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妃一梦,让本来有意逊位的皇上沉思不语,他招来方士袁道成为他解梦,那袁道成早就被婧妃暗中买通,听皇上宣召,手持拂尘为皇上占卜,那袁道成闭着眼睛嘟嘟囔囔一阵嘀咕,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手中的拂尘径自飞上了屋顶,盘旋往复随后坠落在天子脚下。
袁道成则趴在地上颤抖成一团,口称:“万岁爷恕罪,万岁爷恕罪。”
萧国主被袁道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老道进宫已有八载,还从未见他如此慌张过,萧国主沉着脸道:“国师这般却是为何?”
袁道成匍匐在地涕泪横流:“请万岁爷屏退左右,臣方才敢直陈一二。”萧国主使了个眼色,众人悄悄退出寝宫,只有婧妃留在宫中,萧国主待众人出去后,站起来扶起袁道成:“爱卿免礼平身,坐下讲话。”
袁道成擦擦额头的汗珠,凝视着皇上问道:“万岁爷今日可否有立太子之意?且有逊位之心?”
皇上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极为纳罕,立太子一事还是为除三王他一时的权宜之计,而逊位则是他今日才刚刚有的想法,这老道竟然能够猜出,不由得更加信服袁道成是得道的神仙,既然身边有如此未卜先知之能人,何不如让他看看这五个皇子究竟谁能成为中兴之主。想到这里,萧国主点点头问道:“朕近日只觉心神倦怠,的确有意逊位,但不知我这几个皇儿谁能担此重任,敢问国师可否替我的皇儿算上一算?”
萧国主刚刚说完,袁道成急急的跪在地上禀奏:“皇上万万不可立太子!”
“哦?这是为何?”萧国主看着跪在地上的袁道成心生疑虑。
“回禀皇上,据刚刚婧妃娘娘所述的一梦,乃是二龙不能见面之兆啊!”
“二龙不能见面之兆?”萧国主看着袁道成喃喃自语,一时还未曾领会这其中的意思。
袁道成看看萧国主一脸的茫然,解释道:“万岁爷,婧妃娘娘的梦乃是上天示警,皇上万万不能立储,您本是真龙天子,而五位皇子就是围绕真龙左右的小龙,盘旋追随之外难免是窥伺之意,四龙不见唯有赤龙扑向黄龙,那黄龙坠落消失,皇上您仔细想想,谁为赤龙?这是上天在告诉皇上二龙不能相见!”
萧国主似有所悟,对袁道成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他忙问袁道成:“据国师所见,寡人又该如何做呢?实不相瞒,近日寡人神思倦怠,懒理朝政,颇觉吃力,因此才生了立储之心,如不能确立太子,那又能如何为寡人分忧呢?”
袁道成目视婧妃娘娘,磕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朝中之事小道懂的不多,于五位皇子更是从未接触,万岁爷何不问筑梦之人呢?”
萧国主近年来本就颇赖婧妃,听此言已经明白了袁道成的意思,他转向婧妃问道:“爱妃可有什么高策吗?”
婧妃忙离座万福,声音妩媚中带着几分惊慌:“万岁爷折煞臣妾了,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原本不该在此,只为担心皇上的龙体,又因此梦来的蹊跷,怕是袁道长不时问话,故而不曾离开,这等国家大事,臣妾怎敢妄言?”
萧国主双手搀起婧妃:“爱妃何必自谦,寡人说可以自然可以,你只当作为母妃看此事如何才更为稳妥,这样,”萧国主为免婧妃顾虑,许诺:“只要爱妃有良策,寡人就将五皇子落宸寄养在爱妃的膝下,从此认你为母妃如何?”
“这.......”婧妃故意的装作一脸的为难,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对策,以她对萧国主的了解,此时任她举荐哪一个皇子都会招来皇上的猜忌和疑心,倒不如来个二子同时监国共理朝政,想到这里,婧妃嫣然一笑:“万岁既然如此信得过臣妾,那臣妾斗胆进言,何不让二王同时监国,共理朝政,为万岁分忧解难?”
萧国主闻听此言,眼中顿时一亮,哈哈大笑道:“爱妃果然聪慧多智,好一个二王监国共理朝政,军师看这样可稳妥吗?”
袁道成自然是交口称赞,只是让谁监国,萧国主又犯难了,他本来属意大皇子萧承天,可是婧妃一梦,让他瞬间对这个儿子心生忌惮,如果只让四皇子萧逸朔监国,他又有些不放心,最近萧国主耳中听了些许四皇子持宠生娇,残暴不仁好色贪杯的传言,虽是未曾有什么实证,但是萧逸朔暗中与丞相蓝广走动频繁他却知之甚详,特别是蓝广竟然甘冒欺君大罪,将长女雪依代替雪舞嫁给二皇子萧逸宸,而将真正的雪舞嫁给萧逸朔为妃这件事,让他对蓝广和萧逸朔不得不暗中有所防备。
婧妃看出了皇上的犹豫,也看出了最近皇上对四皇子的不满,为了确保日后自己的荣华富贵,少不得为四皇子筹谋,婧妃笑着给萧国主施礼道:“万岁爷可是为谁监国犯愁吗?”
萧国主点点头:“爱妃觉得让落宸和朔儿监国如何?”
婧妃但笑不语,只是将五指伸开又合拢,萧国主不解其意,笑道:“爱妃有话但讲无妨,只当是你我二人闲话家常罢。”
婧妃这才笑着说道:“万岁爷刚刚已将五皇子赐给臣妾做儿子,五皇子年幼,自然不能担当监国大任,而三皇子行踪无定,整日游山玩水,寄情书画,恐怕也不是妥当的人,至于这二皇子嘛......”婧妃看看萧国主的脸色,萧国主最近对这个二皇子倒是颇为倚重,虽然暗中防备,但是暗中也数次派人前往渝王府,所以皇上对二皇子的态度婧妃一时还琢磨不透。
萧国主摇摇头:“宸儿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可惜现在已经沦为残废,自然不能。”
“那就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是可托之人,且二人貌合神离,俱是心高气傲的才子,万岁爷大可放心。”
“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萧国主盯着婧妃追问了一句。、
婧妃情知自己说漏了嘴,忙岔开话题:“臣妾有个侄女在外面孤苦无依,臣妾请旨可否将我的侄女李青接近宫来,在我的膝下聊慰寂寥?”
皇上点点头,婧妃告退,这才将李青接近宫来。
萧逸朔静静的听婧妃讲述完毕,心中对这个女人既佩服又害怕,看来自己今后即便是登上皇位,也难逃婧妃的掌握,他扫了一眼暖榻里的李青,那张颇肖雪依的脸让他既恼又不舍,掩饰中心中的纷乱,萧逸朔穿好衣服给婧妃行了一礼问道:“小王但请娘娘吩咐,究竟该怎么办?”
婧妃拉住萧逸朔的手,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说道:“此时天色尚早,倘若你现在出宫,定惹人猜疑,索性你就等午时在走......”
“婧妃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扣打门环的声音。
萧逸朔吓得面如土色,盯着婧妃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婧妃沉得住气,她摆摆手,示意李青和萧逸朔躲到床下,自己则整整衣衫,清清嗓子故意恼怒的娇喝:“是谁这么大胆,大早上的就如此放肆!”
门外的声音低了许多:“娘娘,是老奴毕安。”
“原来是毕总管啊。”七十婧妃早就听出了声音是皇上的贴身大太监毕安的声音,她忙用脚提着木凳,做出刚刚下床的声音:“毕总管稍等片刻,来人啊,还不快给毕总管开门!”
李青此时早已换上了宫女的衣裙,忙应声打开门,请毕安进门,毕安脚刚踏进小厅中,就给婧妃娘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走李青,婧妃咳嗽了一声对李青道:“青儿,去厨房催催,看今日的早膳怎么还没有到。”
李青答应了一声下去了,毕安这才凑近婧妃的耳朵低低的说道:“娘娘昨夜晚间睡的可还踏实吗?”
婧妃心中一动,桃花眼看向毕安,毕安一脸淫笑的看着婧妃,婧妃知道这些梅根儿的东西最坏,凭自己如何尊贵也得罪不起这些人,忙笑着道:“本宫愚鲁,还望总管直言相告。”
“哈哈哈.......”毕安一声长笑,略一弯腰,鼻子几乎蹭到了婧妃的脸上,他压低声音道:“昨日夜间,皇上也不知怎么晕倒在娘娘宫外的花丛中,还好侍卫发现的及时,否则此时恐怕已经龙御归天了,据侍卫们私下传说,皇上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气着了。”毕安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婧妃,看着她的脸色,饶是婧妃胆大,此时也不由得花容失色,难怪毕安问她昨夜睡的如何,难道昨夜自己和四皇子的事情皇上看见了?!
不!不可能,事前她安排了心腹之人把门,而且各方面都打点停当,就连守夜的侍卫也被婧妃提前支走了,倘若皇上真的来过她的凤娥院,她不会不知道,婧妃心念斗转,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口中问道:“但不知是何时发现的皇上?”
“怎么娘娘不关心皇上此时是生是死呢?”毕安斜睨着婧妃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