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虽然对明朝历史了解不多,但经过后世各种文艺作品的轮番轰炸,对这个明末第一倒霉鬼钱谦益还是比较了解的。相对于人品不怎么样的钱谦益,人称东林硬骨头的杨涟却完美的多,才是赵和拜师的首要人选。
杨涟虽然学习没有钱谦益好,最后当的官职没有钱谦益高,活的也没钱谦益长,但杨涟却留下了一笔庞大的政治遗产。
赵和深知明末占据朝堂主导权的就是东林党这些搅屎棍,而杨涟就是这帮搅屎棍中的典型,当魏忠贤迫害杨涟时,这条硬汉不发一声,绝对不为自己求饶,最后还留下了控诉阉党祸国的血书,为崇祯上台清算魏忠贤势力取得了第一手证据。
正因为这样,只要赵和能苟且活到崇祯上位,那他作为杨涟的徒弟,就会继承杨涟的政治遗产,这对赵和未来的官场生涯有绝大的好处。
而反观投靠钱谦益,除了前期可以顶着探花徒弟的光环招摇撞骗,其他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所以赵和这半个多月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拜钱谦益为师,找机会一定要拜在杨涟的门下。
赵和有后世的记忆,知道趋吉避凶,远离钱谦益靠近杨涟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可是赵和的老子赵志高不知道。
赵志高身为时代中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混的越来越好,钱谦益这个老师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出身完美、学历优秀、年纪正当年、还是常熟本地老乡,这种关系以前想靠都靠不上,现在却上门要收赵和为徒,对于赵志高来说真是机会难得。
“二小子,虽然你没有你大哥读书好,但拜钱探花为师对你在县中有绝大好处,你万万不可犹豫!”
赵和听赵志高的唠叨十分不耐烦,但这家伙是你老子能怎么办?赵和只能强压心中不耐烦,解释道:“爹,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儿子自然有自己的算计!”
赵志高听赵和这么说怒道:“放屁,什么叫我不用管了?要不是我是你老子,能管你这些破事?不管你同不同意,前几日我已经托了城里的王秀才,给探花郎送去了六礼束修,探花郎知道你这一段时间忙,所以收下了束修,让你回来有空去补个过场!”
赵志高真是为了这个儿子抄碎了心,探花郎那是什么身份?以前赵家想要结交都不知道大门冲哪开,现在人家探花郎主动上门要收徒,这个二小子竟然不领情!
赵志高看到儿子竟然无动于衷,生怕这个混小子在搞出什么幺蛾子,骂完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子,人家探花郎能看上你是咱们家的造化,万万不可刻意妄为!听爹的话,今天就去补上过场!”
赵和听赵志高说完心中大骂,只听说有人强迫结婚的,有人强迫XX的,但哪有人强迫拜师的?
“爹,这些事你不要管了,儿子自有算计!”
赵和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赵志高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气得骂道:“混账,这件事你做不得主,老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和也没搭理赵志高,拜师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难道钱谦益还能上门强迫自己不成?赵和想得挺好,打算将这件事拖黄,可是没想到让赵和意外的事发生了。
赵和还没离开房间,管家赵安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到赵和赶紧说道:“老爷,大喜事啊!探花郎来了!”
赵和听赵安这么说感觉头一沉,心想自己是不是欠钱谦益钱了?怎么这家伙还能跑到自己家来,探花的尊严呢?进士的荣光呢?
赵志高听赵安这么说大喜,叫道:“快!快!给老夫更衣,全府都换上新衣服,去前院给探花郎磕头!”
也难怪赵志高激动,中国古代从隋唐开始实行科举制,到清朝末年科举制结束,一共才选出来不到十万进士,这其中的三鼎甲就更少了。
常熟处在人杰地灵的南直隶,上下五千年一共出了四百八十六名进士,但三鼎甲只有八位,明代这二百多年只出了一位,就是这个钱谦益。
现在这个名贯大江南北的探花郎来到了赵志高的家,也难怪赵志高如同中风一样高兴的浑身发抖。
赵志高高兴,赵和心中却大骂钱谦益:他娘的这个水太凉头皮痒,为什么盯上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帅?
明代这帮读书人大部分好男风,养几个俊美的书童也不算什么。赵和想到自己可能被钱谦益看上,就感觉菊门一紧,冒出丝丝凉风来。
不过赵和在一想也不对,自己虽然长得不错,但属于有内在美的知性帅哥,相信以貌取人的钱谦益还看不上自己。
赵和左思右想拿不准主意,他不知道钱谦益为何这么着急收自己为徒。这时赵志高已经穿戴完毕,拉着赵和来到前院会客厅,拜见探花郎钱谦益。
钱谦益正站在客厅观看屋中所挂字画,赵和府上的字画都是赵芳收集,其中很有几幅董其昌的真迹,钱谦益看到后连连点头。
赵志高带着儿子赵和走进客厅,赶紧跪在地上说道:“探花郎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钱谦益转过头看赵志高带着赵和进来,其实他对赵志高完全无感,一个粮长哪里能跟探花相比?但钱谦益为了收买赵和,只能屈尊将赵志高搀扶起来,笑着说道:“赵翁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叫什么探花郎,叫钱某的字即可!”
赵志高可不敢真叫钱谦益的字,但看到高高在上的探花对自己这么亲近,赵志高感叹道:“探花郎如此平易近人,能收犬子为徒真是我赵家三生有幸啊!”
赵志高回头瞪了赵和一眼,骂道:“小子,还不给你老师磕头?”
事到临头,赵和不磕头不行了,没办法赵和只能十分不情愿的跪在地上给钱谦益磕了个头,然后说道:“小人拜见探花郎!”
赵志高看赵和没有称呼老师,气得就要开骂,钱谦益在边上笑着说道:“赵翁不妨事,谷丰虽然纳了六礼,但正式的拜师程序还没办,今天钱某正好来县城会友,听说谷丰回来了,就上门来将拜师程序完结,也好对谷丰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