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苏镇泄露军情,叛逃虫族。当时由于联军没有防备,被虫族突袭,八千万军人在那次战役中丧生,甚至还让虫族入侵了一颗自然星内部。如果不是当时那颗自然星上人口不多,那造成的伤亡会更加惨烈。
苏镇是第一个自愿叛逃虫族的高层将领,他的叛逃造成的影响之恶劣,损失之巨大,足够他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那么,作为他被留在人类社会的儿子,苏讷会受到什么待遇可想而知。只不过当时苏讷才1岁多,加上苏家以前在反入侵战争中也功劳不小,所以对于苏家这个唯一的血脉,联盟决定采取冷冻技术。
说起来这个决定,如果在反入侵战争之前,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苏讷当时才一岁多,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可能会有勾结虫族的嫌疑。
但是当时民众的怒火已经高涨到可怕的程度,当时的民调显示,联盟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求处死苏讷,不管他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要他流着苏镇的血,他就该死。
所以,联盟对于苏讷实施冷冻技术,对于当时的苏讷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那个混乱的年代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已经不可考,但是对于叛徒的仇恨,却永远的刻在了民众的心中,没有一丝的褪色。
不过政府和军部上层却做出了决定,在十六年前低调的释放了被冰冻的苏讷。由苏讷爷爷,苏栋老将军的老部下,一个退役多年的老人抚养。
这个决定本身来说根本没有一点问题,所以也不在保密事项的范围内,只不过考虑到民众的接受程度,这件事还是很低调的进行。
可是即便这样,消息一经发布,还是在民众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抚平民众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却绝不足以让活下来的人忘记仇恨。
虽然现在大多数人都找回了理智,知道苏镇的叛逃并不能迁怒到苏讷这个当时只有一岁的孩子身上。不过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苏讷从小到大,每次被人发现身份,第二天就得搬家。他这十几年,只能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好在在和平年代出生成长的下一代,对于战争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知道苏镇,但是对于苏镇的儿子却不大了解。所以苏讷进入柯兰军校半年,并没有被认出。
但是这一代认识苏讷的人不多,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认识他了。在进入柯兰军校的半年后,苏讷的好运气终于用完。他,被人当众认了出来。
雷纳德看着震惊的众人,又冷笑一声说道:“这下我打他,没人会再有意见了吧。这种杂—种,根本就不配站在这里!”
场面寂静的过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甚至连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苏讷的甜美女生,也只是站在年级首席薇薇安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看着地上的苏讷。
苏讷知道,没有人会帮他,他在众人的心中就是一个叛徒的儿子,他流着背叛者的血。没有让他承担苏镇的罪责已经是对他最大宽恕。
苏讷在众人的沉默中,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腹部如同刀搅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紧咬着嘴唇,他绝对会忍不住呻—吟出声。
也许,刚刚那一拳让内脏出血了吧……苏讷暗暗判断着自己的伤势。不过这样的伤虽然痛,但对于他来说,也就是去校医那里一趟。反正,他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即便那个叫雷纳德的高年级要再打他一会儿泄愤,只要不会打死他,忍忍也就过去了。
果然,在苏讷刚刚站起来,甚至还没站稳的时候,雷纳德就推开了面前阻挡着他的伯德,上前一步揪住苏讷的领口。
“小杂—种。”雷纳德用一种愤恨中夹杂着轻蔑的眼光看着苏讷,“你怎么敢,怎么敢报考柯兰军校?你是对这座军校的侮辱,也是对我们这些人的侮辱!你要是识相的文话,立刻自己滚出柯兰军校!”
苏讷在雷纳德揪住他衣领的时候,已经闭住了眼睛,做好准备迎接雷纳德的拳头。在苏讷看来,最多不过一顿拳打脚踢罢了,但是,他没想到雷纳德居然要他离开柯兰军校!
苏讷苍白着脸,眼中藏着一丝胆怯,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我不会离开柯兰军校的。”苏讷说。
“什么?”雷纳德没想到这个背叛者的后代居然敢反驳他。
“我不会离开柯兰军校的!”苏讷这次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刚才的话,“哪怕,哪怕你打死我!”
雷纳德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文挑衅,“你不离开?哈!”
“雷纳德学长,你为什么非要苏讷离开?”薇薇安问道,但她却没有了刚刚和雷纳德对峙时的气势。毕竟苏讷的身份……
不过,她看到瘦小的苏讷被雷纳德这样凶狠的对待,还是狠不下心视而不见。
“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不让他离开,难道我要和一个叛徒的儿子成为同校生?看那,那个叛徒的儿子居然和你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你们串通好了没,什么时候一起投靠虫族?”
雷纳德冷嘲热讽,却让薇薇安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们是军校生,是未来的军人!作为一名军人,最重要的是忠诚!对祖国对人民的忠诚!没有人会希望和一个叛徒的儿子扯上一点关系!
“你是自己滚,还是要让我打到你滚!”雷纳德恶狠狠的盯着苏讷,他那愤怒的面容甚至有些狰狞。
“不,我不会走!”苏讷翻来覆去,就只是这么一句话,他不会离开。
“好!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雷纳德握紧拳头全力向苏讷脸上挥去,周围的女学员有些甚至都闭上眼,不忍看到这一幕。
苏讷偏过头,他紧紧的咬住牙,想要忍耐即将到来的打击。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数秒后,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一只干净修长,又带着薄茧的手,挡住了那大力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