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管家骑着马,一边捂着流血的耳朵,一边猛夹马腹,向雷家府邸奔去。
等他回到雷府时,已经是傍晚了。
雷管家的惨像把看大门的几个家丁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回府里去禀报雷家老爷了。
听到家庭的禀报,雷家家主雷天寿雷老爷也大吃一惊。
在这宁海卫这块地上,还有谁不给他雷家的面子,连自己的管家都敢打,还割了一只耳朵。
倒不是他多维护自己这个管家,只是自己雷家的一条狗而已。
但是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自己雷家可是和朝中首辅大人是姻亲,什么人敢动我雷家。
“废物一个,带一百多人出去,还被人割了耳朵,这群饭桶,看老爷我怎么收拾他们,把管事的几个都给老爷我叫进来。”
那个报信的家丁支支吾吾的说道:“老爷,回来的就管家一人,其余人一个都没见到。”
雷家家主听完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旁茶几上的茶碗都被打翻了,茶水撒了一地。
“我的一百多家丁啊,就这样···这样····。”
还不等雷家老爷惊讶完,管家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一见到雷老爷,就一扑通跪倒在地,猛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老爷,您可要给老奴做主啊,那个新来的指挥使胆大包天,不仅打了老奴,还把我们雷家一百多家丁都扣押了,还把马车和几千两银子也扣押了,说是赔偿他的人的医疗费,他还说····。”
雷老爷看到说话断断续续的管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管家一脚踹翻在地,大喝道。
“狗杀才,吞吞吐吐的,他还说啥了,快说。”
管家被踹翻在地,本来就疼的耳朵伤口被这一脚的力道又扯开了伤口,血流不止。
但是他顾不得耳朵伤口的疼,又马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说道:“老爷,他还说,要我们把侵占的军田都吐出来,他还说,别说我们雷家是首辅姻亲,就是首辅大人来,他都不给面子。”
听完管家的话,雷老爷气得一拍桌子大骂道:“逆臣贼子,逆臣贼子,真是岂有此理,马上备纸笔,老夫要立刻写信去京师,将此事告知首辅大人,老爷我要这个小子死无全尸。”
雷老爷吩咐下人准备文房四宝,他要马上修书一封去京师给首辅周延儒告知此事,让周老大人参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本。
虽然雷老爷很气愤,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信寄过去,周老大人会不会真的参上一本。
自己女儿在首辅家里,也只是第九任小妾,根本没啥地位,嫁过去几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自己女儿在周家的地位也是日渐下降。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写信再说吧。
雷老爷提笔开始写信,写好后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然后折好装进信封,交给一个家丁,吩咐他骑马送往京师周府。
那家丁接过信,去账房支了点银子,骑着马就出门了。
宁海卫到京师上千里路程,没个十天半个月,到不了京师。
雷老爷不准备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首辅大人家。
自己雷家在这宁海卫也是豪门,地方上的关系多少还是有点的。
扣了自己十几辆马车,还有一百多家丁,关键自己那几千两银子还被扣了。
啥手下啊,要几千两银子的医疗费,自己养一百多家丁,一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这次出去,几乎带走自己所有家丁,损失惨重啊。
“行,你不是贩盐吗,老夫就找巡盐司的来,老夫要你一粒盐都卖不出去,来人,备轿,备上厚礼,带上粮食,老爷我要去威海巡盐司一趟。”
威海卫是个小卫城,朝廷没有设巡盐司这样的缉查部门,只在隔壁威海卫有设立,所以紧挨着的宁海卫就统辖归了威海卫管理,所以0雷老爷要亲自去百里外的威海卫巡盐司一趟。
因为路途不近,所以路上要耽搁不少功夫,出远门可是要带上粮食蔬菜炊具这些东西的。
所以古代很多穷苦百姓,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离家二十里就算远门了。
雷老爷坐着轿子,带着家丁下人和马车就出门了,向着威海卫走去。
张梵可不管什么雷老爷,什么巡盐司的,他可忙着呢。
一个月后的商品介绍会还要做准备。
他要做一个后世售楼部那样的大沙盘,各种模型都做起来,做一个宁海卫新城的大沙盘,闪瞎那些土包子的眼睛。
这一切都要他的指导和讲解,不然那些工匠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还有那200名特种部队队员的训练。
还有他们使用的各种武器装备,都要他来设计。
回了宁海卫旧城,天色也不早了,那些红毛夷人从来了宁海卫后,还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要不去看看。
说走就走。
不多一会儿就来到旧城里的一个大仓库那里。
这里被改为临时的兵工厂,里面全是红毛夷人。
主要是制造火炮和火枪,至于刀枪盔甲一类的,这里是不制造的,因为大明的甲胄他们不熟。
而欧罗巴流行的板甲,大明人又穿不动,太沉重了,而且不实用。
欧罗巴很少有成建制的骑兵部队,唯一叼一点的,就是波兰翼骑兵,还有就是法国的重甲骑兵,以及俄国的哥萨特骑兵,其他的大都是步兵。
因为欧洲骑兵花费重大,骑兵大都是贵族子弟,武器盔甲马匹等都要自己出,所以数量稀少,所以需要防御极好的盔甲保护这些贵族老爷,所以板甲蕴蕴而生。
没有骑兵突阵,步兵根本没压力。
不像东亚这边,千年来,异族骑兵都是中原王朝最大的敌人,少则几千上万,多者几万骑兵冲阵,给你板甲你也挡不住对方。
所以亚洲这更流行机动性更好的链甲和软甲,防御性虽不如板甲,但是机动性更强,两个地方风格完全不一样。
张梵可不会让自己的人你去做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对的人要用在对的地方,才能做出对的事。
这些西夷造火枪火炮是好手,毕竟火器研究,西方一直领先大明,他们有一整套的理论与实践经验。
张梵去到兵工厂那里,门口的几个站岗士兵就马上一个标准军礼。
张梵也还了一个军礼,然后走进了兵工厂。
其实这个兵工厂是不合格的,很多东西都不完善,比如水源,比如通风都不行。
没办法,这里毕竟是临时的,新的大型兵工厂是修建在新城的,现在正在施工中。
见到张梵来了,那三百多红毛西夷操着生硬的大明官话连忙来见礼。
“大人,你好。”
张梵挥挥手,也给他们打着招呼。
这里负责人的是一个叫西劳经和佛郎亚兰大的两个中年人管理者。
他俩也是最先来大明的一批红毛西夷,所以相比其他人,大明话要流利不少。
“怎么样,这里还习惯吗,现在虽然条件差了点,但以后到了新城,就好多了,以后还准备在新城建个教堂,这样你们就可以每个礼拜天去做礼拜了,只要你们表现好,我给你们加一项公积金福利,以后新城的房里,你们购买,享受优惠,如果你们想回国,这笔钱也可以提出的。”
听到张梵的话,三百多红毛西夷眼睛都在发亮。
这些红毛自小就加入教会,每个礼拜天去教堂做祷告是必做的事。
但是来了大明后,发觉这里的大名人,对他们的基督教,天主教什么的都不感兴趣,教堂什么的,至于在岭南那边的海港才有修建,因为那边红毛夷人很多。
现在好了,张大人答应修建教堂,那以后自己这些人就可以去教堂做祷告了。
自己这些人在欧罗巴也只是最底层的人群,万里迢迢跑东方来,就是为了挣钱。
以前跟着孙大人,挣得钱可比在欧罗巴时多多了,现在这个张大人更是好,饷银一分不少的发,还要修建教堂,真是大好人啊。
于是三百多红毛齐刷刷给张梵半跪着行礼。
张梵又在这个西夷红毛的兵工厂里待了一会儿,到处看了看。
他们正在实验张梵所说的铜芯铁胆炮,由于是铜铁两种材质混合,还是很不容易的,失败很多次了,不过已经开始有点眉目了。
燧发枪倒是弄得有模有样的了,毕竟都出自火绳枪的改造思路。
这些红毛本就是造火器的高手,这点改动,难不住他们,现在已经造了一百多支燧发枪。
其实叫改造更贴切,都是用质量上乘的火绳枪改造的,也用新型钢材打造了一部分。
张梵又鼓励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对于修建教堂,他是认真的,他还要修建夷人街,里面都是欧式建筑,就跟后世唐人街一样,来吸引那些西夷的学者来他这里。
他不仅要建西夷街,还要建一座以学术研究为主的大学,吸引世界各地最牛逼的学者们来大明。
礼教儒学救不了大明,也救不了汉人,这个毒害中原上千年的糟粕,早该被抹杀掉。
宋朝重儒学,被蒙古灭了。
大明重儒学,被满清灭了。
满清也重儒学,被列强吊起来打了个半死,终于将这个傲视世界几千年的文明古国打成了东 亚 病 夫。
百年屈辱让张梵对建奴的恨甚至可以跟小樱花相提并论。
所以他决定,将这个野蛮种族从这个世界完全抹杀掉,不灭不休那种。
至于儒学,已经不是孔老二当年建立的那个儒学了,已经被这些毫无节操的文官歪曲得面目全非了,已经成为他们控制朝廷和民众的工具。
所以这样的儒学,也没有在存在的必要了。
他要用被文官称为奇技淫巧的新学改变这个动乱的明末,让汉民族继续创造奇迹。
不过要完成这一切,可不容易,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要上百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
自己要做的就是种下那颗种子,再培养照顾这颗种子的人,然后等着这颗种子变成参天大树。
心情沉重的张梵回到了宁海卫旧城。
躺在滚烫的洗澡桶里,张梵开始重新计划未来的路。
首先要干的就是疯狂的建功,升迁自己都官位,然后才能有更多的地盘。
地盘越多,也就意味着人口越多,人口越多也就意味着实力更强,实力越强,那就可以占领更多的地盘。
当你强到已经没有对手时,原有的规则就限制不了你了,而你就成了制定新规则的那个人。
泡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后,张梵躺在了温暖被窝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