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华等了一会，等女人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才问：“阿姨，你确定瑶瑶没有给过你们钱？特别是她出事之前，有没有给过你们现金或者存折什么的。我指的是比较大的数额，比如数千几万那种，不是几十块的。”
“数千几万？怎么可能？”女人瞪大了眼睛，“我女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个月一两百块的工资，不吃不穿也攒不了那么多啊。”
“真的没有吗？”
李振华紧盯着她的眼睛。
“没有！”女人回答得相当的干脆，“要有的话，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知道吗！”
“李县长，不怕跟你说。瑶瑶不在后，我们整理她的遗物，全副身家她只有268块钱！”
男人插话说道。
368块？
不但李振华、就是村长、信访局干部，都愣了一下。
一个打了一年多工的工人，就剩268块钱？
并且陪着胡彪这个富二代玩了半年的女孩，居然只有268块？
她这半年，真的是被白玩了吗？……
“这件事，你怎么看？”
离开陈家，和村长分别后，李振华问信访局的干部。
“我觉得他们一家太可怜了！”干部叹气道，“老两口只有一个独生女，好不容易给女儿找了份工作，却又遇上胡彪这样的人渣，连命都丢掉了。真是可怜！”
“嗯。”李振华点点头，“如果瑶瑶是被胡彪杀死的，你想不想让胡彪接受法律的制裁？”
“胡彪杀的？”干部一愣，“可是公安那边已经有结论了，瑶瑶是自杀。”
“我是说如果。”李振华说道.
干部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瑶瑶是他杀，只要有用，我一定会尽力，为他们争取公道！”
“嗯！”李振华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干部一愣。
李振华微笑：“我问你的名字！”
“哦，这样啊！”干部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我叫齐夏，信访办副主任。”
李振华：“齐夏同志，麻烦你联系一下公安局，周一我们过去了解点情况！”……
星期一。
李振华向学校请了假。
李振华顺利地从公安局拿到了瑶瑶案件的卷宗。
这个时候，公安局的地位还不是很高，局长就是一个普通的科级别干部，并没有由县级领导兼任。
不像后世某一时期，公安由副县长或者副书记兼任，甚至兼任常委。导致权力膨胀，产生了很多冤假错案。
典型的有某立军事件，某果事件都是警方权力膨胀导致的恶果。
最后又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把这一失衡的局面扭转过来。
虽说，李振华的官阶要比局长整整高一级。
所以，当李振华提出要了解瑶瑶事件后，公安局不敢怠慢，马上把当年办案的民警叫了过来，详尽地向李振华汇报了当时出警的经过。
又按照李振华的要求把卷宗搬了出来。
李振华看了全部的卷宗，记住了两个证人的名字：
林泽生、刘飞。
……
县长办公室。
赵刚坐在办公桌后。
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公安局长赵虎。
“你说，李振华去村里探望了那个女人，又去公安局查了卷宗？”赵刚眯着眼睛。
赵虎点点头，“是这样。赵县，你说，李振华是不是怀疑什么？”
赵刚反问：“怀疑什么？你说他怀疑什么？”
赵虎脸色一僵，说道：“他怀疑什么？他可能觉得瑶瑶不是自杀，否则他不会去公安局查卷宗。”
赵刚眼神犀利地盯着赵虎：“那你觉得瑶瑶是不是自杀？还是他杀？”
赵刚一怔，想了想，说道，“怎么可能，瑶瑶当然是自杀。李振华也只是怀疑罢了，这也正常，毕竟瑶瑶死前和胡彪有过节，胡彪是有嫌疑但是的。不过胡彪有人证，确认不在场，可以排除。所以，定性为自杀是没有问题的。”
赵刚：“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赵虎：“我担心什么？对，我担心什么？我才不担心。我想的是，既然这个案子性质已经很明确了，李振华却又去翻，是不是不太好？如果他要重启调查，岂不是又得浪费警力？”
赵刚：“翻案？他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又怎么重启调查？赵虎，如果胡彪确认排除，还有没有第三方怀疑对象？”
“第三方？”
赵虎思索了一会，说道：“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发现任何第三方可疑怀疑的。”
赵刚：“这不就得了？既然胡彪可疑排除，又没有第三方怀疑对象，那自杀这个结论即就是正确的。李振住爱查就让他查去吧，什么也改变不了。”
赵虎：“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这个案子没有问题，可是赵县为什么又要让李副县长去处理这件事呢？这个女人可是个疯子，不达目的不罢休。有李副县长在那，我们也不好对这个女人采取强制手段！”
赵刚：“我们为什么呢要采取强制手段？对上访者采访强制手段是不合法的，你不知道吗？要采取强制手段也是李振华采取强制手段。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挥，你们是按照他的要求才采取的强制手段，明白吗？”
赵虎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如果不合法，也是李振华不合法，我们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这个责任由他来背？嗯嗯，真是不错！”
赵虎高兴地笑了笑，又担忧道，“可是万一李振华不采取措施呢，也奈何不了他啊。”
赵刚：“不采取措施也无所谓。你也说了，这个女人是个疯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会一直上访。那么造成的不利影响谁来负责？只能李振华负责！”
赵虎恍然大悟，“这么说，就算方放任自流，责任也是李振华的，他必须得负不稳定的责任。这等于给他政治生涯上了一道污点。”
赵刚：“赵局长啊，你很聪明……”
晚上，李振华回到了家里。
照例，方若初已经煮好了饭菜，等在家里。
“怎么样？今天查的如何？”
席间，方若初关心地问。
“嗯，有眉目了。”李振华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你是说，瑶瑶不是自杀？”
“不是。”李振华说道，“瑶瑶那样的女孩不可能自杀，起码不会在任何目的都没有达到的时候自杀！”
“所以？”
“所以她是胡彪杀死的！”……
糖厂。
冰室。
胡彪和林泽生、刘飞等几个小弟正聚在一起，喝冰水。
林泽生：“彪哥，我听说那个疯女人又去省城上访了！”
刘飞：“是啊，这个疯女人，天天上访，会不会真的被她告成啊。”
胡彪瞥了刘飞一眼，轻蔑道：“怕啥？她又不是没上访过，哪一次不拍抓回来了？不要忘记了，那些当官的，比我们还要害怕群.众上访！”
林泽生明白了什么，“对呀，听说每次都是公安上去把她抓回来的。我都不明白，上访告的又不是他们，他们着什么急，要去抓人！”
胡彪白了他一眼：“所以说你蠢，你还不服。虽然不是告的他们，但是影响稳定的大局啊。你们知道吗，维持稳定非常重要，是一个政治任务。政治任务懂不懂？！”
胡彪对这几个小弟似乎恨铁不成钢，“让你们多看点书又不看，政治都不懂。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上访，甚至频繁的上访，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地方不稳定啊。地方不稳定说明什么？说明当官的没有能力，不合格啊！
所以，他们必须得去把人抓回来啊。”
林泽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彪哥出了这么档子事，还玩的那么开心，原来是胸有成竹啊。彪哥，你是真厉害！”
胡彪哈哈大笑：“可不是吗，天崩也有高人顶着，我们怕什么，只管开心就行。哎，听说哪里还有新来的靓女没有？我们去玩玩。”
林泽生：“我听说造纸车间来了一个新的，很清纯。老大，要不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