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很希望有机会进宫一趟。她既想和宜妃好好聊一聊,弄清楚狼符的用途和宜妃的立场,也想和皇上好好聊一聊,看看这位至尊皇者怎么会在瓷器制造上头插上一腿。
可惜的是宫学已暂停了,没有应召自己是不能自行进宫的,而刑部侍郎嫡女的身份,连递牌子申请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这些事情都不急,梅清并不介意等上一阵子。
她很有耐心。
没有耐心的是别人。
米丽景终于等到了皇上的召幸。
花样儿这种东西,要不断翻新的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米丽景也没办法一直维持皇上的热度,毕竟,她靠的,只是新鲜这一样儿而已。
她新鲜,别人也不笨,也会想出更新鲜的招数来。
自从皇上爱尝新花样儿的风声在宫里暗地流传以来,妃嫔们,特别是新晋的小主儿们,简直是挖空心思地琢磨呢。
必须突出奇技,才能维持宠爱。
能维持多久就尽量维持多久,毕竟皇上年纪摆在那里,最重要的是,在皇上升天之前,留下龙种。
只有诞下皇子,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才能母以子贵,水涨船高。
一想到无子妃嫔的凄凉命运,米丽景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不容易爬到了现在,怎么也得再上一层!
米贵人去求皇后。
因为是皇后推荐给皇上的八名小主之一,米贵人也算是皇后一脉的人。
“你想让皇上去你哪儿?求我干什么?你那些特殊姿势用完了?”皇后说得粗陋而直白,语气带着好些讽刺的味道。
维持了好些年端庄的模样,可因为宜妃小产的事情,还是一样给太后训斥得抬不起头来,皇后越来越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儿了。
说不出得体婉转的话。这是皇后多年的苦恼了,从前她一直用少开口的端肃模样来掩饰。现在看着跪着恳求的米丽景,皇后却忍不住直言相向了。
从小被规规矩矩地严厉教养。作为冯家力量代表的傀儡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多年来保持着所谓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是被皇上嫌弃,被太后鄙视,被各色女子嫉妒着,冯皇后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几乎被消磨殆尽了。
难道对自己之下一个卑贱的小小贵人,也要注意言行吗?
皇后才不管呢。
米贵人半张着嘴,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
面前的皇后和从前的皇后,判若两人。
她仓皇地退了出来。
自己必须加紧抓住皇上的行动,从皇后的模样里。米丽景感觉到了一丝末路的疯狂。
她把自己的家底搜罗了一下,给负责捧绿头牌的太监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这绿头牌的放置,当然是有讲究的。
六天之后,她等到了当晚侍寝的好消息。
为了让侍寝的妃嫔提前准备,绿头牌都是在午膳之后呈上的。
米丽景收到消息的时候,仅仅刚过申时。
赶着送上这样的好消息,肯定能得个相当的红包。宫人太监们都很明白。
她赶紧将米丽慧叫了过来。
上次被召幸的时候,米丽景和皇上撒了个娇,让米丽慧入宫来陪伴她。她之前硬是让米丽慧参加了皇后和朵夫人的宴会,名义上是让妹妹长长见识。这次用的是同一个理由。附加理由是上次表现不够好,所以更加需要在她身边多呆些时候。
皇上当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这位雪白丰腴、花样百出的米贵人,打的是娥皇女英的主意。
好在皇上也有些心动。
二人心照不宣地商量了几句。给米丽慧安上个女官的名头,先在米丽景宫里住着,方便熟悉宫廷礼仪。
米丽慧进来的时候,米丽景正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眉毛。
也许是皮肤白的缘故,米丽景的眉毛和头发都不怎么黑,带着少许黄色。
看到妹妹进来,米丽景放下小小的眉钳,半天都没有抬眼看过来。
米丽慧心中暗暗有些颤栗,她对姐姐的计划还是知道的。可是姐姐现在是家族中最尊贵的女子。费尽心机为自己安排的出路,米丽慧实在没有勇气反对。
“姐姐。是今天吗?”
米丽景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米丽慧觉得好像在姐姐的眼中看到了泪光。随即她就被米丽景平淡而决绝的话语惊呆了。
看着妹妹无比惊讶的神情,米丽景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算了,看你这样子,什么也干不了,想让你出奇制胜,我也就是想想罢了。你就乖乖地听话好了。”
听话……
米丽慧很想说不。
可喉咙好像堵住了一样,这个字就是不肯出来。
原来……姐姐已经被逼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她忽然觉得四面的墙壁都向她压来,这瑰丽的宫殿像一座牢笼,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她慢慢地跪了下来,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皇上的銮驾在晚膳后不久来到了米贵人的寝殿。
他惊讶地发现,米贵人规规矩矩地迎接他的到来。
什么花样儿也没有?
皇上仔细的看了又看,还是没找到什么特别之处。连米贵人每次都要提起的妹妹竟然都没有在跟前伺候。
他几乎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温婉顺从,曲意逢迎,这宫里头谁不会啊?
不过……也许是惊喜。
皇上其实很清楚米贵人私下里的小动作,他身边的那几个近侍是那么容易买通的么?
米贵人没有让皇上失望。
众人都识趣地退下去了。
米贵人引着皇上进了内室。
紫檀木雕着镂空石榴花和蝙蝠的大床,淡青色和米黄色两层绡云纱帐。
帐子已经放下来了。
皇上微微露出了笑意,就是嘛,这位米贵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呢?
平时这帐子都是挂起来的。方便床榻的使用,总不能等着用的时候还要弄什么纱帐,多少的扫兴!
“这里头有什么?”皇上笑眯眯地问道。
“皇上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米贵人才不会自己暴露呢。
皇上轻笑了一声。这次是什么?他其实已经想像不出来了,这位米贵人的玲珑心。还是挺不错的。
他挂起来半边儿帐子。
帐子里有人。
自然是米丽慧。
皇上的心,跳得快了些。
米丽慧侧身卧在床上,长长的秀发铺满了半边床榻,身上盖着的薄被一直拉到下巴处,隐约可见柔润的肩膀,好像根本没穿衣服。
见到帐子被撩开,米丽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显然非常紧张。
皇上倒有两分疑惑。一般来说,即便侍寝的女子已经褪去衣服准备妥当,也是要行礼的。
尊卑上下,永远存在。
怎么这个女子只是闭上了眼睛,连出声招呼都没有?
米丽景站在皇上身后,两只手臂从后面攀上了他的脖子,宽大的袖子直溜下去,两条光滑白嫩的手臂在皇上的下巴上往复摸索,她把嘴唇凑到皇上耳边,轻声道:“皇上不拉开被子看看么?”
呼吸很热。
耳朵敏感地扑捉到了那温热的气息。皇上不禁扭动了一下脖子,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床上的米丽慧还是静静卧着没有动静。
看来是等着呢……皇上暗暗想到,毕竟像米贵人这样能放下羞涩的女子还是不多的……
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薄被。
皇上也算见多识广了,不过他还是感到了久违的惊讶。
米丽慧果然没有穿衣服。
一根丝也没有。
不对,只是没有衣服,丝还是有的。
小指粗的大红丝绳,在这雪白的躯体上紧紧缠绕,在闪动的红烛之下,形成了强大的视觉冲击!
一条丝绳绕过脖颈,在胸前交叉往复,将那颤动的蓓蕾勒成圆鼓鼓的形状。再绕在身后,将双臂绞绕了几道之后牢牢束缚住了双手。
另一条丝绳则是从腰间开始。将雪白的大腿分隔成几段,又在纤细的脚腕上捆了几道。然后和手腕上的丝绳连在了一起。
丝绳绷得很紧。
难怪这女子动弹不得。
初秋微凉的气息拂过,榻上的女子战栗了一下。
被勒住的肌肤已经有些发红,另外的地方则愈发雪白。
皇上没有感觉到凉。
他很热。
背后的女子善解人意地一件件给他除去衣物。
腰间佩戴的金色龙纹荷包。
玄色的革带。
明黄的长袍。
月色的中衣。
千层底盘龙靴子。
细棉中腰袜。
米贵人手上捧着袜子,匍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
皇上没有理会,他直接扑向了榻上的身影。
米丽慧忍不住叫出声来,紧绷的丝绳,沉重的身体,凶狠地冲击,已经超过了这十七岁少女的忍受能力。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跪在床边的姐姐。
她闭上了嘴。
好在时间不长。
皇上不年轻了。
榻上一片凌乱,香云纱的薄被绞做一团被踢去了床脚,青缎的褥子上溅上点点血迹,仿佛有几朵梅花忽然盛开。
本来捆在腿上的丝绳也松散了。
皇上伸手拿起那条丝绳看了看。
大红,细韧,三股。
“怎么弄的?”他看见了米贵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