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欺人太甚!”
一阵冰冷的娇喝响起,便见风雪月化作道道残影,绝美的五官洋溢着滔天怒意。
三阁联手,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等局面。
可没想到,神武阁会如此狠辣。
逼位是逼自己,麾下弟子何辜?
“你二人拿我令牌,一人先去宗内公会,一位去城内名医堂,无论如何,本宗主绝不容许折损任何一名弟子!”
风雪月到底是一宗之主,怒意涌现时,手段雷厉风行。
两名弟子躬身告退后,才见她语气缓和几分:“本宗主问你,今日武道大会,我宗主阁战况如何?”
“败多胜少……”
弟子不敢隐瞒,如实道来。
但就算他不说,风雪月又怎不知道败多胜少?这不是她想听的。
风雪月想知道,三阁究竟狠厉到何等地步,竟要动用她的宗主令牌。
“详细道来。”
望着宗主大人冰冷的脸色,青年浑身一颤,语气更显悲愤:“回禀宗主,三阁欺人太甚,今日哪里是武道大会?分明是故意伤我宗主阁弟子!出手歹毒,不顾丝毫同门情谊!”
风雪月的目光更冷了:“诸多长老呢?”
“程师伯与涅渊阁鲁鸿长老一战,难分胜负。”
“而韦师伯难忍三阁嚣张气焰,弟子离开四象峰时,师伯刚……刚扬言要与方振一战!”
咯噔!
此话一出,风雪月周身狂风掠起,空气更是骤然降低,泛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连韦师兄都出手了?
她很清楚,韦南天亲自出手,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宗主阁现在已经快到满盘皆输的边缘了。
饶是没刻意针对,那弟子也感到阵阵窒息,浑身打颤之余,望了眼在旁的少年:“宗主,这一次,涅渊阁首席仇昕锐出手,接连伤我数位师兄,出手极其狠毒……”
“需要名医出手的,几乎全是拜他所赐!”
仇昕锐?!
此话一出,少年剑眉紧蹙,沉声问道:“他堂堂首席,不顾身份伤我同门,是何居心!?”
“这……”
这特么还用问么!
到底是同门,青年咬了咬牙,才如实道:“因为他想借此让画竹师兄与其一战。”
“与我一战?”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仇昕锐的算计。
更何况云千秋不傻,他很清楚,这一切耀武扬威,都是在针对自己。
“仇昕锐说,师兄若敢战,他便压低境界,若迟迟不来,他便继续伤我同门!”
顿了一顿,青年才急声道:“师兄,陈珂师兄欲为你不平,却被他伤及胸骨,筋脉断裂……”
话未说完,便见风雪月双眸微眯,长舒口气,让语气尽量平静而又平静:“你,先行退下。”
宗主大人的命令,青年不敢不从,深深看了眼少年后,便躬身离去。
“娘……”
云千秋想要开口,却被风雪月赫然打断:“什么都别说了,随我来偏殿,即刻动用传送阵!”
风雪月终于明白,韦南天为何会亲自出手了。
这不只是为了扞卫颜面,更重要的是转移注意,让少年安然离去。
决不能负了韦师兄以及诸多弟子用鲜血换来的一片苦心!
风雪月扭身,却见少年仍旧站于原地。
那张俊逸的脸上,此刻尽是森然淡漠。
风雪月仅仅看了一眼,便知道少年的心思。
“秋儿,听娘亲说,此战你必须避让……”
云千秋依然未动,直接将目光落在云水柔身上。
“告诉我,陈珂是谁?”
他不相信,那位同门无缘无故要提起此人。
被少年那双锐利如剑的星眸直视,云水柔略显苍白的俏脸闪过抹犹豫,最终却紧咬贝齿道:“是李师弟关系最好的朋友……”
“嘭!”
此话一出,少年周身方圆数丈石板,皆被震为粉碎!
云千秋怒了。
这一怒,犹如雄狮梦醒,怒目四方。
“水柔姐,带路。”
短短五个字,却淡漠至极!
云水柔闻言,娇躯一颤,身旁的风雪月略显责怪地瞪了眼前者,才急声道:“秋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必须离开!”
仇昕锐的实力,身为宗主,她当然极为清楚。
说是压制境界,可陈珂那些弟子,早已是前车之鉴。
在风雪月眼中,少年精通丹道医道,自然武道会有所薄弱,境界又是短期依靠灵石堆起来的,真正实力估计连李画竹本人都不如。
那些内门弟子,论单打独斗,比李画竹只强不弱,连后者都不行,更何况是云千秋?
这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胜算的问题了。
当着全宗上下展露灵力,这不是自曝身份么!
无论如何,风雪月必须阻止少年的冲动。
就连云水柔,都挽着云千秋的臂膀,俏脸焦急又满是关切。
这一切,在外人眼中,只是冲动,可少年却不这般认为。
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辱负重,暂避锋芒,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无论前世今生,他已然隐忍过无数次。
云千秋可以自己背负着未战先怂的骂名离开,甚至这骂名原本是针对李画竹的。
但他不能看着诸多同门与长老为了自己被打到重伤,还能安然离去!
“娘,今日我若逃了,怕是再无脸回来。”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当中,却透露着连风雪月都无法左右的决然!
“秋儿,时间紧急,别再胡闹了!”
风雪月的立场仍然未变,她不允许少年犯险。
只是那紧咬着红唇渗出的殷红,却能看得出来风雪月此刻承受着怎样的悲苦。
终究,少年动了。
“这一战,避无可避!”
临行前,云千秋那满是淡漠的脸上,强撑出一抹温煦,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娘亲放心,孩儿自有办法。”
扭身间,却已是战意凌冽!
风雪月不知道少年有什么办法,那可是涅渊阁的首席啊!
但避无可避四个字,却如一记重锤,让她心底乱颤。
当风雪月回过神时,视线内早已找不到那修长孤高的背影。望着四象峰方向,她握了握拳,将那抹泪痕藏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