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总共八个成员,两个取消,两个维持,三个延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局面。
现在还差赵刚没有表态!
他意见将至关重要。
“好,既让大家都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赵刚悠然说道。
他现在是稳坐钓鱼台,一切尽在掌握中。
“本来,发现了疑点,我们应该暂停相关公司的资格。但是考虑到事情比较急,围住了这次投标,各个竞标企业已经准备了很久,而且,徐副县长也答应了三天内公布名单。时间不允许我们慢慢去调查, 去找证明了。我建议,班子表决。如果多数成员同意取消维京的资格,我们就取消。如果多数成员同意维持维京的资格,就维持。”
没有人反对。
李振华尽管心里认为不妥,也只能同意。
毕竟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下,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同意徐庆云同志说的,保留维京公司资格的,请举手!”
徐庆云和林姓副县长立即举起了手。
张万山和另外两个副县长则犹豫着。
赵刚皱了皱眉,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另外一个副县长看到赵刚举手,很快也举起了手。
接着,张万山看看赵刚,又看看李振华,也举起了手。
看到这个局面,李振华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现在场上已经有五票。
剩下三票,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大局。
不过令李振华惊喜的是,另一个副县长居然没有支持赵刚!
看来,县政府也不完全是铁板一块,也有不是赵刚的人。
结果不出意外,表决到取消维京资格的时候,只有李振华、姚文龙和另一个副县长。
“维京”顺利通过!
“好,我们进行下一个议题,在这投标的六家公司中,我们选择哪一家公司,是继续选择维京接手我们糖厂,还是换一家公司?”赵刚缓缓问道。
“既然维京公司没有问题,就没必要换,我的意见,还是由维京接手!”徐庆云抢先说道。
“我建议换!”李振华立即反对,“虽然我们不能证明他们公司是个小公司,但是他们的出资额太少了,承诺也具有不确定性,我建议卖给出价最高的强华发展集团公司!”
李振华很清楚,糖厂的职工,后来造反,最主要的原因是工厂贱卖,遣散费太低。如果卖给强华发展,就可以避免后面的流血事件。
“我反对!”徐庆云不甘示弱,“我说过了,一锥子买卖最不可取,不符合我们的长远利益。虽然1.2亿看是很多,可是分完之后呢?厂是人家的,地也是人家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我们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维京的资质问题没有问题了,我情愿相信他们的承诺!”
“承诺?你能保证他们会履行吗?不要忘记,拍卖之后,就像你说的,厂是人家的,地也是人家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所谓的承诺,很可能就是一句空话。一句空话和1.2亿,哪一个更值得信赖?恐怕不难选择吧?”李振华针锋相对。
他很清楚,请示胡继承盘下糖厂之后,不但没有保住大家的工作岗位,反倒是迅速停产。
因为糖价低迷,越生产越亏啊。
大部分的工人失业。
工厂就这样“荒废”了两年,然后,房地产市场开始兴起,胡继承关闭工厂,就把工厂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大规模开发成住宅楼,一举赚了近十亿。
当然,不能这样说,说了没人信,会更加被动。只能另外找理由。
眼看着两人又起了争执,赵刚再次祭起表决神器,结果不出所料,5:3.
维京中标顺利通过!
李振华尽管做出了努力,依然没能改变维京公司中标的结局。
历史车轮自有他固定的道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李振华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摸清了赵刚在县政府中的势力。
除了一个副县长,几乎全是赵刚的人。
姚文龙如果不是打赌,说不定也会站在赵刚一边。
赵刚的势力真的太大了。
“李县。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也帮不到你。”
回到办公室,姚文龙歉意地说。
“没事,意料之中。不过今天还是感谢你的支持。”李振华淡淡地说。
“哎,想不到赵县不顾反对,居然真的选择出资最低的维京来接手。”姚文龙叹了口气。
“不奇怪,因为他早就和胡继承绑在一起了。”李振华说道。
姚文龙:“你是说……”
李振华:“我可没有说。”
随后,改制小便以经过县政府经过集体研究,集体决定的名义,向所有投标企业宣布了中标企业名单。
当然,并没有公布各个企业的投标金额。
各个企业尽管私下已经知道各自的出资额,也没有办法,毕竟采用的是不公开开标的方式,选择谁,不选择谁,权力在招标方手上。
况且,私下的交流只是交流,并不是“证据”,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尤其是,面对的是县政府,谁能奈何?
不过意见肯定是有的,骂骂咧咧不可避免。
为了平息众怒,改制小组把几个落选企业的保证金全部退回。算是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了。
但是,职工群众这边,注定会掀起抗议。
毕竟最后决定和人们的期望相差太大了,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不选1.2亿,选了5000万。
以前可以以谣言的名义,遮遮掩掩,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既然决定通过,就是公开了。一切都明白了,没有谣言,“谣言”就是真相。
消息很快传回糖厂,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奔走相告,不过不是喜形于色,而是愤怒、不解、茫然。
原本抱着的希望、侥幸、祈祷,在这一瞬间,化为深深的失望。
“为什么?”
“为什么卖给维京这个皮包公司?”
“1.2亿不卖卖个5000万,这是贱卖国有资产!”
“5000万,能分多少?粘盐都不咸!”
“不行,我们要去问清楚!”
群情汹涌,私下开始聚集,议论。不少人开始往胡继承的办公室涌去。
胡继承自然是祭出事不关己的法宝,一切都是上边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云云。
然后,接待群众多了,不厌其烦,干脆玩起了失踪,以公务为由,不来厂区。
不得要领的群众,又涌到几个副总经理那里。
几个副总经理也不是傻子,纷纷以不知情为由把责任往外推。
这种众怒的事情,谁敢接啊。
然后也跟着三天两头不见人,反正很少待在办公室,让人很难找到人。
反正工厂也半死不活了,
最后,群众投诉无门,去找工会。
工会主席直接傻眼。玛德,工厂的事从来不关我事啊,找我有个屁用啊……
紧接着,工厂的安置消息也出来了,主要内容是:鉴于工厂资产的实际情况,按照有关政策文件,工厂向每个职工发放一笔遣散费,买断工龄,从此,自谋出路。
标准不是经营办制定的标准,而是最低的标准。
后续的工作安排也没有,住宿安排也没有,需在办完手续后搬离。总之,一句话,拿钱走人,各不相干。
这个方案内容一出来,更是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