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在王好贤的努力下,闻香教在南直隶确实发展十分迅速,特别是南都这里,更是发展了大批朝廷勋贵加入到闻香教。
王好贤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与这些朝廷勋贵拉上关系,到时候闻香教真要出事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王好贤的算盘很精,但他还是不了解官场。这些勋贵在明代中期后就没了半点政治权利,说白了都是一帮依附朝廷的吸血鬼,让他们为你说话,朝廷听不听两说,就是这帮精似鬼的勋贵也不可能听你王好贤的指挥。
历史上王好贤也确实这么做的,在天启二年徐鸿儒造反后,在淮安的王好贤态度暧昧,原本想与朝廷虚与委蛇。但朝廷这帮官场历练出来的大臣心可黑的多,先是利用高官厚禄引诱王好贤不造反,在全力平定徐鸿儒后,马上调转枪口对付王好贤,最后王好贤全家被押到北都处斩,得了一个与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半年前梅李镇惨败,其实对王好贤的损失不大,他在南直隶各府县都有据点,区区一个梅李镇实在动摇不了他的根本。但徐鸿儒却抓到了这个机会,利用王好贤失败的档口,将自己触角从山东伸到了南直隶。
这次徐鸿儒来南直隶讲道就是一个实验,在南直隶发展自己的势力,不让王好贤的势力坐大,这才是徐鸿儒的真正目的。
赵和哪里知道闻香教中这种权力争夺的戏码,他只是直觉的感到徐鸿儒与王好贤之间关系不太好,所以刚才煽风点火,想要从两人关系中牟利。
可是徐鸿儒也是混迹江湖多年,哪里能被赵和的几句离间话语煽动?所以下令将赵和带出城,准备晚上要杀了赵和祭奠死去的教中兄弟。
赵和被一帮教众带了出去,原本还打着借机会逃走的算盘,但人家想的比他还要周到,直接用绳子将赵和几人捆个结实,然后每人套上一条麻袋,装上大车运出城外。
赵和虽然嘴被堵上,但是还能闻到车中一股猪粪味,心中正要大骂这帮闻香教的逆匪毫无人道精神,竟然将自己关进猪车。就在这个时候大车停止,有人将后门打开,吆喝声不断,真的赶上来一群猪来。
虽然赵和等人与群猪隔着一层隔板,但生猪的粪味还是传入几个人的鼻子,赵和没办法只能晃动身体表示抗议。
押车的教众根本不管赵和等人的死活,赶进来十几头生猪后,关上后门开始赶车出城。
自从嘉靖年间平定倭乱,南直隶早已经太平了五六十年,虽然偏远地方可能还有些土匪路霸,但南都这里真是平安太平。多年的太平早已经让守门的兵马司放松警惕,更何况闻香教是出城,所以兵马司的人根本没怎么细看,从外面看了眼大车都是装的活猪,然后就挥手放行了。
赵和等人在车中不管如何晃动身体制造声音,可是他们的制造的声音远远没有那些活猪的声音大,自然也就无人听到。赵和听到大车越走越远,慢慢周围再无人声传来,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城,这才放弃引人注意的打算。
押送赵和的大车经过改装,上面是生猪,中间隔着一层木板,下面才是赵和等人。上面的猪都是畜生,一路上连拉带尿,粪水顺着隔板漏了下来,弄得赵和满头满脸。同时赵和身上还有被抓勾弄出来的伤口,被粪水一浸浑身疼痛,这种感觉真是让赵和生不如死。
好在大车没走多远,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也就停了下来。赵和等人被重新押了下来,关到一处房屋中等候处置。
赵和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早已经身心疲惫,现在终于不用跟一群猪在一起了,心中一松,不管不顾倒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
赵和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醒过来后发现麻袋还套在自己头上,心中估计闻香教的人还没有动手收拾自己。现在赵和养足了精神,开始想如何才能逃出升天。
赵和浑身被捆的如同粽子,没办法只好满地骨碌,赵和一动正好碰到身边一个人,那个人被赵和压到,也浑身乱动表示反抗。赵和估计这是赵小虎他们几个,不过现在头上套着麻袋,也看不清是谁。
赵和滚过几个家伙,身体碰到墙壁,他用身体碰了碰周围,发现这里应该是柴房,周围放满了劈好的木材。
发现身处柴房赵和心中大喜,柴房就代表着有刀具斧头,这样弄开身上的绳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和费劲挪动自己的身体,终于在一个角落碰到一柄斧子。
赵和心中大喜,赶紧摆正身体,同时用屁股夹住斧柄,开始用斧头切割身上的绳子。这个过程自然十分艰辛,赵和现在看不清环境,只能用身体来配合,那柄斧子锋利的狠,赵和稍有不慎就在屁股上开了个口子,赵和这一顿操作弄得屁股鲜血淋淋,不过赵和逃命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
赵和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同时还要屏住呼吸,避免身上的猪粪分散自己的精力,赵和一边慢慢用屁股夹住斧柄,同时经过反复的尝试,最好才调整好位置,将斧刃对准手部的绳索。
都准备完毕后,赵和开始一伸一弓身体,让斧刃切割绳索,这个步骤十分不好掌握精度。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赵和感觉身上一松,终于将绳索割开一股。
第一步成功赵和十分高兴,同时加紧身体晃动,争取尽快割开第二股,赵和身上捆了数十道绳索,只割开一股实在没什么大作用。
就在赵和要将第二股割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响动,一个女子问道:“那伙贼人可关押在此处?”
门口站岗的一个教众斯斯艾艾的说道:“师姐,大师兄说了,这伙人要等到他回来才能动手!”
那女子骂道:“费什么话,你们都听大师兄的,难道我的话就不听了?”
门口两个教众知道这女子将来是大师兄的妻子,实在不好得罪,没办法只好打开房门,放这个女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