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这一天真是过得心惊肉跳,得知韩荣带人来抓自己的时候,赵富贵都想从后院翻墙跑了。不过最后知道孙廷龙出手将韩荣撵走,这才放下心来。
得知自己安全的赵富贵,赶紧去感谢了赵和,同时想问一下自己将来怎么办。赵富贵问的也在理,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总不能躲在赵府一辈子吧?
赵和听赵富贵的担心后,笑着说道:“你准备一下,过几天跟我北上。”
北上?干什么?赵富贵问道:“叔叔,北上去那里?可是有什么公干?”
“去北都,找杨大人谋一个差事!”
赵富贵听完后心中有些不愿意,他今年四十了,可不想在这个年纪还去北都闯荡,在加上赵和去投奔杨涟,谁知道能混到什么差事。如果混的不好,岂不连累了自己?
赵富贵斯斯艾艾的说道:“叔叔,故土难离,侄儿不去行不行?”
看到赵富贵这样,赵和骂道:“好,你这家伙不爱去,马上滚出我家!”
赵富贵一听这怎么行,门外就是韩荣的衙役,自己一家出去肯定马上被抓。赵富贵被逼没办法,只好说道:“侄儿爱去,不过侄儿的儿子与贱内,要留在叔叔府中!”
这个当然没问题,赵和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你儿子还跟着孙廷龙读书,你老婆可以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工作,等过几年你当官回来,风风光光的接他们回家岂不更好?”
赵富贵可不是赵小虎那些年轻人,被忽悠一下就抢着去北都。赵富贵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那里能信赵和的忽悠。只是现在形势这样,赵富贵为了保护全家的安全,只能按照赵和的意思跟着去北都。
正月十五日,这个年也算过了。赵和将家中事情安排一下,带着手下准备出发。
这次赵和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初步估计最少也要五六年,所以赵和将银票带走大半,一共二十万两银票,包了一个大包裹让孙柱良背上。
至于人手赵和只带了赵小虎、魏三、杨彪、赵富贵四人,齐泰放在南都经营烟馆和情报网,张铜锁死在南都,所以赵和手中只有这么几个亲近人。
正月十五一大早,赵和起来先去看了看儿子与顾雅,顾雅这时还没出月子,看到赵和要走,顾雅流泪说道:“老爷一定要注意安全,等儿子长大一些,顾雅就去北都追随老爷!”
赵和点点头,又亲了亲儿子与顾雅,这才离开房间。
门外正妻孙氏与大舅哥孙廷龙在等候,赵和对孙氏说道:“绣娘,我走后家中拜托你了,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问大哥,如果大哥也解决不了去找老师!”
孙氏含着泪点了点头,孙廷龙笑道:“贤弟放心吧,我妹妹在娘家时就管家,家中大小事情交给她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赵和点点头对孙廷龙说道:“以后万事请大哥代为照顾!”
孙廷龙笑道:“放心吧,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愚兄还要去北都应试,到时候就要去投靠你了!”
赵和想了想又说道:“大哥,我父亲那里请大哥不要说,等父亲问起在说!”
赵和这次北上并没有告诉赵志高,所以过了年赵志高就跟着赵满全回梅李镇老宅了。赵和发财后投了些银子将老宅扩建,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了。
孙廷龙点头说道:“这个请贤弟放心,愚兄知道如何处理!”
都安排完毕,赵和带着赵小虎几人离开了赵府。因为害怕被韩荣的狗腿子看到,所以赵和等人都是乔装改扮出门,赵和装成一个行脚商,赵小虎几人装成了伙计。赵富贵因为面孔最熟,没办法只好雇了一辆马车,让赵富贵坐在马车里避开闲杂人等。
赵和一行几人来到码头上,现在虽然过了年,但还是寒冬腊月,码头上人流稀少。赵和雇的一艘客船,孤零零的停在码头上。赵和等人上了船,发现并没有被人发现,然后吩咐船家起航。
赵和站在船头,看着熟悉的常熟县城,知道自己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虽然北都有无数的机遇等着自己,但也有无数的凶险同样等着自己。
经过这一年多的官场历练,赵和知道官场远比战场来的危险,因为战场上都是明刀明枪,可官场的暗箭才是最难防的,更何况自己将来面对的是明朝后期最为混乱的政局,还有最为混乱的党派斗争,在加上最为不靠谱的木匠皇帝朱由检,赵和实在对自己的前途不怎么看好。
船只离开码头进入运河,慢慢的常熟码头也看不见了,赵和才回到温暖的船舱中。从常熟到北都两千多里的路程,如果都走水路的话要一个月,但因为现在是寒冬腊月,虽然大运河南直隶段没有结冰,但过了扬州进入山东,运河就会开始结冰。
如果为了赶路,就要在扬州下船改走陆路,不过那样时间可就长了。所以赵和等人要在扬州待上一段时间,等三月份春暖花开,运河冰面解冻,才好继续北上。
赵和走进船舱,看到船家早已经准备好酒菜,酒是上好的绍兴黄酒,菜是大运河里的河鲜,虽然没什么燕窝鱼翅,但胜在新鲜。
赵小虎几个家伙正在举杯痛饮,看到赵和进来,赵小虎笑道:“二哥来了,快坐下来喝一杯,这个鬼天气,喝杯黄酒真是暖胃!”
赵和笑着坐了下来,看到赵小虎几人都笑容满面,就赵富贵一人低头不说话。
赵和知道这家伙不想离开故土,是被自己逼着没办法才跟着北上。
赵和笑道:“富贵,怎么刚离开就想家了?来!喝一杯就好了!”
赵富贵将杯中酒喝完,但还是不说话。赵小虎看到赵富贵这样,骂道:“富贵,你说你这幅死模样,不喜欢跟着二哥就滚回去!”
韩荣就在城内虎视眈眈等着赵富贵露面,他那里敢回去。刚才听赵小虎骂他,现在又这个局面,赵富贵索性牙一咬,骂道:“他娘的,喝酒!等老子混好了回来弄死韩荣这个龟孙!”
赵小虎看赵富贵这样,笑道:“对,这才像个样子,来!今天谁不喝醉谁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