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得亏你们出手相助,不然这次我们兄弟几个肯定是损失惨重,谢谢了。”
沈炼拖着带伤的身体对张梵施了一个抱拳礼,他其余几个兄弟也都纷纷抱拳感谢,不过几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伤。
这个时候,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也走了过来,虽然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的,但是还是给张梵施了一个万福礼。
“小女子宋芊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
张梵笑着点点头,不过看到公子打扮的女子,眼睛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昨天晚上在客栈隔得远,没怎么看清楚,早上她坐马车里也没看到。
不过现在隔近了再看,发现这个女子即便是男装打扮,也掩不住她的美貌。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眼神,应该是受过打击。
十指纤纤,肌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虽然是男子的装扮,却隐隐能闻到身上的淡淡清香。
把张梵都看得入迷了,也把那宋芊若看的两颊绯红。
一旁女扮男装的灵儿这时挺身站出来,挡在张梵和自己小姐的身前,气鼓鼓的看着张梵,嘴里嘟囔道:“哪有这样盯着别人看的,真是不知羞,小姐走,我们不理他。”
说完后,一把将自家小姐拉到自己身后,带着自己小姐走到一边去了。
张梵也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这才将目光依依不舍的从宋小姐身上移开,环视一圈,满地的尸体中,还有一两个在地上呻吟着没死的。
不过张梵没有管他们的生死,倒是对沈炼说道:“张大哥,知道这些袭击你们的人是什么来历吗。”
沈炼点点头回答道:“大概能猜到。”
张梵对四个亲卫说道:“去,弄一个还活着的过来,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四个亲卫连忙行动,很快就弄了一个没受致命伤的一个汉子过来。
张梵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冷冷的问道:“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老实回答,爷给你个痛快,要是不老实,爷要你生不如死。”
那个汉子看了看一脸冷色的张梵,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因为张梵现在正拿出一个布包,慢慢摊开,里面摆满个各种大小不同的小刀,小锥子,小剪刀,小锤子,小锯子等一一拿出来摆好。
外人可能觉得这不就是一些小工具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一旁的沈炼可对这些玩意儿熟悉得很。
以前在他还在北镇抚司当差的时候,里面可是有诏狱的,各种刑具比这里可多太多了。
凡是进了诏狱的,几乎没人能活着走出来的,多少人死在这些刑具下。
沈炼不由有点怀疑张梵的身份会不会是锦衣卫,但是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个壮汉还打算嘴硬一下,张梵就直接上刑具了,也不多说一句话。
不过在沈炼眼里,张梵的手艺别说专业了,就连业余都算不上,一个锦衣卫不可能不会用刑具的。
不过那汉子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那么硬汉,刚拔了一个指甲盖,他就鬼嚎着把知道的都召了。
“我说,我说,我们是成国公的家丁,御史宋希尧得到了成国公倒卖物资给起义军的来往书信,成国公怕他告发,于是屠了宋家满门,但是书信被提前交给宋希尧的独生女身上,由几个家丁一路互送逃出金陵城,国公爷才命小的来追杀宋家小姐。”
张梵皱着眉头,成国公这狗东西,居然倒卖物资,不过还好,只是卖给义军,而不是卖给关外的鞑子,不过还是问问。
“那个什么成国公倒卖物资,只是卖给那些义军,没有卖给其他人吗,比如关外的鞑子。”
那壮汉摇摇头说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国公府里的一个家丁,很多事国公老爷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张梵想想也没毛病,对着那壮汉身边后的一个亲兵使个眼色,那个亲兵抽出匕首,一刀捅进那个跪在地上的壮汉的后心窝,那汉子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那亲兵还蹲下用倒下那壮汉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渍。
沈炼他们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宋家小姐和丫鬟灵儿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自己一家人都死在这些人之手,他们最后的一点同情心也消失了。
张梵决定将这些人的尸首都埋了,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刚才一番打斗,附近的人早跑没影了,这些尸体摆在野外也不太好看。
于是几人动手刨坑,将那些尸体全部都埋进坑里。
搞完这一切,也大概到了午饭时间,一上午就顾着打架埋人了。
不过这群人骑来的二十几匹战马却便宜了张梵他们。
给受伤的人一番包扎后,又把路中间的马车收拾好,一人三四骑的继续赶路。
看到沈炼身边的五人人人都多多少少带伤,张梵好心的问道:“张大哥,我现在要去山东府城一趟,你们这样再继续赶路怕也是不成,要不和我一起先去一趟府城,我接完人在送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吧。”
沈炼正发愁呢,自己就这几个兄弟,那成国公只要一日没得到书信,就会继续派来杀手,自己这几个都是老江湖,要逃走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宋家遗孤可就···。
反正自己金陵城怕是回不去了,还好已经事先将妙彤和张燕送去别处,没有继续留在金陵,就怕朝廷秋后算账。
不然那成国公必定不会饶过自己这些人,要不就先跟着这个张兄弟去府城,然后再做打算。
下定决心后,沈炼看了看自己几个兄弟,那几人都点点头,表示自己都听自己的。
沈炼又看向宋家主仆,两人也表示听自己的。
“行吧,那就同张兄弟先走一趟山东府城吧,路上还要叨扰张兄弟,还请多多包涵。”
沈炼先是一番好话说出,堵了张梵的路。
这可是你自己要我们一起走的,可不是我们逼你的啊,到时路上不耐烦了,哥可不是你想撵,想撵就能撵的。
两拨人很快达成共识,赶着马车带着马队就继续赶路。
路上张梵一直对沈炼的经历很好奇,他只知道沈炼和润哥为了追杀魏靖忠一直撵到了关外,在后来两人干掉魏公公和那一队后金骑兵后,一个回了关内去了南京城,一个留在关外继续杀建奴。
“张大哥,你和润哥···不对,你和丁修现在还有联系吗。”
张梵骑着马和沈炼并肩而行,两人就这样聊着天。
“没有,五年前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只知道他留在关外杀建奴鞑子,我也有想办法找过他,但是一直没有音信。”
沈炼一边回答着张梵的话,一边略显有点伤感。
自己三兄弟结拜在一起,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谁想到现在天人相隔了。
“那后来呢,只知道你带着妙彤姑娘还有张鄢姑娘一起去了南京。”
张梵继续追问道。
沈炼摇摇头说道:“我们是去了南京,但是并没有把妙彤和张燕带去南京,我那时是朝廷钦犯,她们跟着我随时都会性命不保,于是把她们送到其它地方去了,现在二人都嫁人了,也算生活美满,我也没有再去打扰她们。”
张梵点点头,又说道:“然后你一个人留在了南京城吗。”
沈炼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留在南京城打探朝廷的动向,直到后来陛下大赦天下,我才敢抛头露面,就开了家镖局,和以前锦衣卫退下来的兄弟一起押镖,生意还算过得去。”
“锦衣卫退下来的?怎么回事啊,锦衣卫不是世袭吗。”
张梵好奇的问道。
沈炼苦笑道:“新皇上台后不久,就被东林党忽悠着把厂卫都裁撤了个干净,陛下没有眼睛和刀子,现在朝廷里已经一片乱了,唉···。”
张梵指了指马车里的宋家主仆二人问道:“这主仆二人是怎么回事。”
沈炼也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说道:“这主仆二人是南京城的一个御史言官宋希尧的家眷,宋大人是一个难得的清官,得到南京城里勋贵们倒卖物资给反贼的来往书信,被成国公他们灭了满门,这主仆二人在家丁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被我们镖局的撞见,这才护送她二人去登莱水师去,宋家小姐的舅父是登莱水师的黄龙副将。”
“什么,宋小姐是黄龙将军的外甥女?”
这个黄龙张梵可知道,登莱之乱时,就是他带登莱水师出海把逃往的一千多叛军拦截下来的,前段时间还来信说那天自己要亲自来宁海卫登门,感谢张梵出手,救了自己在登州城的家眷们。
“怎么,张兄弟认识这位黄将军,要是真认识那就太好了。”
听说张梵认识黄将军,沈炼也和你高兴,起码不会走弯路了。
“没见过面,倒是有书信来往,要不我们到了府城后,给黄将军写封书信,告诉他,他的外甥女在我这里,让他来接人不就行了,你们不用亲自去登莱水师找人了。”
沈炼点点头,表示这个办法也不错,自己几个兄弟都受了伤,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经过几天的赶路,终于在第5天到达了山东府城。
不愧是一省的首府,城墙高大又厚实,街上人声鼎沸,出城的,入城的,吆喝买卖的,街上闲逛的,好不热闹。
“不愧是省城啊,就是不一样。”
一个亲兵四处张望着,一副土包子进城一样,看啥都新奇,也难怪,这些家伙以前就是宁海卫的一个小老百姓,也就在宁海卫城里逛逛,城乡结合部都不算的小地方。
张梵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别给老子丢脸了,一副土包子的样子,快找找府衙在哪里。”
那个亲兵屁股被踢了一脚,捂着屁股怪叫着跑边上向人打听府衙的方向。
得到答案后,张梵他们一行人就往山东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