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然威名赫赫,但他的衙门其实没什么不同,也是黑漆的大门,门口挂着木牌,上面写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门口站岗的锦衣卫看到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文官来到门口,上前询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有什么事?”
锦衣卫虽然张狂惯了,但那是相对于民间普通百姓,对北都的这些文官可不敢有半点不礼敬,北都城里藏龙卧虎,谁知道这个七品小官后台是什么,所以在不熟悉对方身份背景的情况下,锦衣卫是不会刻意妄为的。
杨涟伸手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名帖,交给站岗的锦衣卫说道:“请将这个交给指挥使骆大人,就说户部杨涟求见!”
杨涟的帖子很管用,那锦衣卫进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麒麟服的一品武官兴冲冲的走了出来。
这名武官五十多岁,身材很高,长的孔武有力,但看到杨涟却是满脸的微笑:“文孺贤弟,什么东风把你吹到我锦衣卫这里来了?”
杨涟看到骆思恭亲自出迎,赶紧行礼道:“下官见过骆宫保!”
骆思恭的官职是太子太保、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兼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官职已经是武官到头了,比那个花架子郑养性强的太多。
骆思恭与杨涟不太熟,只是在太子宫中见过几面,但骆思恭知道杨涟是东林党的新生代,将来必成大器。骆思恭如果想为将来子孙着想,必定要亲近杨涟。
骆思恭听杨涟叫自己官职,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见外干什么,直接称呼骆某为兄即可!”
杨涟听骆思恭这么说也就不见外了,直接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称呼大人为兄了!”
“这个自然,快请进!”骆思恭说完热情的拉着杨涟走进锦衣卫衙门,宋献策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骆思恭带着杨涟来到三堂,这里是他的私密场所,等下人上了茶,骆思恭才问道:“文孺贤弟,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杨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杨涟有一不孝子侄,拜在常熟钱虞山门下,这次来北都托杨涟找了一个差事谋生,可是没想到昨天犯了些事情,被外城锦衣卫衙门抓去,现在生死不知!杨涟没办法只好来找以诚兄,希望以诚兄能帮忙说句话,放我这个侄子一条生路!”
骆思恭听杨涟这么说心中一笑,他与杨涟并没有什么深交,只是都在太子一党中,不过既然现在杨涟求到自己头上,在加上常熟钱谦益的面子,骆思恭自然要帮助。
“文孺贤弟,问一下令侄犯了什么过错?”
杨涟听骆思恭这么说,不好意思将赵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说出来,只好回头对宋献策说道:“你给骆大人复述一遍!”
宋献策站在杨涟身后,听杨涟这么说,赶紧老实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到了骆思恭这里宋献策就不能说实话了,只是说赵和去抓逃犯曲亮,然后与杆子帮起了冲突,不知道杆子帮与外城锦衣卫什么关系,快要天亮的时候来了十几个缇骑,将赵和捆了带走。
骆思恭一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肯定是外城许显纯得了杆子帮的好处,在加上不知道赵和背后的势力,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把总,所以把他抓回去给杆子帮出气。
这是一件小事,不就是死几个人吗!在骆指挥使这里完全不算事。
骆思恭马上保证一定将赵和安全的放出来,然后找来一个锦衣卫军官,让他拿着骆思恭的架帖,去外城将那个叫赵和的犯人提回来。
原本在骆思恭看来事情十分简单,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锦衣卫军官就回来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外城锦衣卫千户许显纯。
许显纯这时已经准备投靠太子一党,到了骆思恭这里自然将前后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许显纯把他自己摘的干净,只是说郑养性逼着他派人去抓赵和。
骆思恭一听赵和让东厂的人带走,这样可就满烦了。
“文孺贤弟,这下愚兄可就爱莫能助了!东厂庞保凶悍的很,绝对不会给愚兄面子的!”
杨涟听到这个样子也十分为难,他问道:“以诚兄,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骆思恭想了一会儿说道:“东厂的刘成庞保向来与咱们不对付,就算求到王公公那里也不一定有用,这件事看来只能太子出面了,只有太子去皇帝面前求情才能有用!”
杨涟知道太子的性格,赵和一个小人物,怎能求到懦弱的太子出面?
骆思恭看杨涟为难,在边上劝道:“文孺贤弟,你可以先去找汪文言,他在王公公面前能说上话,然后通过王公公去劝说太子,这样就不行了!”
杨涟一听有门,他与汪文言关系不错,在加上汪文言这人聪慧,一定有办法能说服王安。
既然如此杨涟也就不在骆思恭这里多待,起身离开锦衣卫衙门赶往承天门。
汪文言是中枢舍人,在内阁办公,要去找他自然要进入宫城。
杨涟到了奉天门这里,吩咐宋献策回去等消息,从这里开始就是内廷,不是他一个布衣能进去的了。看到杨涟走进奉天门,宋献策只好回到外城刘家窑,在家中焦急等待杨涟的消息。
赵和听宋献策述说这一天的事情,感觉是挺亏欠杨涟的,自己前几日与他那顿大吵,没想到最后还是人家帮了忙。
“宋先生,明天准备些礼物,随我去看看杨大人,毕竟人家帮忙了咱们不表示一下不好!”
宋献策点头答应,赵和又说道:“还有明天晚上去内城找一个好一点酒楼,准备一桌酒席,我要答谢这次帮助出力之人!”
宋献策问道:“请问东家要答谢谁?一共几人?”
赵和想了一下,骆思恭杨涟肯定不会出面的,王安更不可能,看来只有找许显纯了。
“有锦衣卫外城千户许显纯,在加上杨寰,还有李永贞!”赵和一想人太少,又说道:“再把那个李进忠加上,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