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站在门口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心情自然不怎么好,看到门里的这个头目终于出来了,赵和冷笑道:“看来京师就是不一般,一个小小桩头,架子也这么大!”
赵和说的话十分不客气,但李头守城门已经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脾气早已经磨得圆滑无比,听赵和这么说,笑道:“让公子久等了,我们在商议公子这件事怎么处理!”
赵和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处理?不就是入城吗?本公子是虞山先生的得意门生,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赵和说完就要带着手下往里走,但李头赶紧拦住赵和说道:“公子请留步!按照朝廷规矩,朝阳门是走粮车的,不准日常人等通行,还是请公子绕道崇文门进城!”
赵和一听这家伙让自己去崇文门,真的有些生气了。赵和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知道崇文门距离朝阳门足有十多里路程,现在天时已经进了下午,自己如果绕路去了崇文门进城就要天黑了,还怎么去找杨涟?
“我说这位桩头,现在已经是下午,让我们在去崇文门,等到入城后都已经天黑了,能不能请桩头通融一下,在朝阳门放我们进去不就行了?”
赵和到了北都人生地不熟,在加上在南都吃了装逼的亏,所以很难得的放低姿态说些小话。
但赵和没想到这个桩头死硬的很,听赵和说完后,李头笑道:“公子,不是小人不放公子入城,实在是公子什么文牒告身都没有,小人实在不敢放公子入城,出了事情小人担待不起!”
赵和听这家伙这么说,以为想要银子,赵和没办法只好咬牙忍痛从兜里掏出三钱碎银子,交到李头手中说道:“这个大哥辛苦了,这些钱让兄弟们喝些酒暖暖身子!”
李头看到银子咽了口吐沫,这可是三钱银子啊,足够他们几个吃一顿好的了,可是李头已经深信赵和就是钱谦益的仇人,这次进京就是准备给钱谦益上眼药的,为了自身的安危,李头实在不敢放赵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城。
没办法李头只能强忍贪心推辞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小人实在不能放公子进城,就算多少钱小人也不会收的!”
赵和听李头这么说一愣,不管在前世或者穿越到这个时代,赵和的银钱攻势一直无往而不利,没想到到了北都这里却不好使了,一时间让赵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这也不愿赵和,在前世他虽然是个商务精英,但接触的政府人员都是一些低级办事员,最高职务的也就是税务分局局长,一个处级干部。这些人与赵和熟门熟路,自然什么钱都敢收。到了这个时代也差不多,在常熟与南都赵和有钱谦益作保,大家知道他的底细,银子收了也不犯毛病。
可是到了南都就不同了,这里是帝国的心脏,一块砖扔到街上真能打到三个处级干部。同时李头搞不清赵和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真是有什么企图,轻易的收了他的银子放他进城,到头来倒霉的只能是李头自己。
赵和看到银子不起作用,以为是这个家伙嫌银子少了,没办法只好咬牙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说道:“这位大哥,这些总够了吧!”
李头看到明晃晃的银子咽了口吐沫,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李头真害怕自己有命拿钱没命花,现在这小子用巨款贿赂自己要进城,必定有什么企图,这样更不能让他进城了!
“公子,不管多少钱都不能放公子进城,小人一家老少就指望小人活着,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了!还是移步去崇文门吧!”
赵和一看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自己有东林党当靠山,害怕他一个小小巡检司桩头?
赵和将银子收入怀中,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天就要从朝阳门进城,看你一个小小桩头敢拦老子?”
赵和说完就要强闯朝阳门,但李头来之前就有了准备,早已经派人去正门找了朝阳门墩长过来。
墩长在巡检司中就有一定地位了,听偏门这里出了事情,这才晃着肥屁股走了过来,正好看到赵和带人要往里闯。
墩长骂道:“干什么?没了王法不成?这里是京师,不是你们南直隶的土窝窝!来人,将这个闹事的家伙给本官打出去!”
巡检司的巡检也才是正九品的小吏,至于墩长更是数不上数的胥吏,但狗尿苔不济长在金銮殿上,这个墩长虽然不入流,但毕竟是京师的墩长,在加上掌管运粮食的朝阳门,所以早已经被南北粮商恭敬出一身的官气。
赵和虽然也是胥吏出身,但赵和见过的都是正牌子的进士文人,并且赵和身具捐生功名,看到这个不入流的墩长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挥起巴掌结结实实的给这个家伙来了一巴掌。同时骂道:“草你娘,你算什么本官?你个不入流的小吏竟敢在老子面前自称本官?”
赵和这一巴掌将这个墩长打愣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头上打自己,等转过神来后捂着脸骂道:“来人,将这个蒙古人的奸细抓起来!送到锦衣卫衙门严加审讯!”
巡检司与后世民兵武警差不多,具备武装性质,虽然不算主力部队但可以算成地方部队。所以巡检司里面配备齐全,从弓箭刀枪一应俱全。
墩长身后的刀兵看到长官被打这怎么行?呼啦一下冲上来十多个人,就要将赵和等人抓起来审讯。赵和等人一看不好,赵和与宋献策二人都是贪生怕死之人,一哧溜跑到孙柱良身后,孙柱良看到事情不妙,伸手从怀里将赵和的给的火铳掏了出来。
刚才只是个普通治安案件,但那墩长一看面前这个黑大个掏出来一柄火铳,吓得赶紧跑到后面叫道:“没想到真是匪人,竟然私藏火器,快使用弓箭将他们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