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云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红三娘竟然会说出了这样的话。
任凌云神情冷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红三娘:“你可见我什么时候逃避过?逃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问题变得加剧,甚至一个不好,问题还会向洪水决堤了一样,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任凌云神情凝重,“所以我不能逃,也不会逃,永远也不要再说逃。”
红三娘被任凌云如此冰冷的神情给吓住了,“可是,你难道就不能为我想想吗,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我们的——”
谁知红三娘话还没有说完,任凌云就抬手截住了她,他冷厉道:“我就是因为在为你着想,所以才更不能逃。逃避永远不是办法,这江湖从来都无情而残酷,逃跑,我们极有可能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面对。如今我早已经骑虎难下,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任凌云抓住了红三娘的手,“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赢下这一场,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的陪在我的身边,与我生死与共。你明白吗?”
红三娘紧抿着嘴,眼眶已有泪,对着任凌云点了点头。
任凌云神情却很坚定,他起身,看向了窗外道:“江湖人,风中叶,剑雨刀光未停歇,为侠为义,于情于爱,我任凌云,也要最后奉陪这一场。”
……
夜半时,任凌云持着剑,独自从金风楼走了出来。他看着红三娘睡下之后,才提了一直被红三娘带在身边的飞花剑,一个人下了金风楼,来到了离金风楼不远的“荷花塘”。
在如此的静夜十分,荷花唐不但十分的幽静,竟还不时的有萤火闪动,真是好一副美丽夜景。
但此时任凌云却不是为了欣赏夜景而来,他是提着剑来的。他有心事。此时此刻,唐词三人并没有跟在他的身边,在这样的时间,三人早已经休息了,任凌云也不想惊动他们。
今夜有月,月光挥洒,洒在了水面上,更添了夜之美。
提着剑的任凌云,手中剑一纵,银色的剑刃,就到了他的面前。任凌云冷酷而苍白的脸,正映在锋利的剑刃里,使得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加的冷酷。
然后,任凌云一剑挥出,对着水面。
月光水面,立即被这一剑分开。
“出来吧。”任凌云道。
出来吧?
任凌云竟然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里看起来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并不是。
这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唐词。
唐词从任凌云身后缓缓走来了。
“你不该跟来的。”任凌云人不回身道。唐词在他身后看着他,道:“保护侠盟盟主是我的任务,你却说我不该跟来?”
“现在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任凌云道。
“你是不需要我的保护,但“侠盟盟主”却需要我的保护。”唐词道。“我就是侠盟盟主。”任凌云道。唐词道:“但我却不这么看,我所要保护的,只是在“侠盟盟主”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是特定的某一个人。谁是侠盟盟主,我就保护谁。”
任凌云明白唐词的意思,他冷哼了一声道:“但你是否已经忘了,侠盟是谁一手创立的?”唐词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说的不错,侠盟的确是你一手创立的不假,但侠盟虽是你创立的,现在却已不容你一个人行事。”
任凌云霍然回身,手中提剑,冷看着唐词道:“你说我这个侠盟盟主,说了不算?”唐词却丝毫不惧,“我并非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如今的侠盟已经关乎到了江湖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侠盟都必须永远的存在下去。侠盟已代表了江湖正义,代表了整个侠义道,侠盟在,便侠义永在。所以侠盟不能倒。”
说罢,唐词一顿,看着任凌云眼眸中,竟少见的露出了一丝温柔,“就算你是侠盟盟主,也不能任意而为。现在整个侠盟上下,是全部都听你的号令不假,但是你若乱来,大家也不是愚人,是不可能容你任意为之的,一定誓死也会阻止你的。”
任凌云冷冷的看着她,“你真的这样认为?”
唐可怜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错了。”任凌云道。唐词说,“我错在了哪里?”任凌云道:“你如果真的这样认为,那么就是你低估了人性。我如果做了错事,你们是会阻止我不假,但也仅仅是你们。你们,代表不了所有人。我若对某件错事一意为之,就算你们反对我也是没用的。因为你们一旦站在了我的对立面,立即就会被有野心的人,抓住机会,趁此跳出来支持我,利用我的权威把你们打倒。他们的目的,当然就是想取代你们。至于过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以为这些人会在意吗?”
任凌云的话显然让唐词吃了一惊。
“所以,”任凌云冷笑了一声,“还是别傻了,不要忘了,我才是侠盟盟主。整个侠盟上下,都以我号令行事。没有人能反对我,也没有人能将我从侠盟盟主的位置上挤下去,除了我自己。”
唐词叹了一声气,道:“看来的确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但是,你总不能自己和自己为敌吧?既然你如此的清楚,”她微笑,“当然不会在关键问题上,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是不是?”
任凌云却摇了摇头。
唐词皱眉,“怎么?”
“从来都是形势比人强,物竞天择,有些事情,”任凌云道,“并不是凭人力能挽的。”说着冷哼了一声,道:“就像现在一样,你绝对想不到,有一个人正躲在这水塘下面,正等待机会,想对我来个致命一击!”
“什么!”唐词大吃一惊!
唐词话声未落,刀光就从水中飚起!
刀光如银,一刀砍向任凌云。
任凌云好像本来就在等着这一刀,刀光起的时候,他就已回身。
其实,任凌云对这一刀,已经等了很久。
从唐词对着他走来的时候,他就已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