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侠盟总部金风楼。
琼楼内,任凌云正静静的看着做在对面的司马秋雨。
司马秋雨却没有看他,而是在看桌子上的信。她显然在沉思。
良久,司马秋雨才道:“这么说,唐门真的已经妥协了?”任凌云道:“唐门和别的门派不同,他们早已树大根深,在江湖中势力遍布,就算让我当上了武林盟主,他们也不会真的为意的。这算不得什么妥协。”
“但看信上的意思,他们的确已不想在插手七天后武林大会的事。”司马秋雨道。“唐门只是为了钱而已,其实和让我当上武林盟主比起来,对他们来说,富可敌国的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任凌云道。司马秋雨忖思,然后说,“对于七天后的武林大会,就算唐门不插手,秦青衫那些人,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任凌云冷哼了一声,“他们不想让我如愿,他们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司马秋雨却在看着他,说:“你可要小心才行,秦青衫这个人,可阴毒的很。”
任凌云点头道:“我会的。”
……
他们失手了。
事败。
他们立刻撤走。
他们四人这次的行动堪称“胆大包天”。
就是因为这计划委实胆大疯狂,足以举世皆惊,他们才肯出手、才愿行动!
他们这次的行动叫“夜黑风高”,行动的目标:是刺杀一个人。这人姓任。一个人姓任也没什么了不起,这天下姓任的何其之多。但这个姓任的却不同,因为他是侠盟盟主任凌云。
只要杀了任凌云,就能使江湖大乱、翻天覆地!这才是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可是他们却失手了。他们是:风过、柳贱、何绝、余威海四人。
他们等了好久,待了好多时候,终于等到了这一个绝好时机。这侠盟盟主任凌云终于在这天的夜里乘舆微行,到观星楼去赏月。
如此正好。
正是机会。
他们四人就等这一天。这一夜,任凌云乘轻车小辇,出了金风楼,转龙头街,入观星楼,观星赏月。
这消息绝对正确,来自一位“潜伏在侠盟里”的九连寨外系子弟,已毋庸置疑。
于是,风过、柳贱、何绝、余威海这四个义结金兰的”九连寨四鬼”,便处心积虑,策划、筹备、埋伏,要进行这次的杀“任”行动。
他们都不准备能活着回去,只求能手刃任凌云。他们誓为死在任凌云剑下的少主杜风行报仇雪恨!
必杀姓任的不可!
可是,他们却失手了。
原因是他们的这次刺杀行动,走漏了风声。
走漏风声的原因:是因一个叫李啊斗的人。
李啊斗是余威海的表弟,在去刺杀任凌云之前,余威海曾找过他这位表弟喝酒。当时二人经久未见,难免一时喝的多了些。
李啊斗很了解自己的这位表哥,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无缘无故是不会上他这里来的,所以他就趁着余威海酒意上头之际,忍不住向余威海问此行的目的,他当然是旁敲侧击:“表哥,你这次来,是不是又要去找醉花楼的小红潇洒一番?”
余威海却眼发出凶光,狠道:“我是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李啊斗嗤笑道,”人人都说自己做提大事,惊天动地则未必,搞不好得个抢天呼地就没意思了。”
余威海当时就火了:“我做的事真的能变天,我们要杀一个人。”
李啊斗向来跟他这个表哥熟络,也喜与人抬杠,只笑道:“杀一个人就能变天?那真个难怪天有不测之风云了。”此时的余威海早已经醉了,哪容李啊斗顶嘴,当场就斥了回去:“格老子的!老子要杀的是侠盟盟主任凌云,你能说这江湖不会天崩地裂吗?!!”
当时天有没有变色不知道,但李啊斗听了,脸上可当时为之倏然色变。不过,他当然没有把机密说出去。只可惜,隔墙有耳,当时余威海的声音也太大了些。
李啊斗的邻居叫言有信,当时正好还未睡,正好听到了余威海的话。这言有信虽然不是侠盟的人,他的兄弟言有义却是。这还了得!这不得了!!
于是言有信连忙将听到的事偷偷告诉了自己的弟弟言有义。言有义听了大惊失色,连忙上报。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卿可人那里。
既然卿可人知道了,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事情竟然就这样走漏了出去,要杀人的四个人,谁也没想到。
李啊斗当然更想不到。他当时听了只有心惊。但也有了期待。期待他的这位表哥能够得手。他答应了余威海:决不告诉任何人。
他还好心的向余威海问:要不要我的帮忙?
余威海拒绝了他的这位表弟。一是他向来喜欢自己的这位表弟,不愿让他涉险。二是他要成此“绝世之名”、立此“万世之功”。他认为人多反而误事。其实,他心里还有些话没当即说出来:他也没有把握——不成功,便成仁。他已下了决死之心,不想连累任何人。
余威海也知道任凌云武功高强,已近乎天下无敌,但他根本不怕这个,他总认为只要是人,就有大意的时候,就有不加提防的时候,是人就能杀的死。和他一次进行这次刺杀行动的人,与他在江湖中号称”九连寨四鬼”,也绝不是简单人物。
这个刺杀行动开始时十分成功。
没有意外。
他们各自赶到观星楼,各自找到最隐蔽的位置埋伏,谁都没有给发现。一切如常:任凌云果然微行轻辇,出现了,而且只十数名近身随从。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们就要动手取了这颗人头:——侠盟盟主任凌云的人头!
所以风过发出了暗号:“斩!”
“斩”就是”动手”的意思!
但从这一刹开始,局面就完全逆转了。
这趟刺杀行动遭受到十分残酷的考验。而且是彻底的惨败。
风过出手最快,他第一个掠下去,第一个一脚踢翻了辇子,第一个一手掀开了黄帘,但里面坐着的却不是任凌云,而是一个:抱着长刀正看着他冷笑的白发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