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迅速避让,自发腾出了个真空地带,在黑影坠落后又迅速围拢,现场议论纷纷却没几个人敢上前查看。
“脑瓜子没散,皮这么厚是个修士吧,御剑不当,灵力不足还是喝醉酒从天上掉下来了?”
“乖乖,这都轰出了个大坑了,我们这些普通人要是不小心被砸中,岂不是骨头都得散架!”
“太没道德了,御剑也不看着点啊!”
“不对啊,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这么一说是有个味,好像是从那个人身上传出来的!”
“他这面朝地下的半天也看不清情况,谁帮忙翻一下看看情况!”
不等他们动手,黑衣人身体动了动,手臂扭曲以怪异的姿势爬出坑拖出一条血线,抓着路人的脚发出微弱的求救声:“救,救……”
“啊!”被抓住脚的中年男子看着五大三粗被对方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反应比他还大扯着洪亮的尖叫声像踢垃圾一样,把人又踢回了坑里。
宋泞汐:“……”伤上加伤,你缺德不!
有名背负狼牙锤的妖修看不下去,走到坑里将他拎了出来,只是刚翻过身就被吓得收了手:“什么鬼?”
受伤的男子面部有多道不同兵器留下的划伤又是洞又是刀疤又是鞭痕,面目可怖,血污覆面,几乎看不清原貌。
因为穿黑衣的缘故,身上凝固的血液并不明显,被浸染的面积很大,青年妖修皱着眉给他喂了丹药,察觉他腹部有异样用剑挑起破烂的衣袍一角,露出腹部被贯穿大洞。
全场哗然!
先不说伤者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就腹部的伤来看,这人应该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后被人生生掏出了丹田,苟延残喘至此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宋泞汐默了,现有缅北嘎腰子,古有临月掏金丹?书里没有提到这一遭,这人是被仇家追杀还是有什么隐情?
“他是玉清宗的亲传弟子,元婴后期。”
玄知的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腰上挂着的身份玉牌,玉清宗以莲花为标志,亲传弟子的身份玉牌则是白色莲花。
宋泞汐点头没有上前,那人元婴已经散了个干净就剩一口气吊着,回天乏力,她就是有丹药也于事无补。
很快本在临月城的玉清宗的弟子闻讯赶来,为首长相清丽的女修悲痛欲绝的扑到男子身上,红着眼睛边哭喊着大师兄,边给他灌输灵力。
原本吊着的一口气想要交代遗言的男子被她那没轻没重的一扑给彻底扑没了,想要推开她的手垂落在地,死不瞑目的断绝了生息。
看了个全过程的宋泞汐脸色复杂:“师尊,他俩有仇?”
玄知沉默的摇头。
“卓师兄!”
一群玉清宗修士围着男子的尸体嘶声痛哭,语调悲痛,随即目光难掩愤怒的扫视着人群:“是谁!到底是谁杀了卓师兄!”
众人纷纷摆手,恨不能退避三舍他们就吃个瓜而已,修士的事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更别说杀人了。
之前帮忙施救的妖修于心不忍:“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是尽快把人带回去安置,之后在好好调查凶手吧!”
青年妖修也是出于好心才忍不住劝慰他们,却不知为何触了玉清宗一名弟子的逆鳞,拔剑就要和他拼命:
“刚才我看到你在我大师兄的腹部按着什么,手上还有血,是不是你杀人灭口!”
青年妖修呆了片刻,灵活避开他的长剑,恼了:“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忙救人怎么还成凶手了?”
另一名弟子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不管有没有,道友还请和我们回玉清宗一趟交代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们是不是有病!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老子好心救人要给你们什么交代?”
“玉清宗的道友,我们可以作证,你们大师兄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宋泞汐帮忙解围,指了指天上,看这坑的深度,他们大师兄掉地的时候处在高空,这些人傻了,看不出来?
“住口,大师兄丹田被挖走没有灵力如何御剑,又如何从天上掉下来?”
宋泞汐耸肩:“这我们哪里知道。”
“你们肯定是一伙的!你也和我们回去!”话落间玉清宗弟子气势汹汹拔剑将三人围在中央,大有他们敢走就动手的意思,个个神情认真,不似作假。
玄知:“……”柳宗主收弟子是滥竽充数只看数量的吗?
宋泞汐:“……”好大的锅,搁这碰瓷呢,玉清宗的这些弟子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打就打,老子一会现出威猛高大的兽形一口一个咬死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
“道友别怕,有我呢!”
青年妖修安抚好宋泞汐两人,撸起袖子,一手姿势豪迈的扛着狼牙棒一手挑衅的朝玉清宗弟子勾了勾手指:
“有本事一起上!”
宋泞汐瞧着他的身段是挺高大壮实的,就是这修为筑基后期有点磕碜,不过看他这么自信铁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妖修嘛皮糙肉厚,迅捷勇猛,那狼牙棒也很有气势,对面最高是个结丹后期,哪怕落点下风也不会很惨烈吧。
然而上一秒青年口气有多大,下一刻挨揍就有多惨。
当他被揍得嗷嗷叫现出兽型时,不止是玉清宗的人吓得停住了手,就连宋泞汐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说好的高大威猛一口咬死一个呢,好家伙你这迷你小身体还没有师尊给她捏的泥人高好吗!
狼牙棒都拖不动,这怕不是咬死对手而是笑死对手吧!
“噗……”不知道谁开头笑出了声,霎时打破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么小的小犬妖还只是筑基期,变成原形武器都拿不动了,怎么杀人?玉清宗想找个替罪羊也找个差不多一点的吧!”
玉清宗的弟子反驳:“谁找替罪羊了!人不可貌相更何况是妖修,他这身高恰恰占了优势偷袭我大师兄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妖修顶着满头包躲在宋泞汐和玄知身后,探着脑袋龇着牙,瞪着湿润润的眼睛,恶狠狠的叫唤:“偷袭你大爷!”
“别废话,不是要交代吗,我们都看到了全过程,要抓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抓了,我们倒是想看看玉清宗的敢不敢给这么多人乱扣屎盆子!”
“就是,我们都看到了,有本事把我们都扣到玉清宗啊,还四大宗门之一呢真给这排名丢脸。”
“大师兄都死了不去找凶手,逮着好人欺负,我要是你们大师兄没死也得被你们气死!”
“你!”
“够了!”敲冰夏玉的声音从人群后飘了进来,看似声音不大,却清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不断回旋,让人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