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麦浚的情绪再度稳定下来,只听见他慢慢地说道:“萨麦尔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我起码能确定一点,他绝对是当初押送那伙走私犯人中的其中一个警察。而至于带队偷袭我们的人,我听得很清楚,那伙人叫他‘圣乔治’。”
“‘圣乔治’?”听见此名,柯摩斯陷入深思。
“这是什么人?”我不禁好奇地问。
“圣乔治(Georgius),是在《黄金传说》中出场的英雄之一,尽管不属于诸神,但他用圣剑阿斯卡隆击退了毒龙而成为屠龙英雄。当年,疾风马贝亚德曾与女巫有过约定,可以抵消一次对骑乘者的致命伤害。圣剑阿斯卡隆的温度永远不会降低,并且可以让佩戴者远离一切恶意与敌人,几乎可算是拥有不死之身。”柯摩斯低声说道:“他跟希腊神话中的阿基里斯一样,算作是半神般的存在。”
“什么屠龙英难?什么不死之身?你在搞笑吗?”我笑起来,别的我还信,但若说一个人有这个特点,又不是在讲故事,那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但是,我说完之后,等不到柯摩斯说话,麦浚先开了口,他无奈地笑了笑:“我过去也不信,但见过他之后,我相信了,真是没想到,世界上竟有这种人存在。那时,若不是有他在,我们也不会被打得这样惨。”
“不是吧,莫非他打不死?”我无法相信地问道。
“倒不是这个,而是他…”他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找更合适的形容词,随后,就说道:“也许该说成是不怕死。我觉得,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害怕这种情绪,面对我们密集火力,他竟然敢冲上来…”说完,麦浚开始叙述当时的情形。
按照麦浚的陈述,情况在最开始时,对警方是有利的。终归,负责押运那伙犯罪分子的警察,都是久经沙场,可算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并且,这以前,他们也获悉了被押送的这伙人背后有跨境犯罪组织支持,因此,他们就做好了有人劫车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当车队行进到一处偏僻的山岗时,他们就发现一帮人偷偷包围住车队。
“那时,押运工作的负责人,为了防止我们落入敌人事先埋伏好的陷阱中,就下令车队在相对宽敞的路面停下来,做好战斗准备。”麦浚说道。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战术。与其冒险行进,不如就地准备,以逸击劳。”柯摩斯想了想说道:“当时,你们的负责人是哪位?”
“负责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位高层人士,名叫那一及。”麦浚好像知道有“萨麦尔”的存在,却并没有将他与那一及关联到一起,甚至在提到那一及时,他眉宇间,似乎还透出一种崇拜之情。
“既然如此,那为何伤亡会如此惨重呢?”柯摩斯也没有说破,只是附和了一声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都发生得太快了。”麦浚回忆说:“我只是隐约地记得,当我们停好车后,负责人用大喇叭朝那些人喊话,叫他们不要自取灭亡。无果后,就暗示我们,在必要时,可以鸣枪。”
听到这里,我感到一切似乎都还正常,没有听提及“圣乔治”或“萨麦尔”,并且,那一及的行为举止及准备工作也还妥当,好像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但就在我困惑地看向柯摩斯,思索着需不需要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时,却发现他聚精会神地听麦浚说话,而他自然下垂的双手,此时却握紧拳头,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真不知柯摩斯到底发现什么了,才会如此地激动,但这也变相地打消我插话的冲动,变得跟他一样,认真听起麦浚的陈述来。
“然而,那负责人的语言威慑,对那伙人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不多时,他们就围拢来。”麦浚接着说道:“因此,我们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向天鸣枪。我们看得见,这帮人的手里,也拿着武器。并且,已快要进入到双方的射程之内。”
听见他这样说,我尝试去设想当时的气氛,不禁紧张起来。终归,这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的“战斗”,稍有不慎,就会死人。
“不过,就在第一声枪响起时,我清晰地听见对方朝我们所在的方向,大喊一声:‘萨麦尔,你在磨蹭什么?’”麦浚说到这里,停下来,好像回忆起什么辛酸的事。
过了好半晌,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之后,我都来不及作任何的反应,就感到腿部一阵刺痛,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而我也明白一件事,就是在我们中间有奸细,他的代号叫‘萨麦尔’。”说罢,才接着叙述。
但是,在麦浚腿部中弹瘫倒后,却没有立刻晕厥,他尝试想挣扎着靠没受伤的腿站起,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
这是因为,尽管倒下来,并且面前被车身阻碍了视线,使他看不清现场情况。但听着耳畔不断响起的枪声与悲鸣声,他清楚,战斗开始,作为一个特勤的职责,不准他就这么倒下。
终于在挣扎了好半天后,他勉强撑起上半截身子,但进入他视线的,不是胜利曙光,而是令他瞬间全无斗志的一幕。
只见到,对方中的一人,身材不甚高大,却肌肉发达,在警方布置的密集火力网之间,来回干扰,将警方的布置搅成一锅粥,借机让那些亡命徒冲上前来,逐一消灭警方成员。
说得似乎很慢,但实际上就发生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警方这边很快就被打败了。
“恰在此时,我听到有人在对某个人说话:‘圣乔治,你表现得很勇敢,多亏有你,才能圆满完成任务。’”麦浚说道:“但可惜的是,因为车身的阻碍,我看不到说话的人。”
“谢谢萨麦尔大人的夸赞。但任务还没有完成。”麦浚学着圣乔治的口吻说道。
“往后,我就听见连续几声枪响的声音,之后,那个圣乔治又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要杀光这次押运的全部警察,自然,这里面也包括了你。’说罢,他就带领那伙人,去给还没死的人补枪,我也被他们发现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到最后,麦浚的情绪跌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