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顾带着赵和来到一处茶室,笑道:“两位大人,还有几位大人未至,两位请在这里稍后!”
还有人?赵和扭过头看向单世俊,单世俊笑道:“赵大人,除了你我二人,今天还邀请了兵备道章大人、海防游击孙大人、锦衣卫冯千户,还有城内的盐商郑员外、骡马行的杨员外!”
原来还有其他人,不过赵和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今天这些人文武商户都有,大概都是想要从辽饷这里分一杯羹。
赵和来天津就是为了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听单世俊说完笑道:“好,小弟正好多认识一些好友!”
正在赵和与单世俊闲聊之际,外面有丫鬟送上来香茶,这几个丫鬟质量实在不错,完全不次于赵和的小妾顾雅。特别是给赵和奉茶的这个丫鬟,就算按照后世的审美眼光也能打上八十分。
赵和原本就是个色狼,看到美女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看到丫鬟来到自己面前,上前一把抓住丫鬟的小手问道:“美女,多大了?可曾婚配?要不要哥哥给你检查身体?”
看到赵和的无耻模样,单世俊与徐三顾会心一笑,他们早就打听到新来的这个督运使什么德行,听说这个赵和家中妻妾成群,所以徐三顾花了大价钱从扬州买来一个上等的瘦马,为的就是投赵和所好。
徐三顾笑道:“赵大人,这些丫鬟都是清倌人,准备今晚上送给各位大人的,既然赵大人现在就看中了,何不先挑选一个!”
赵和听徐三顾这么说笑道:“这不太好吧!还有几位客人没来,赵某先吃了独食实在不雅!”
赵和虽然嘴上推辞,但手早已经不老实伸入丫鬟的衣襟,随着赵和加大力道,这个丫鬟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单世俊心中暗骂赵和无耻,但嘴上却说道:“赵大人放心,今晚上您是主宾,自然都由着你挑选!”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赵和就算在无耻也不能强人所难,赵和恋恋不舍放开丫鬟的小***笑道:“小美人,晚上等着爷!”
丫鬟们下去,赵和马上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赵和现在也算成功人士,一张嘴刁得很,茶一入口就尝出这是当年的西湖龙井,赵和赞道:“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徐员外有心了!”
徐三顾呵呵一笑:“赵大人,这都是末道,小人打听到大人喜欢茶叶,所以从杭州托人带了些过来,只要大人喜欢就好!”
徐家在松江府是一等一的大地主,就算放在整个南直隶也数的上号,这次这么殷勤的款待赵和这么一个区区八品官,自然是有所图的。
赵和心中也明镜一样,无非是看到自己手中的权利。
赵和虽然只是一个八品督运使,但狗尿苔不济,长在金銮殿上就不同了!赵和这种身负督查性质的中央官员,就算是不入流的胥吏,真要收拾这帮四五品的地方大员,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更何况徐家现在已经没了官面势力,虽然家中还有几个人当着五六品的小官,但中央没了靠山自然干什么事都不托底。
这次徐三顾得知中央派来了专管辽饷的巡抚,家中良田无数的徐家,自然也想在这辽饷中分一杯羹。
其实徐家虽然有上好水田二十万顷,但因为地处商业活动繁华的南直隶,徐家的水田早已经种满了经济作物,所以真正种粮食没多少。所以徐家真正看上的不是运粮食那三瓜两枣,而是想将辽饷南北转运这笔物流生意揽入怀中。
明朝中后期,中国的粮食主产区已经从南直隶的太湖流域转到湖广流域,占地广大的湖广和江西才是粮食主产区。但因为漕运要走大运河,所以从湖广到扬州这一段的粮食运输才是这些地方大佬争夺的肥肉。
按照明代漕运规矩,承接货运的商人可以多收取四分之一的粮食当运费,虽然在湖广一带粮食价格很低,但每年上百万吨的粮食都要往来运输,所以这其中的利益就很可观了。
徐家作为松江府最大的地主,自然早已经眼热这块肥肉,但苦于过去这一块都掌握在粮帮手里。现在徐家得知朝廷要征收辽饷这一新税源,按照初步估计也是上百万两银子的大生意。徐家家大业大,完全可以将这门生意独吞下来,到时候从湖广等粮食产区低价收取粮食,运到辽东不仅可以赚取朝廷的银子,还可以多四分之一的运费,这种好生意那里去找?
如果管辽饷督运的还是漕运总督李三才,徐家完全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但李三才前几年遭御史弹劾,被贬为平民,现在换上了天津巡抚毕自严,这可就让徐家挠头了。
毕自严虽然也是东林党,但老毕当年刚入官场的时候,当过一任松江府的推官。老毕为官清廉,自然看不上横行乡里的徐家,苦于当时的徐家实在太厉害,老毕也无可奈何。
现在徐家想要争取辽饷这块肥肉,得知天津巡抚就是毕自严后可就犯了难。不过又得知这个主管运输的督运使就是赵和后,徐家又升起了希望。
赵和本人自然狗屁不是,他这种流氓混混绝对入不了徐家的法眼,可是赵和的老师钱谦益就不一般了。钱家在南直隶也是出名的大地主,自然与同是大地主的徐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徐三顾得知赵和的身份后,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俗话说得好,苍蝇无缝的蛋!更何况赵和不仅是有缝的蛋,还是一枚臭鸡蛋!徐三顾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赵和是个贪财好色的酒肉之徒,所以今天特意投其所好,花了重金在扬州买来一个最好的瘦马,用来打点赵和这个臭鸡蛋!
徐三顾这么做真有些看轻了赵和,赵和这家伙虽然是个臭鸡蛋,但是一个内心坏得流水的臭鸡蛋,区区一个瘦马就想收买赵和,就想搞到这么大的生意,真是太看不起赵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