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人,她知道现在虽然赵和喜欢自己,但男人都是健忘了,等将来自己人老珠黄青春不再的时候,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顾雅自从跟随赵和后,每日里寸步不离,为了就是能争取早日怀上赵和的孩子,最好能诞下赵和的庶长子。
明代是个身份礼法社会,礼法是整个社会的基石,万万不可变动。就连当今万历皇帝,想要改变礼法希望自己喜欢的儿子继承帝位,也是绝对不行的。
顾雅深知自己出身卑贱,明代庶子的地位十分低下,基本上也就比家中仆人强上一些,但庶长子就不一样了。和庶子相比,庶长子地位十分特殊,因为在嫡母没有儿子的情况下,庶长子是可以继承家产的。
顾雅正是知道这一点,在加上赵和十分不喜欢自己的正妻孙氏,所以顾雅才要抢在所有人前为赵和生下第一个儿子。
顾雅昨天找了大夫来看,发现自己怀孕后欣喜若狂,只要第一胎生的是儿子,那自己的地位在赵家就算稳固了。不过顾雅还有一点担心,那就是万一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下女儿怎么办?
顾雅心中激动与忐忑并存,试探着问道:“老爷,万一顾雅生下的是女儿怎么办?”
赵和来自后世,对生男生女并没有什么怨念,其实按照后世来看,生女儿比生儿子核算的多,最起码还能要一笔彩礼钱。
赵和不知道顾雅的心中忐忑,他笑道:“女儿好啊!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我最喜欢女儿了!”
顾雅听赵和这么说还以为赵和在安慰她,心中十分感激,顾雅心中打定主意,坚定的说道:“老爷放心,如果这胎是女儿,顾雅肯定再接再厉,一定要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
赵和倒没什么感觉,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大夫?老爷子那边知道了吗?”
顾雅点头说道:“昨天顾雅看完大夫就去禀报了老太爷,老太爷十分高兴,让顾雅安心养胎,还有大夫人也知道了!”
赵和一听孙绣娘知道了,赶紧问道:“她怎么说的?”赵和知道孙绣娘什么脾气,万一这个女人生气来找自己麻烦可完了。
顾雅到没什么反应,直接说道:“大夫人知道了赏了顾雅十两银子,还说过几日让苏娘来伺候老爷!”
赵和一听十分惊讶,没想到那个母夜叉竟然这么好说话!其实赵和不知道,明代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后代就是最大的不孝。孙绣娘现在已经与赵和成婚,如果赵和在没有孩子,她就会被吐沫星子淹死,什么妒妇的传言就会传播开来。
所以孙绣娘就算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要好生对待顾雅与她肚中的孩子。
赵和听说孙绣娘没什么反应,心中放心不少,顾雅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太爷说梅李镇老宅传来消息,大爷在三月出的院试中了,现在已经成为生员,老太爷让老爷您有空回老宅一趟,去看看大爷!”
听到大哥赵满全得中秀才,赵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心情,自己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大哥费了多少银子,在中不上真是没了天理。
赵和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不过老爷这几天忙,等夏税征收完毕后再说吧!”
今天是新税制开始的第一天,赵和必须要早到,所以赵和关心了几句顾雅,让她不要太劳累,同时吩咐再买几个丫鬟下人来,然后就出门去了县衙。
县衙门口的广场这时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赵和组建的二十支征税队,还有周围一些老百姓过来看热闹。其实明代这种集体活动很少,官员很怕大批百姓聚集引发什么动荡。
但赵和来自后世,深知宣传的厉害,所以半月前赵和力劝杨涟,一定要在县衙这里搞一个首发活动。杨涟被赵和的一张巧嘴说动,在加上这也确实是一项德政,杨涟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就同意了。
常熟县有三十一个乡,大的市镇八个,所以赵和将收税队伍分成了二十支,平均每支负责两个地方。
现在这二十支队伍都已经站好,整齐的站在县衙前面。最前面也是这次新税制最新奇的地方,那就是封柜。
这种大柜子是赵和找木匠铺定制,高两米,一米见方,柜子四周都包着铜皮,避免被有心人撬开。
这时柜子的门都没上锁,也没上封条,这一切要等县令杨涟来了以后,当着周围乡亲的面才能上锁封条!
赵和来到县衙前面,看了看周围足有五六百普通老百姓在看热闹。昨天赵和还怕来的人少,宣传力度不够。但现在看来是赵和多心了,中国人最喜欢看热闹,这种事情怎可能少人来?
李富贵这几天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他看到赵和来了,赶紧迎了上去,说道:“叔叔您来了!”
赵和点点头问道:“怎么样?都准备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问题?”
“叔叔,都已经准备完毕,现在就等吉时县尊出场了!”
赵和定下的时间是辰时三刻,也就是八点钟正式开始。赵和看了看县衙边上的铜漏,还差一刻钟就要到时间了。赵和赶紧收拾一下,走入县衙去迎接县中三主官出来。
这时候杨涟等三人正在三堂书房休息说话,看到赵和来了,杨涟笑着问道:“谷丰,怎么?时间到了?”
赵和给三人施礼,然后说道:“回禀县尊,吉时已到,请三位上官出席庆典!”
赵和这次完全是按照后世庆典的流程弄得,有领导讲话、来宾致辞、下属表决心,最后是百姓代表上台称赞官府的德政!
明代可没有这么多的花花样式,杨涟看到赵和的庆典流程后,十分怀疑能不能成功,不过看到赵和的信心满满,杨涟最后还是答应了。
杨涟听赵和都已经安排好了,笑着对李继与周森说道:“两位,本官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什么庆典,咱们就都听赵和安排,现在出去吧!”
李继与赵和已经闹掰了,周森原来就与赵和关系不怎么样,但今天是县令大人说话,二人没办法只好起身站在杨涟身后,然后在赵和的导引下来到县衙门前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