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终归尘
缘起缘灭怎奈何
安能许君三世稳
不落繁华尽此生
“听说南圣国女将军叶洛天死了?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这种消息可信么?”
“当然可信,据说她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是南圣国国君亲手处死的!”
想当年,这叶洛天的名号在坦亚大陆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身为一介女流,叱咤风云征战沙场,为南圣国平复了多少外患?那是何等的风光恣意?自当是巾帼不让须眉。
人人都以为,这叶洛天得胜班师回朝,自会有文武百官,万千群臣在皇城百里之外相迎。
不曾想,谁又会料到迎接她的却是收回兵权勾结外患的谋逆之罪!
“说起来……南圣国国君不是很信任她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那个样子?还真是想不通呢!”
“别说咱们想不通了,估计连叶洛天本人都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巍峨秀丽的山脚下,木质建筑的客栈不大不小,却是足够来往客商休憩歇脚,顺道也能一饱耳福听听说书人讲的那奇人异事。
说起来,这客栈倒是占了个好地儿。这片地带是南圣国,北羡国,西召国三国的交界处。历来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更没有任何政权的约束。
各国曾经意图想要把这片地区划入自己国土范围,只可惜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如愿。只得对其采取了自由放任的政策。
“后来呢?这女将叶洛天的家人就没有为她平反么?”说书人的故事倒是勾起了来往客商的兴趣。
“平反?”客栈中央,一方八仙桌前,褐色粗衣老者伸出一只青筋凸起的手轻捻着自己那两撇小胡子笑了笑,“怎么平反?指望她那个窝囊废的男人还是那未满一岁的孩童?”
“那就可惜了……”客商一杯清酒下肚,低声叹息着,可对于一件事他还是有些不解,“叶洛天为了南圣国付出这么多,为什么她的死却是大快人心呢?”
“像你们这种客商一心钻在钱眼里,想是无暇理会关于叶洛天的另一个传说吧?”说书的老者还未言语,他身旁的小书童一脸得意的问道。
看他的样子,讲起叶洛天的事就好像有多么威风一样。
“别看叶洛天只是一个女子,传言她可是凶煞转世呢!人送外号幽冥鬼煞!她在战场上是立过赫赫战功,可她作战的手法诡异的很。曾经有人看到过她化为凶煞的样子,这样的人死了也好。总比她日后转过身来再咬身后将士一口要好得多!我们……”
小书童还未说完,那阵清脆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仔细听时,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和木质楼梯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一道黑色身影由下而上缓步走来。
来人约摸有二十出头,倒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那比例协调的身姿在一身绣着暗灰色祥云纹耀的黑色衣服下,显得更为挺拔。
双眉若剑,明眸皓齿。立体而又帅气的五官宛如炎炎夏日的一阵清风般沁人心脾。
对于客栈中那一道道的羡慕或是欣赏亦或是疑惑的目光,少年全然未理会。随意的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一壶茶水一碗面!”少年薄唇轻启,宛如天籁般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这位小公子不喝点酒吗?本店的酒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少年的来头,店家的小二自然是毕恭毕敬的迎上前去询问客人的需求。
“不必!”少年说了二字便堵住了小二的嘴。
“公子稍等……”
本来热闹的客栈,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一下子沉寂了许多。就连刚刚那个很是得意的小书童也乖乖的退到了说书老者的身后。
“这位小公子到底是何来历?他的到来竟使得原本欢愉的气氛变得如此紧张?”
见少年正独自品茶,些许散客窃窃私语着。
“还真是搅扰了我们听书的雅兴呢!”
任凭别人议论纷纷,少年只是冷哼一声。他放下手中茶盏,从怀中拿出一个质地纯净毫无瑕疵的白玉玉佩。一双宛如女人般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玉佩。
或许只有静静地凝望这枚玉佩时,这少年的眼眸里才会流露出无尽的柔情之意。
“老先生,继续讲吧!我们倒是想听听这叶洛天是个怎样的凶煞转世?难不成刚刚那位小公子说的是真的不成?”
不知是哪位客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咳咳……”
说书的老者这才清了清嗓子:“话说那日两国交兵,女将军叶洛天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万军之中取敌方将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刹那间空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遮天蔽日。只看叶洛天猛然间两眼猩红,那张绝美的容颜突然间变得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狰狞骇人……”
“啪!”
众人正听得尽兴,一阵响亮的声音震得老者没敢继续往下讲。
客栈中众人闻声而去,原来是刚刚那位少年公子拍案而起。
细看少年那张俊朗的脸颊微微有些怒意。两道剑眉微蹙,湛亮的眼眸扫视着那些正看着自己的人。
片刻,他倒背着手向着木质楼梯而去。
就在众人以为这个神秘的少年要离开而放松之际,一道言语中泛着警示之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逝者已逝,不能复生。尔等又何必对已逝之人的生平事迹咬着不放?更何况……老先生您讲的可都是二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就算是与人说书,又何必再提?”
“你是何人?”说书老者早见少年来历不凡,他捻着胡子问道。
“我是何人?”少年背对着说书老者,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他冷笑一声,“难道跟你们有关系么?”
“你……”
少年丢下那么一句话,沿着楼梯出了客栈。他静静的站在山顶,遥望着远方那座雄伟而又繁华的城镇。
“二十年了……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没想到南圣国竟还是如此繁华?”少年的眼眸中少了刚才的青涩,多了的却是令人难以看透的老练和毒辣。
他抬起双手握了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具躯体在土中埋了二十余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惯?”
少年在山顶驻足片刻,怀着满腔热忱和令人难以发现的幽怨向着远方的南圣国而去,剩下的也只有那抹孤独的背影。
“南圣国,我段云溪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