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浅次日醒来,安砚清已经去忙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看着字条眼前不自觉浮现出这个男人的样貌,倒也甜蜜的很,也算是苦中作乐。
“昨日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些个人也已被收监,浅浅醒来记得用膳。”
一整日下来她都没有看到安砚清,只是派了人过来叮嘱她要休息。而南怀浅也这样跟着师父磨药粉。
后面整整七日都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大变动发生。
可南怀浅的孕吐却越来越严重,起初只是有些反胃,但还能吃些清淡,这两日是一点带油腥的东西都吃不下了,就算是糕点也吃不了两口。
安砚清担心的也跟着她一起,没吃多少,后来还是南怀浅强忍着恶心,盯着他,他才老老实实用了一顿膳。
南怀浅的师父师母更是一有时间就给她研制些有孕之人孕吐时吃的药丸,可也只能起一点作用。
北堰的瘟疫也在恢复中,安砚清想着愈发冷的天气,便让将士们一个一个的将百姓送回家中,每家门口都派了一名将士,每日给里面的人送些粮食和药,这样倒也安全些。
安砚清处理的事都差不多了,看着小姑娘闻着药味时会好些,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磨药粉。
这一日,安砚清陪着小姑娘在街上走走的时候,南怀浅瞧见空无一人的街角处,坐着一个看着也就十二的男孩,就这么蜷缩在地上。
“这个时候你自己出来很危险的,你父母呢。”
男孩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抬起头,明明该是个孩子,可眼中却满是坚韧。
“我们是流民,没有家,父母都死了。”
“饿不饿。”
“嗯。”
“走吧。”
南怀浅也是瞧着小男孩看着可怜的很,但又怕自己的同情伤了他的自尊心。安砚清一直没开口,但也没反对。
男孩就这么跟在两人的身后,南怀浅打算领着他去南清商会的酒楼用膳,一路上也没多说。
“多吃些。”男孩到底是有些拘束,低着头扒着米饭,南怀浅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好些菜。
她也确实没胃口,而安砚清更是不会吃。
男孩吃完后,用袖口往嘴上一擦。眼里始终带着倔强。
“我知道你们是太子和太子妃。”
南怀浅闻言笑了笑。
“你叫什么。”
“邱松齐。”
“倒是个好名字。”
“太子妃,可否带我回京都,我可以自己学些本事养自己,我母亲生前最想去京都。”
男孩倒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成熟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如今,你去了京都也无法在那里立足,我送你去个地方,学些本事,届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谢太子妃。您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南怀浅倒是很愿意帮助他,这个孩子看着也没什么坏心思,如今又是孤身一人,她会让人将他送去云琉山庄,那里是学本事的好地方。但在那之前她要先派人查清这小男孩的底细。
她让小秋派个影阁的人将他送到云琉山庄,而她则和安砚清回帐中了。她现在是愈发的容易疲倦了。
南怀浅每日过得也甚是单调,除了去磨药粉,收拾药材,便是在帐中看些孤本。
一直到北堰瘟疫彻底结束,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所有百姓终于出了家门,来到了大街上,也终于可以继续原本的生活了。
这一日,南怀浅和安砚清走在街上,路边都是各种小食和新鲜玩意。南怀浅也难得的有了兴致,拉着安砚清走了好久,一路上买各种物件。
百姓们自然是认得他们的,也不打算收钱,南怀浅还是吩咐小秋给了,百姓们也生活的不易,好不容易能做些小本买卖,她哪有占便宜的意思,心意她领了。
与此同时,京都派来的新知府也到了北堰,南怀浅瞧着,倒也是个老实的人,她知道,这一定是安砚清的人,这一场水患,瘟疫下来。
朝中的官员肃清了大半不说,还革新了政策,各地的监察史接连上任,那些个压榨百姓,贪污成性的知府官员也被替换掉了。南国的各地都是安砚清值得信任的人,百姓们未来的生活更会越来越好。
他们走的那日,数以万名的百姓纷纷出了城门来送他们,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还拿了好些当地的特色吃食给南怀浅。
他们是真的感激太子和太子妃,若是没有他们,这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受敬戴的样子,也替他开心。她家阿砚,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更多的时候也是个善良的人。
安砚清难得的没有骑马,陪着南怀浅坐在马车上,
最令南怀浅开心的是,自己的师父和师母打算陪自己一起回京都。而她的师兄则先回南山了。
用南白的话来说,许多年不曾去过京都了,去瞧瞧。
但其实,白茉瞧瞧跟南怀浅说过,她师父是担心她有身孕照顾不好身子,旁的人照顾哪有他照顾的仔细,他在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更何况,他们是将南怀浅当女儿看的,南怀浅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他们的小外孙,自然要去看着。
南怀浅的一家人与南白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南颜夫人与白茉更是能聊到一起去,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见过了。
安砚清自是同意的,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放心小姑娘的身子了,毕竟那些个太医哪有小姑娘的师父医术高。
但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愈发觉得小姑娘就是鬼手,但小姑娘有了身孕,他不舍得让她给人看病,而那个人的病也拖不得了。既然小姑娘的师父是圣手,等到了京都,他想法子让他帮自己。
安砚清也是日日去找南白,去问小姑娘要注意些什么,有哪些不能碰,哪些不能吃。比南怀浅还要小心的很。
如今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南怀浅日日被照顾着,看着处处小心翼翼的男人,越发肯定自己嫁给了最爱的人,最好的人。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