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也想去山西,但是他知道,这些银票匠人也同样重要,没办法,只好带人回牟平城。
张梵则带着一万大军入河南,直接往山西而去。
现在战事不断,黄河已经被冰封住,李自成的四十万大军也度过了黄河。
将周遇吉防守的代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里但是在半个月前得到一批朝廷送来的粮草,但是不多,只有一万多石。
这点粮食吃不了多久,现在代州城已经被围,想要再运粮过来,已经是痴人说梦了。
李自成通过细作已经知道城里粮食不多,所以他决定围而不攻,逼着周遇吉出城决战。
周遇吉就偏不出城,就这样跟李自成对峙,把李自成的大军拖在这代州城,也好让朝廷那边能有更多时间准备。
就这样对峙了半个月,李自成率先顶不住了。
自己四十几万大军,四十几万张嘴,现在又是冬天,粮食可不好找。
附近的地主豪绅早就被劫掠空了,人头还挂在树上呢,那里还能有粮食。
“闯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到时那些代州城的狗官军没饿死,咱们怕是先溃散了。”
刘宗敏搓着手对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睁着他的独眼,看着城墙高大的代州城,也是无奈。
这代州城不拿下,自己是玩玩不好进攻大明京师的。
万一进攻大明京师受阻,官军但是前后夹击,自己别说四十万人,就是八十万人,也顶不住,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
“是啊,闯王,在这样下去,咱们先饿死了。”
高一功也在一旁附和。
李自成一脸凶相的看着代州城,也没说话。
李自成自从攻打开封城被射瞎一只眼睛后,脾气变得暴戾起来,身边人都有点惧怕他。
李自成望向一旁的刘金星和宋献策,两个军事也点点头。
“娘的,吩咐下去,明天早上攻打代州城,拿下代州后,直奔京师。”
李自成一声吩咐,闯军几十万人也就忙开了,代州城下,无数闯军抬来攻城梯,还造了攻城车。
这让城墙上的守军有点慌乱。
周遇吉在城墙上也看到了城下流寇的架势,心里也犯苦。
派去京师救援的人回来说了,京师现在正在闹鼠疫,已经无兵可调了,让自己再坚持坚持。
可现在这样,要怎么坚持,四十万贼军,真的是多到看不到边际的人头,怕要不了几天,就能攻破这代州城。
经过一夜的平静,双方的军士心里都在祈祷,祈祷第二天能活着看到日落。
第二天,双方早早就埋锅造饭,这一顿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就算死也要做饱死鬼。
吃完饭后,双方也都才好架势,随着一阵擂鼓声,闯军率先攻城了。
四十多万人,有七八万是老营的人,这些是李自成的主力,只要这老营不灭,他的闯军就会一直存在着。
所以打仗时,尤其这种消耗战,他是绝不会派老营去送死的,送死的都是那些流民和降军。
这些人,死再多也不心疼。
几十万闯军分批次进攻,一批累了,换下一批上,就是要用这种车轮战的方式耗死周遇吉他们。
代州守军虽然也是轮番应战,但是几万人要防守这个代州城,着实有点不够。
所以半天下来,代州守军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
“大人,城里的滚石檑木一个上午就消耗了一半,下午要是还是这样不要命的攻势,城里的物资怕是不够啊。”
副将罗杰对周遇吉说道。
“这代州城怕是守不住了,吩咐所有人,做好弃城的准备,退守宁武关,那里地势险要,流寇想要攻打宁武关,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周遇吉早就做好了打算,退守宁武关去。
刚吃完午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城外又杀声整天了。
这一仗一直打到傍晚,双方鸣金收兵后,周遇吉他们也没有找到出城的机会,四面八方都围住了。
“娘的,围得跟个铁桶一般,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一整天都找不到出城的机会,周遇吉也感到事情不妙了。
这样是一直撤退不出去,一切都是空谈。
天色很快入夜,但是城里城外大部分人都没有睡觉,因为遍地都是尸体,虽然是冬天,但是想到睡觉的地方到处是尸体,就不由得后背发凉。
“这代州城下午的抵抗要比上午弱上不少,有可能城里的物资已经不多了,明日再猛攻一日,这代州城也就差不多破城了。”
宋献策笑眯眯的对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周遇吉也是个人物,明日先派人去劝降,要是不从,再攻城也不迟。”
李自成攻打代州,远在西南边陲的张献忠也入川,并击败了秦良玉的白杆兵,导致秦良玉现在只好龟缩在石柱,不敢轻易出击攻打张献忠。
张献忠入川后,攻克泸州后,又集重兵拿下重庆,然后兵分三路直接奔向成都府。
代州城这边又苦撑了一天后,就再也撑不住了,伤亡七八千人,城中守军士气低落,这样下去,等不到流寇攻城,自己就先开门投降了。
当天傍晚,代州城里的周遇吉正在一筹莫展时,城外却传来骚动。
李自成他们正在喝酒,一个亲兵跑进营帐。
“闯王,闯王,不好了,骑哨……回报,十几……里外发现一……队明军,大概有上……万人。”
郝摇旗一拍桌子骂道:“怂蛋,一万明军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看老子带人去活劈了他们。”
那亲兵忙解释道。
“郝将军息怒,骑哨回报,这队明军打的是山东张字旗,张字旗。”
亲兵一番话,所有将领都大吃一惊,包括李自成。
“山东张字旗,山东张梵?”
“坏了,怎么这个杀神来了,他们真的只有一万人?”
李自成小心询问道。
“是的闯王,人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但是却有五百门火炮,还有几十辆的大车,车上还有奇奇怪怪的架子,不知道什么的。”
李自成吓得手里的酒杯都掉落了。
“完了,完了,在这个杀神面前,人数再多,也如卵击石,下令大军后撤二十里,赶快。”
就这样,李自成的大军在代州城里的周遇吉的惊讶下,大军拔营后撤了。
“大人,这些贼军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后撤了?”
周遇吉也纳闷,于是派出一队夜不收跟着这些流寇,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后半夜,夜不收回来说,流贼后撤了二十里,并且营地戒备深严如临大敌一般,也不知道怎么了。
周遇吉可不好什么大敌,这个时候再不撤,那是傻子。
“命令全军,弃城,去宁武关。”
很快的,周遇吉的几万大军弃了代州城,赶往宁武关要塞。
张梵的一万大军眼看天黑了,也就没有再赶路,收拾八大晋商有的是时间,我不赶这一时,也就扎营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继续赶路,路过代州城时,发现已经是空城,城里城外到处是尸体。
有官军的,也有闯军的。
“闯贼已经打下代州城了?可周遇吉我记得,并不是死在代州城啊,难道历史又改变了?”
看到狼藉的代州城,想到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算了,原本还打算看能不能收服周遇吉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走吧,直奔山西大同。”
张梵一行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这让李自成他们也松了口气,这个杀神看样子不是冲自己来的。
等李自成他们来到代州城时,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周遇吉他们早就跑了。
“跑了就算了,派一万人就在这代州城,其余人,跟老子直奔北京城。”
李自成北京城没去成,被宁武关给拦住了,宁武关的守将正是老冤家周遇吉。
张梵在山西如入无人之境,沿途的流寇,胆大的都死在天佑军的刀下,胆小的全跑了。
直到逼近大同时,就看到一对另一位押着一辆囚车从大同城方向而来,囚车上一个汉子披头散发的,嘴里大喊冤枉。
“我冤枉啊,我冤枉啊,陛下明鉴啊,我王朴是冤枉的,我没有临阵脱逃,是马驮着我跑的,我真的没有临阵脱逃。”
看到囚车里的这个跑跑将军,张梵直摇头。
大明有这样的总兵,想不垮台都不可能。
“侯爷,张侯爷,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张梵没有理会,而且骑马继续向大同而去。
大同城的守军远远看到一对人马过来,而且人数不少,还以为是流寇打过来了,吓得忙敲响警钟,并且禁闭城门。
石头走到城下,对成上的守军说道。
“我们乃山东勇武公的麾下,要进大同城一趟,劳烦各位开开城门。”
守将哪敢私自开门,只能派人去通知大同知府连孝义。
这个连孝义出了会贪财,别的什么都不会。
这个时候正在府衙里和八大晋商之一的范永斗喝着茶。
范永斗正在向连孝义套话,想套出山西边防的布防消息,好将这个消息传给大清。
多尔衮承诺他们,只要他们协助大清入关夺得天下,就让他们几家称为大清皇商,背靠大清朝廷,以后就有赚不完的银子。
两人正在谈笑,就看到一个守城士兵找急忙慌的跑进知府衙门。
“大人……,大人不好了,山东的勇武公来了,还带着一万人,说是要进城,现在怎么办。”
连孝义当然不认识什么山东勇武公了,但是听说是国公爷来了,还带着大军,当然开城门迎进来了。
但是一旁的范永斗却吓得冷汗直冒。
这个张梵千里迢迢带着大军过来,肯定是来找自己报仇的,自己可不止一次的使坏,要至张梵于死地。
“连大人,不能开城门,现在兵荒马乱流寇横行,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流寇假装的,骗开城门,然后趁机夺城劫掠,咱们可招架不住。”
连孝义想了想。
是啊,现在到处是流寇,一个国公爷,身份这么尊贵,怎么可能带着大军,千里迢迢从山东跑到山西来,肯定是流寇假扮的。
“不要开城门,这些都是流寇假扮的,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开,不然,咱们可就不客气了,对着城下放几炮,吓唬吓唬他们。”
守城士兵听完也不多说什么,有着急忙慌的跑回城头去,跟守城将领说了一遍这事。
守城的只是和游击,自然不敢违背知府大人的命令。
“你们这些流寇,快走吧,我们可不会上你们的当,速速离开,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城下的张梵他们差点没把大牙笑掉。
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城上,像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城头的守城游击看张梵他们不走,马上命令炮营放几炮吓唬吓唬他们。
‘轰轰轰’几声炮响,把张梵他们吓了一跳,接着几颗炮弹就飞出城墙,直直砸向张梵的天佑军阵营。
不过张梵他们的军阵离大同城还有好几里地,大同城里的那种老式火炮自然是打不到这么远的。
几颗炮弹落在天佑路二百米的距离就没了动能,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张梵冷笑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饱和式攻击,无差别发射一个基数的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