任凌云道:“裘兄莫要说笑。”
裘震天望了望天,说道:“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裘震天没有说错,雨一直下到黄昏才停。
雨一停,落雨镖局外面忽然来了五个怪人。五个怪人皆是黄麻短衫,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个碗大的金环。
如此怪异的装扮,出现在落雨镖局外面,又怎么能不惊动落雨镖局的人,看守立即禀报给了斩落雨。
看守向斩落雨禀报时,任凌云他们就在斩落雨的身边。梅相思听了脸色一变,立即问道:“这些人中是不是有一个人的头发是赤红色的?”
看守答道:“是,这些人的领头之人,他的头发的确是赤红色的。”
斩落雨冷哼了一声,道:“看来来的是赤发老祖。”任凌云开口问道:“这些人现在是不是还在外面?”
“没有,他们已经进了别离客栈。”
……
别离客栈内。
别离客栈的老板箫别离,正亲自招呼着五位客人。这五人中为首的那人,酱红色的脸,脸上死人般木无表情,走起路来肩不动、膝不弯,也像是僵尸一样。最怪异的还要属他的满头赤发,他的发不但赤、而且根根直立。
箫别离刚招呼这五个怪异的客人坐下,就在这时,暮色中却又驰来八匹健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骑在马上的人,皆是一身紫色箭衣,红绫大沿帽,小腿上还帮着蛟筋绑腿,一个个全都是神情剽悍,身手矫捷。
八匹马在别离客栈门前飞驰而过,最前面的那人一挥手,刀光如闪电一般一亮,“夺”的一声响,就翟在了别离客栈的惹眼的红字招牌上!
但人却未停,八匹马很快看不见了。
此时已是雨过天晴,斜阳无限,大街上突又响起了一阵蹄声,仿佛比那八骑驰来时更急更密。
但这次来的,却只有一匹马。
一匹白马,从头到尾,看不到丝毫杂色,马上的人也是同样如此。白马走的也是慢悠悠,到了客栈门前,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过路的人这才看清马上的人,一个冷悍的带刀客。这带刀客收缰勒马,看见了牌匾上的刀后,突然冷笑了一声,自马鞍上一跃而下,手往腰间一探,然后一扬,“嗖”的一声,一枚夺字镖,就钉在了牌匾上。
之后带刀客仰天一声长笑,身形一动,人眨眼飞起,转瞬间就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那匹白马,孤伶伶地站在那里,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长街忽然变得像见了鬼般寂寥安静,再不见人影。
别离客栈中也寂无人声,本来住店的客人,除了之前的那五个怪人外,早都已从后门溜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之后,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又出现的一匹马,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上的人,竟然是红衣披风的斩落雨。
“踏踏踏踏踏踏……”斩落雨马踏石街,走到了别离客栈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道:“血手赤发,白马夺命,再加上风卷狂刀,看来来的都是稀客。
那匹还留在这里、却已没了主人的白马,因斩落雨的话忽然受惊,一声长嘶,展开四蹄,飞驰而去。
斩落雨并未下马,沉声道:“掌旗何在?”
话声一落,突然掠出一条瘦小的人影,一眨眼间人已在别离客栈的高檐之上。来人肩上还抗着一面大旗,大旗迎风而展,上面正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雨镖局。
“雨头有何吩咐?”
扛着大旗的人问道。斩落雨道:“看好他们。”
“是。”扛旗的人道。
夜。
无星无月,云暗风高。
雨城内,一家看起来已经破败的院子里,却已是灯火通明。
院子的中间,正摆着一桌酒,一个面容儒雅,看起来很是和善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桌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或许已有些等的不耐烦,儒雅的中年人竟开始自斟自饮起来。然后忽然举起酒杯,对着院外一株大树上笑了笑,道:“久闻夺命无情镖白无敌有江海之量,既已来了,为何还不下来共饮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狂笑之后,从那大树树浓阴中,一条人影已箭一般射下来,落在地上,正停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这人身瘦脸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悍厉,他的一双如淬的眼睛,盯着中年人,更是说不出的冷酷。
中年人却只笑了笑,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吝而不现?”白无敌冷声道:“阁下可是杀手楼中的温先生?”
儒雅的中年人长身抱拳,道:“正是温故衣。”白无敌厉笑,道:“果然不愧是杀手楼的二号人物,好亮的一双招子。”
谁知他的话声一落,忽听外面嘶马蹄急,白无敌两道如刀般的浓眉皱了皱,道:“江老三来了,来得倒挺快。”
马蹄声忽顿,一人走了进来。来人龙头腰带、红绫帽、开怀黑衫,腰间还挂着把紫金鱼鳞刀。
温故衣含笑道:“来的可是风卷狂刀江子暮江江大侠?”
看到温故衣和白无敌后,来人抱拳朗声笑道:“大侠这两个字,恕江某不敢当,既然是杀手楼的“温故知新”温先生诚邀,江湖中有谁敢来慢了的?”
温故衣温和一笑,正待说什么,忽然又听一声粗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见狂笑声中,一个人已越墙而入。
来人衣襟敞开,满头直立赤发,好不威风。
“来的可是血手老祖赫恨海?”
赫恨海道:“好一个温故衣,老祖我在千里之外,竟然还是被你给找来了。”温故衣笑道:“如果老祖不来,温某也是没办法的。”
赫恨海大笑,“有这等好事,又怎么能少的了老祖我?”
白无敌看着赫恨海淡淡道:“只因为你头上的那朵红毛也太扎眼了些,不论走到那里,都会像一只掉没了毛的鸡一样。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苗烧天向白无敌瞪眼道:“好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他娘的还是这么个嚣张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