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伊莲娜·阿缇娜这名女性,我的本能告诉我应该离她远一点,因此我也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味的去回避,我又能躲避得了多久呢?又不是能将闪避的几率堆到100%,我知道就这样下去,迟早我们也会遇到需要亮明各自的身份的局面,至于到那个时候是敌是友,现在的我无法断言,如果是在「HGAME」或是「GALGAME」中,最后她大多是会成为我后宫中的一员,不过那也必须是在那种游戏当中才行啊,现实的话就算遭遇「柴刀」也不是不可能的。
「——唔,难道我身处的不仅不是那种『欢乐向』的HGAME,反而是《寒蝉》那种『致郁类』的故事吗?」不由得将伊莲娜与我所熟知的龙宫礼奈的形象对比了一下,重合的部分或许并不少。稍微为伊莲娜小姐增添了一把柴刀,重合度又是提升了许多。「该死,我可不想经历『永不结束的六月』那样的事情啊!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必须用我那千里马之马中马之汗血宝马的逃跑速度,躲开她才行。」
在重新进行过维护之后,服务器……不对,是圆形竞技场。圆形竞技场基本被修复,就好像是游戏中的回档,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被分割的观众席,全都恢复如初。这种超乎想象的修复速度,是与土元素魔法分不开的。虽然并不擅长其他派系的元素魔法,但是野蛮人萨满却是对土元素魔法情有独钟,而根据书本中的描写,土元素的元素领主大地之母也是性格最好的一位元素领主。特别要说一点,这个世界的土元素领主可不是《魔兽世界》里面那种臃肿的形象,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公主」也是正常的公主,画风上来说应该与《迪士尼》动画里的那些公主更接近一些。
间隔了一天,第二轮的武斗开始了,由于人数还是质数,因此又有一人获得了轮空的好运,而这次幸运儿就轮到了我的师傅伊丽莎白·V·海因兹贝伦。根据那个有名的传说「枪兵都是幸运E」,因此具有如此好运的伊丽莎白,她应该是从来也没有与枪兵接触过的吧,不然的话肯定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运。这一轮还有另外一个比较幸运的地方,那就是姑娘们并没有跟艾丽娅抽到一起,因此也能多看一轮艾丽娅的战斗。多观察对手的战斗是非常有必要的,或许就能从对方的行动中找到什么规律或是习惯,这个做法也适用于对抗型的竞技类项目,只要是存在敌人对手的战斗,抓着对手研究总是不会有问题的,毕竟能做到与自身的习惯反其道而行之的人,那是极少极少的。
但是有幸运如伊丽莎白这样的人,也就有运气不好的,这一轮宁咲和辛迪娅被抽到了一起。不过她们两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相反对于能「好好的」打一场,两人都显得很开心。
“这有什么,之前就说过了吧,要将目标放在最后的冠军,那就不能怕,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好遇上的准备。”
“但是也有一种说法叫做「打法克制」,不知道宁宁了解吗?”
“这倒是的,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总不可能期望着都是好打的对手吧!运气虽然能够让人走的更远,但要想走到最后,决定性的还是实力。唔——当然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啦!”
宁咲点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对我说道。
“而且,我相信自己!”
少女的眼神,清澈透亮,就像是纯净的水晶一般,不含一丝杂质。我记得就在这之前还讨论过的,当时她们所说的自信,以及我认为是盲目自信的那些对谈。关于她们认为的「战斗感觉」我想此刻从宁咲的身上,我似乎理解了一些。她的自信超乎寻常,目光笔直地直视着前方,就像是坚信自己能穿过雪山草原的老红军一样。仔细看得话,在她眼瞳的深处,似乎还有别的什么,那不断燃烧起的,是火焰更是名为「斗志」的情感。那是对于胜利的渴望,也是对与强者交手的期盼,感觉就好像是只有战斗才能令她兴奋,也只有与强者战斗才能令她的情绪变得高昂。我不由得猜想,或许在宁咲这名少女的内里其实隐藏着「战斗狂」的性格也说不定。
在经过了前三场的对决之后,终于是来到了本轮的焦点之战,由辛迪娅·桑吉尔对阵宁咲的第四场对决,开始了。要说她们这「第四场」场次的「四」,因为与汉语中的「死」形似,通常是被视为不吉利的兆头,与看到黑猫乌鸦会带来厄运这类传说一样,是某种迷信的思维,也是伪科学。不过迷信归迷信,直到如今人们也有在大型船只入海前举行仪式的传统,并且类似的传统在兴土木的行业内也是时常能够见到。有人会觉得这种事情不过是因为封建的思想在作祟,但实际上除了这两个例子,也还有许多客观存在的案例存在着,有的时候不举行那种看似无用的仪式,在之后就会出现许多奇怪的事情。当然这大多应该只是坊间的都市传说,或许实际上真正的用处也就是让参与者买一个心理安慰。但这也不能说是无用,有时这种心理安慰反而能避免许多麻烦,也能激发人们的工作热情,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能够提高士气。
“于是……这就是徒弟你穿着这身奇怪的服装,身上挂满了蒜头,手里拿着木剑的理由吗?”
伊丽莎白的眼神当中写满了「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这样的信息。
“老师你可别搞错了,我这边手拿的是木剑,而这边手拿的这个东西是叫「十字架」才对!”
“……怎么样都好,不管你想拿木剑还是十字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能把那些蒜头丢掉吗?是打算熏死我们吗?”
看到除了伊丽莎白之外的其他人也是一副面色不佳的样子,虽然我很想说「这样驱邪效果才好!」,但考虑到自身的「安危」,我还是将蒜头丢掉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她们在祈福啊!战斗的时候刀剑无眼,万一发生了意外该怎么办。”
“既然是在战斗,发生意外那也是很正常的!”
听了伊丽莎白的话,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师难道不担心她们两人吗?”
“我当然有担心啊,但是担心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又不是说我担心了,她们两就能不受到伤害了。况且对于这场对决,宁宁和桑吉尔小姐肯定会倾尽全力的,这不仅是在对自己负责,也是给对方的尊敬。”
伊丽莎白的话我当然也是明白的,从战斗前两人那难以抑制的兴奋感,我就看出来了,她们两都在期待着这场对决,因此这场战斗,她们是不会放水也不可能放水的。如果抱着那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天真想法,那就像伊丽莎白所说的那样,是一种不尊重对方的行为。尽管我是不能完全将自己代入到这其中的,但还是能稍稍理解她们两的想法。就这样,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两人的对决也开始了。
战斗一开始,之前完全没有沟通过的两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激活了自身的天赋,这两个姑娘一人是「战神之怒」另一人是「神之力」,在天赋的层次上,应该是辛迪娅的天赋要更高级一些,不过因为两人激活天赋的时间有差,所以就熟练度来看,现在的宁咲可以说反而还占据了一点点优势。「神之力」虽然并不能算是最顶级的天赋,但要说与宁咲本身能力的契合度,说是最适合的也并不为过,「神之力」能极大提升天赋者的力量,并且还能让天赋者在攻击的时候有一定几率击溃对手的所有「防御」,简单来说就是被少女打中之后保护身体的玛纳盾有可能直接失效,如果是有装备保护的位置,装备也可能直接就碎裂报废。总之这也是一种高级天赋了,在《天赋百科大全》当中「神之力」也是被评为S级的天赋,只不过「战神之怒」是那极其稀有的几个超S级的天赋。
我看出来了,这两人并不想磨磨唧唧,她们一上来的打算就是火力全开去对攻。就像在足球比赛中打出四前锋那样,就想为观众带来一场进球的盛宴,当然究竟是进球更多还是失球更多,却是并不好说就是了。两人第一时间就冲到对方的面前,随后她们开始了对攻,两人的攻势都非常凶猛,气势相差无几,力量也不相上下。这无愧是本轮的焦点之战,宁咲和辛迪娅这两人在攻防的转换上都是非常迅速,攻击时疯狂压制,势弱后的防守也是滴水不漏的,这精彩绝伦的互攻战,看得我都感觉有点眼花缭乱了,同时我的心情也如场内所有人那样,变得激情澎湃起来。原本为她们担心的念头,也在不知不觉中给遗忘掉了。
在经过数轮攻防战之后,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我想这既是为了让身体获得喘息,同时也是为了观察对手的状况。我相信在刚刚的那轮交手当中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都说「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只有在真正交手之后,才可能验证自己的设想,不然一切的一切也就只是基于数据的空想而已。
“总算能好好打一场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也不枉费我们去帮你采药。”
“说起来还没好好感谢过你呢,辛迪娅。对了还有你的母亲阿德耶大人。能那么快恢复,必须要感谢你们才行。”
“我们野蛮人做事情可不需要别人的感谢,况且你能恢复靠的也不仅仅是我和母亲大人,是大家一起努力换来的结果。所以,你能出现在这里,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对了,我听说你这「战神之怒」是在与亚鲁尔的战斗中激发出来的吧?这么强大的天赋,难道说你当时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面对宁咲的询问,辛迪娅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忽然红了一下,不过好在是因为辛迪娅的肤色比较暗淡,有效的将面颊上的潮红掩盖住了。
“说……说什么啊!什么刺激不刺激的!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啦!就是自然而然地就激发出来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
“就随便问问,毕竟你也算我的朋友了啊。”
“唔……什……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是想让我分心无法全心全意投入战斗吗!太卑鄙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啊……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别说了,继续打吧!”
“正合我意!来吧,作为我的对手,让我更加愉悦吧!宁宁!”
“看我不把妮给打哭!”
“哈!做得到就来吧!别以为挡住了之前的攻击就能赢了,我之前只是在热身而已。”
“说得好像我不是一样啊!”
一通还算温和的垃圾话之后,两人再次战到一起,这次的战斗层次比起之前更显强大,如果之前的战斗状态是三级的话,那么此时已经可以跃升至二级战斗状态了。如果有「前方高能」的预警,那么此时这个预警的警报一定是不断的,要打比方的话有点类似于恐怖类游戏进行到重要的阶段,可怕的怪物不停出现,主视角完全被鲜血笼罩。两人的战斗有点进入白热化的意思,宁咲的拳头数次击中辛迪娅的身体,其中有两次出现了「神之力」的特殊效果,将辛迪娅打得吐了好几口血,同时辛迪娅的斧刃也在宁咲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其中最深的一道在少女的背上,那是几乎将宁咲脊椎劈断的一记横劈,要不是宁咲的反应快做出了许多超乎我想象的极限回避,别说是要断手断脚,甚至直接被劈死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结果其实数次我都以为要发生了,所幸的是宁咲全都靠反应闪避了过去,不过此时宁咲也遇到了一些新的问题,那就是被斧头的战气划伤的地方,那些伤口因为这里的低温开始结冰冻上了,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个好的信息,先不提这会令宁咲受到二次伤害,如果不能及时对伤口进行处理,之后或许还会引发新的问题,严重起来不要说截肢了,甚至可能危及到她的生命。
不用多说,此时的发展对宁咲来说可谓是相当不理想,她的体能在快速下降,身上的伤情在急剧恶化,并且之前的伤势,虽然是恢复了,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当时宁咲所受的伤可不是伤筋动骨这种等级的轻伤,那种伤情换到一般的人身上,已经是足以致命的了。
“这样下去,再过一会儿,宁宁她就要不行了吧……”
“恐怕是这样的……”
看着宁咲身上的伤势,安娜与我得出了相同的判断。
“关键是她肯定不会认输的吧。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也看得出来。这样弄不好……”
说到这,莎蕾瑞娅忽然止住了她的话语,或许是担心宁咲会因为自己的乌鸦嘴而真的被辛迪娅杀掉吧。不过哪怕她不说出口,我想我们也都能够得出相同的结论。
“有办法劝劝她吗?大家明明都是同伴,难道要这么看着那种结果发生吗?”
“冷静点,艾妮娅。对于她们来说,这场对决是神圣的,也是不容许外人插手的。”
“哪怕是因此而失去生命?”
“哪怕是因此而失去生命。”
听了伊丽莎白的话,艾妮娅低下了头,她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并不清楚,但却能一直听到她呢喃着什么。关于战士们对武道的追求,艾妮娅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那难道是可以不顾生命而去探寻的东西吗?明知必死也不退缩?」我无法理解她们的那种执念,我想这已经超脱了勇气的范围,那完全就已经是偏执了啊——
“徒弟,不要移开目光,瞪大你的双眼,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去看看她们脸上的表情吧!”
被伊丽莎白在耳边这么一喊,我只得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拉回到了战场当中。我听从了伊丽莎白的要求,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两人——
我……非常震惊……不对,是震撼……我非常的震撼,不或许震撼也无法体现我此时的心情,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我被此时宁咲和辛迪娅脸上那闪闪发光的表情打动了,「为什么那么做?」这个问题,仍然无法理解。但是我却明白了一点,此时的她们一定是在享受着的,享受着这场对决,享受着自己的对手。不知为何,看着两人的表现,我想或许我稍微是理解了一点什么……「与常常服输,甚至于有点习惯言败的我相比,那一定是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不屈精神。啊——真是令人感到由衷的愉悦」。
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十多分钟了,在这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知已经交手了多少个回合,她们的速度太快了,已经超越了我的动态视力,大多数的情况下我只能看到手脚斧头的残影而已。就在我以为她们将这么继续下去,直至某个人倒下或者死亡时,两人忽然再度分开。这次似乎是辛迪娅主动的,不过宁咲虽然没有想到,但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怎么了?”
“我有个提议,宁宁。”
“嗯?”
“再这么下去,我们当中或许有人要死掉了。”
“订正一下,是肯定会有。”
“也是。”
“所以呢?辛迪娅难道是想投降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我觉得不可能。”
“当然,同样你也不可能向我投降。所以我看我们要不就用最后一招来定胜负吧。”
“……辛迪娅,你难道是在同情我?”
宁咲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难看,也就是我离得远了看不太清楚,要是看清楚了说不定很可能会被吓尿了。
“没想到宁宁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不过你看起来是误会什么了,的确再这么继续下去我获胜的可能性应该会大于你,不过局面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就什么都可能发生了啊。”
“……为什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个野蛮人去思考这么多问题的?能靠蛮力解决的问题绝不去想别的,这不是你们野蛮人的生存方式吗!”
“因为——我不愿看到你死去。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所有野蛮人也大多如此。但那时候第一次有人告诉了我什么是「同伴」,我也第一次明白了何为「同伴」,而且还第一次拥有了「同伴」,所以我不想看到「同伴」悲伤,更不想失去「同伴」。”
“呃……”
宁咲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辛迪娅是我的「同伴」啊!”
“啊!?我们不是的吗?”
因为宁咲的话,辛迪娅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她的表情变得消沉了起来。
“之前没说过嘛。现在的话……既然是同伴向我提出的要求,那就来吧!就按你说的,以最后一击来定胜负好了!”
“——呜??这难道是!?”
“别废话了,用尽全力来吧!”
“好!那就来吧!”
站定着,稍稍暂停了战斗的两人,再次动了起来,这次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慑住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两人的身形似乎无限拔高,直至两人触碰的那一刻——
这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无声的世界,我只能听到来自心脏跳动的声音,此时它的频率完全乱掉了,越跳越快,越跳越重,仿佛已经无法控制,或许会就这么因为心律问题而倒下……这一切,全都源于宁咲和辛迪娅,这两人无论是谁,我也不想她失去生命。
但是此时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出的冲击波——
破坏了半径三米的场地——
破坏了半径十米的场地——
破坏了半径四十米的场地——
破坏了场地的边缘——
破坏了前排的观众席——
破坏了中排的观众席——
最后连后排的观众席也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