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凌云他们踏着遍地的红叶,继续赶向红花亭时,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正有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男人,阴毒的看着他们。
站在树上的这个人,叫唐残。
唐门唐残。
唐残并不真的叫唐残,因为他本是被唐门收养的外姓之人,他真正的名字叫孤独残。“孤独残”这名字,无疑听起来非常的不吉利,一般是谁也不想名中带“残”的,但偏偏唐残却很喜欢,他喜欢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他出生后,他的父母真的就给他取名为“孤独残”。他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始,就被产婆在他光秃秃的屁股打了一掌,他才哇地哭出了声之时,接生妇已经是这样对他下了断论:“这孩子血腥味很重。不宜给他取太好名字,必须要和血腥相匹的,才能压的住他的血腥之气。”
唐残的父母都是孤陋寡闻目不识丁的山村之人,就信以为真,真的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唐残。唐残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他喜欢“残”这个字,他一向认为这是个残酷无情的世界,要想在这个世界混的开,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要残忍。
他不仅残忍,还性格阴冷,欲求极大。他在江湖中也已身经百战,却不能够算是个战无不胜的人,而是一层一层的打上来,一种功夫一种功夫的习有所成。
正因此,唐残才非常懂的成名不易,活着艰辛,所以他很爱很爱、这辈子唯一爱的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这次特意来红花亭对付任凌云,唐可怜并没有开口邀请唐残来,只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任凌云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我这次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啊残,我若三日后还未回来,那就是已死在了任凌云的手里,你可不要忘了去给我收尸。
唐可怜虽然对他说了不少,却没有邀他,但他还是来了。
他认为自己应该来,他来当然不是因为唐可怜的缘故(在他的眼中唐可怜那女人死不死,他根本就完全不关心,反正天下女人多的是!),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他唐残对付不了的人。
他当然已听说唐大死在了任凌云的手上,但他却认为这说明不了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在唐门中他根本就瞧不起唐大,认为唐大只是一个变态的疯子,而疯子是绝对难成大事的。
唐大已杀人为乐,杀人手法极其变态。唐残他却不同。他虽常常与人战斗,当然也杀过人,但实际上,他杀人不算多。
——比起以杀人为乐、嗜血为雄的唐大,他杀人已算是极少的。
他虽然名字很凶残,相貌很凶悍,但却很少以杀人泄愤。一般敌人,他只要把对方打倒了、击败了,就已泄了愤。他脾气虽然暴躁,但他很少躁烈得非要夺去一个活生生的人之性命不可。
他自认不算太血腥。
虽然他从出生起,就被接生他的产婆视为“血腥味很重的男人”。
可他身上确实血腥味很重,那是因为他所练的奇门武功——蝠血术。
他是一个:好战,好胜,好斗,但自认自己不算嗜血的人。
他已在此潜伏了很久,已经磨刀霍霍,就等任凌云来了,而今,任凌云终于出现,就在前方!
对唐残来说,这次的目的简单而直接:杀死任凌云,以扬我唐残名威。
要杀任凌云,他就是为名,简单粗暴,毋庸置疑。
他做人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威风八面,这就是他人生目标和取向。他是个残酷而又简单的人。简单的就像黑与白,天与地,一刀把人的脑袋砍下。
看到任凌云,唐残就已决定:他要杀死他。
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他一看到任凌云,就觉得这个人太威风了,比他还要威风,简直威风是天生的!这怎么行,一山不能容二虎,江湖不能有两个威风的人!
他一定要杀死他。
他一定要他流血。
他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一路跟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里找到了任凌云!
他当然听说过任凌云,他早想杀人了!
这次,他决不放过。
江湖不能够有两个威风的人,这姓任的绝对是他的阻碍!他一定要消除这个阻碍,这是他的头号大敌。他虽然跟他并没有私仇(只有门派之仇),但他非杀他不可,他跟他好像天生就不能并存似的。
——就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我就已认定你是我想要杀死的人!
——我已非杀你不可!
——杀人者唐残,被杀者任凌云!
该如何谋杀任凌云?
唐残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开始莫名的奋亢,一想到这里就已变的迫不及待,他甚至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如此急迫的心情呢?我早该下手了,我早该杀他了,杀了他就可以以名震天下,就可以威风一世了!
更甚至唐残已在悔恨:为什么我没有早见到他,太可惜了,太失败了,我真是个失败的人!
唐残很少会觉得自己失败。
所以他每一感到失败,他都会特别需要女人。他一失败,就会想从女人的身上,把成功找回来。他最想“成功”的一个女人,就是唐可怜。
可惜,对于唐可怜,唐残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唐可怜根本就瞧不起他,每每都能看透他,对他嗤之以鼻,甚至不惜和他大打出手。但就是不和他……因此唐残时常在心里咒骂唐可怜:臭婊子、风骚货、烂货!装什么清高,爷不稀罕,给爷等着早晚一天强上了你!
垂涎欲滴,却又欲求不满,因欲生恨,唐残已对唐可怜恨之入骨。简直恨的咬牙切齿,牙龈作痛!
“老子的牙……”看着任凌云他们就要走远,唐残的牙龈又开始作痛了,唐残不仅呲牙,还咧嘴,“那个风骚货这次请来了不少小崽助阵,不行,不能先动手,先让那几个小崽动手,我在静观其变。说不定能看到他们两败俱伤,我正好可以给他们来个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唐残的牙龈突然又不痛了,他心情还好了,暗忖:说不定嘿嘿,这次还能逮到机会,强上了唐可怜那风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