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宴会喝的山西汾酒,赵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这种高度酒了,在加上这具身体不能承受这么多的酒精,所以赵和回到自己房中,头一扎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赵和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赵和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双手摸索的往前走去。估计走了二百多米,赵和发现前面有一个微弱的光点,看到有了光赵和十分高兴,快步迎了过去。
可是赵和越走越感觉不对,随着距离的拉近,赵和发现那个光点是盏油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正在奋笔疾书,不知在写着什么。
赵和十分好奇,慢慢的走上前,张嘴问道:“这位老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赵和的问话,只顾低头写着字,赵和一看来气了,自己在北都可是有大靠山的,你个乞丐模样的家伙还敢看不起自己?赵和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将那人踹个跟头。那人原本正在写字,不想被赵和打断,转头愤然看着赵和。
赵和原本想要再骂两句出出气,可是看到那个人的面孔差点没吓尿了裤子,眼前这个人披头散发,身上衣衫褴褛,浑身都是粪便血污,还有最吓人的就是这人双眼都被挖去,露出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同时这人刚才写字并不是用的笔墨,而是用的自己断指,写地上一块破布上。
看到面前这个如同厉鬼的人,赵和吓的大叫:“娘啊!你是人是鬼?”
那人听到赵和的叫声,都是血污伤口的脸上发生了变化,嘴中发出呼呼的叫声,想要站起来抓赵和,但那知道那人的脚踝被打断,同时大腿上钉着一个铁环,上面一串铁链连在墙上,将那人牢牢锁死的地上。
看到有锁链锁着这个厉鬼,赵和害怕的心情放松不少,仗着胆子骂道:“你知不知道老子的老师是谁?常熟探花郎,是文曲星下凡有神功护体,你不想魂飞魄散还不快快消失!”
那人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只好用手在地上爬动,来到赵和的身边。随着那人的接近,赵和借着昏暗的灯光发现这个人十分面熟,赵和蹲下来忍着恶心好生查看,原来这个如同厉鬼一样的人物不是外人,正是上午与自己大吵的杨涟!
赵和虽然不喜欢杨涟,但毕竟这三年多受他恩惠,同时心中还是十分敬佩正直的杨涟,现在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赵和骂道:“杨大人,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您?您的老师、同僚的呢?”
杨涟的舌头已被割去,发不出完整的词语,但他听到了赵和的声音,挥手摇了摇表示不妨事,然后将地上刚才他奋笔疾书写的那个布条叠好,双手拿到赵和面前,示意赵和将布条收好。
赵和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接到手中刚要打开观看,这时候听到身后一个公鸭嗓般的声音笑道:“嘿嘿嘿,杨大人,是你在皇爷面前弹劾咱家吗?是你想要咱家满门抄斩吗?是你想要咱家刨坟绝户吗?但是你错了,你没想到皇爷竟然不理你,现在你落到咱家的手上,还想怎么办?你到说话弹劾啊!你到写字上书啊!哈哈!”
赵和转过头一看,原来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老太监,借着灯光一看,这不是昨晚上给自己端茶送水的李进忠吗?
赵和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站起来仔细观看,发现正是这个老家伙,不过这家伙没了昨晚上的小心谨慎,现在满脸的狰狞,正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杨涟。
赵和还以为李进忠发现了自己,赶紧站起来准备躲起来,但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李进忠好像看不到自己,同时随着灯光的扩散,赵和发现自己与杨涟、李进忠正身处一处牢房中。
外面一个小宦官为李进忠拿来一个马扎,李进忠在杨涟的面前坐了下来,笑着问道:“杨大人,说说吧!你们东林党的逆臣还有谁?”
杨涟并没有管李进忠的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牢房中的赵和,同时嘴唇微动,赵和发现杨涟的口型是:“保护好她!”
保护?保护谁?是你的儿子还是女儿?赵和不知道杨涟是什么意思,刚要问清是怎么回事。但这时候听到李进忠喝道:“果然杨涟你死硬的很,不过放心!你们东林党的那些货色咱家会慢慢的收拾!来人,开始吧!”
随着李进忠的话声落下,外面走进来几个锦衣卫的缇骑,都每人背着一个大土袋,来到杨涟身边放到他的身上。赵和就站在边上看着杨涟慢慢闭上了眼睛,可是不管赵和如何喊叫,屋中除了杨涟再无一人能听到赵和的叫声。
随着杨涟的死亡,一个锦衣卫的官员来到杨涟身边,探了探鼻息,然后回禀李进忠说道:“九千岁,他死了!”
听到这个声音,赵和发现这个锦衣卫正是昨晚上陪自己喝酒的杨寰,他怎么也来了?不过赵和看到杨涟死在自己眼前,气的也不管什么朋友,指着杨寰的鼻子大骂。但屋中众人无人能感应到赵和,李进忠点点头在几个小太监的伺候下出了牢房。
赵和还想跟着出去,哪知道在门口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在房中,原来刚才那些只是南柯一梦。
赵和醒过来后发现外面已经天色大亮,这时赵和才发现屋中还站着两个人,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个是自己的师爷宋献策,还有一个身穿锦衣卫百户服色,正是刚才梦中看到的那个杨寰。
宋献策看到赵和满头的冷汗,关心的问道:“东家,您怎么了?作噩梦了吗?”
赵和心中有鬼,害怕刚才自己胡言乱语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点头说道:“是啊,做个噩梦,不知道杨大哥来了,小弟还没起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杨大哥出去,小弟换身衣服!”
杨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门。看杨寰出去了,赵和拉着宋献策低声问道:“刚才你们进来时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