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节,这次赵和跪地磕头就算认了师门,毕竟李精白与钱谦益都是叶向高的门生,所以赵和与李精白就是同门的关系。
所以李精白这次没有搀扶赵和,而是笑道:“贤侄起来吧!老夫姓李名精白,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进士,与你的老师钱牧斋是同年又是同乡!”
赵和一边爬起来,一边心中骂道:估计应该在加上同党吧,要不你这个老家伙怎能如此热情?
赵和估计的还真没错,李精白的老家是南直隶颍州人,虽然与钱谦益一个江北一个江东,但二人都是无锡东林书院的常客,所以李精白正是实打实的东林党人。
李精白看到赵和起来,对门外的仆人说道:“去,将李信叫过来拜见师兄!”
师兄?赵和听李精白这么说搞的一头雾水。李精白解释道:“贤侄,去年牧斋贤弟北上经过泰安时,将犬子李信收为弟子,所以老夫才知道牧斋贤弟收了你这么一个高徒!”
读书人十分讲究师门,毕竟这种东西是你将来升官发财的保证,所以对师门中徒弟的各种称呼很有讲究。门生,指的是当官后收的各种打手,比如钱谦益与叶向高,钱谦益就是叶向高的门生,虽然是最重要的门生,但也只是一个高级打手而已。
学生,这个就有些亲近了,只要是听过你的课就可以对外声称是你的学生。后来钱谦益自称学生满天下,并不是他真的收了这么多学生,而是老钱赋闲在家没事开班授课,很多慕名而来的学子来听他臭白话,只要听过一节课,就可以出去自称钱谦益的学生。南明时期的陈子龙、张煌言,这些人都是钱谦益的学生。
弟子是所有师门关系中最近的一种,只有那种为你开蒙,带着你步入官场的师徒关系才能称为弟子。钱谦益一生中只收了三个弟子,一个是大弟子瞿式耜,还有面前李精白的儿子李信,在未来还要收一个海盗头子,也就是国姓爷郑成功,这三位才能自称为钱谦益的弟子。
不过赵和穿越到这个时代,所以钱谦益的亲传弟子中又加了一个,就是败类赵和。
李精白与赵和说话之际,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帅哥,这小子个子中等,面红齿白,身穿一身湖蓝色长衫,头上扎着头巾没戴帽子。进屋后行礼说道:“不知父亲传召有何事?”
李精白看到儿子进来,笑道:“鹤孙,这位就是你的二师兄,常熟赵和赵谷丰!你还不见礼!”
这个小帅哥听李精白这么说,赶紧一躬到地,说道:“师弟颍州李信,拜见师兄!”
赵和哈哈一笑,搀扶起李信说道:“终于见到小师弟了,等有机会咱们一同去江西拜望大师兄!”
钱谦益的大徒弟瞿式耜前年中的进士,在江西永丰当知县。
李信与其他死读书的知识分子不同,听赵和这么说十分高兴,拉着赵和的手说道:“好啊,正好小弟在家无趣,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
李精白看儿子这样,气得咳舒一声,骂道:“鹤孙,不得无礼!”
李信被李精白训斥,才重新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赵和看到李信这样子十分喜欢,赵和虽然没见过大师兄瞿式耜,但通过后世历史知道,瞿式耜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正人君子。现在又看到钱谦益收了李信当弟子,在加上未来的郑成功,还有赵和本人,不仅心中暗赞自己那个便宜老师真是厉害,这几个弟子没有一个跟他一样,真是应了那句有教无类的名言。
赵和哈哈一笑说道:“小侄十分喜欢鹤孙贤弟,看到贤弟如此,小侄就想到了当年在常熟胡闹的场景!”
李信听赵和这么说嘿嘿一笑:“师兄,小弟可听师父说过,师兄年轻时可不是什么善类!”
赵和没想到钱谦益能这么说自己,一时间被噎的无话可说,李精白看到儿子越来越过分,气得骂道:“李信,小小年纪不知尊重长辈,胡说什么?”
赵和也不太好意思,讪讪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李精白看到自己在场,这两个小子很多话不好意思说,李精白起身说道:“贤侄,老夫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留你了,你在泰安这里休息几日,明晚来家中赴宴!”
李精白说完对李信说道:“鹤孙,你这几日带着你师兄在城中游玩一下!记住,绝对不可以去那些风月场所!”
赵和听李精白这么说心想:这个李信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李精白怎能特意强调一下?
赵和与李信恭送李精白离开,李信看到自己老子刚走,就笑道:“二师兄这次来泰安都去了什么地方游玩?”
赵和笑道:“贤弟,愚兄只是去了趟泰山,其他地方都未走动!”
李信呵呵笑道:“呵呵,小弟听说过二师兄以前的荒唐事,难道二师兄来泰安不想见识一下泰安姑子的风情?”
赵和听李信这么说一愣,这小子刚十五六岁,按照明代法律也只是刚成年,大概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泰安姑子?
“你小子年纪轻轻,知道男人女人的分别吗?”
李信听赵和这么问,自信满满的说道:“二师兄,实话不瞒你,小弟见识过的女人不次于二师兄!”
赵和听李信这么说哈哈一笑,不过一想也差不多,自己从穿越到现在,因为害怕妓院中的花柳病,所以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十个都不到,还真不一定有面前这个李信多。
赵和被李信勾起兴趣,问道:“小子,城里你知道有好玩的地方吗?”
“二师兄,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没找对地方,城里那些勾栏都是给香客用的,本地人玩乐都去城外!二师兄如果有兴趣,今天咱们就去看看如何?”
赵和被李信说的心痒痒,但他昨晚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现在哪有心情在去风花雪月?
赵和摇头道:“贤弟啊,今天不行!愚兄我身体抱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赵和说完心中还十分向往李信说的地方,犹豫的又说道:“要不这样,明天,你来找愚兄,咱们去耍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