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门口挂的牌子难道没看到吗!”
一进入这秘密据点,就遭遇到了巡逻放哨的人,而他口中所说的牌子我们自然是看到了。
“「闲人免进」是吧!但问题我们并不是闲人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这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不想遇到麻烦就快些离开!”
“我们可不是来玩闹的,是为了能侍奉伟大的地狱之主而来的。”
我这么对他说道,原以为对方在听了之后会对我们进行热情的欢迎,但是只见那人的脸色剧变,随后迅速拉响了警报。
“什么情况,这是欢迎新人的仪式吗?不觉得太吵了点吗?”
“少废话,休想骗我。想入会可是必须有领路人的带领的,连这都不知道,竟然跑来说要入会,我看你们是想来闹事的才对吧!”
“原来如此,必须要领路人才行啊。这么说的话我们有!”
“有在哪?别想骗人,这里所有人我可是都认得的!”
“这个!”
将装着埃汏迦的瓶子拿了出来,但对方似乎并不认识它,这从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这是什么?”
“这可是伟大的恶魔领主之一,暗影魔的王——埃汏迦啊!”
“不认识,而且要真是恶魔领主的话,怎么会被关在这么小的瓶子当中!别以为从哪里弄了一团黑雾就能欺骗到我!”
我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的记忆力是不错,但是为人似乎也有些死板。就在我们互相扯淡的时候,因为之前的警报,堕落者们渐渐聚集起来了。
“喂,你不是地位很高吗?赶快跟这些人说一下啊!”
为了能够将这些堕落者一锅端,此时还不到动手的时刻,于是我希望埃汏迦能够站出来稳定一下局势,然而此时它却表现出了自闭的倾向。
“反正我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雾……而且这些人也不认识我,这个支部也只有主教认识我。”
“别丧失自信啊!埃汏迦大人。只要展现出你的英姿,这些愚蠢的凡人一定会明白的。”
“我都被关在这小小的瓶子里了,还怎么展现英姿啊……”
“不要放弃!相信自己!你就是最棒的!是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这样吗……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在我的拱火之下,重新振作起来的埃汏迦大声地向聚集起来的堕落者明示自己的身份。然而……果然是被各种质疑声给淹没了。之后,面对气势汹汹围上来的堕落者们,我们自然是展现了更强的战力,大部分人都被我们打趴下了。
按照RPG游戏的惯例,处理了小怪之后应该就到干部了,再将干部处理掉,幕后BOSS就会出来了。这是多么让人感到安心的流程,就像等边三角形一样让人感到安定。相同的长度相同的角度,无论如何也不会崩塌的稳定结构才是最美的东西。
不过,现实却无法做到游戏那样按流程来走,只是打掉了小怪,这里的最终BOSS竟然就出现了。我的等腰三角形……竟然崩塌得如此之快,此时的我真是郁闷得不行。
“这……这不是埃汏迦大人吗!?您这是怎么了……”
直到这个支部的主教现身之后,埃汏迦的威严才重新找了回来。而我们也被主教穆迪引入教会真正的核心区域。在朝着核心区域移动的过程当中,我也看到这里是如何从一间破烂的厂房渐变为符合其身份的奢华秘密据点。
在最核心的区域中这些堕落者竟然是建起了一座华丽的教堂。当我看到这座教堂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那华美的内饰,打破了我对邪教的固有印象。在我看来邪教徒们应该是聚集在那种见不得光的狭小房间内进行信仰活动的。房间内的摆设也极尽诡异,不是奇怪生物的血液就是骸骨之类的。
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一种偏见吗?难道内心邪恶的人他就失去了对美的认知了吗?就会变成那种存活于光影之下的蛆虫?我想,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一定想活在更为舒适的环境当中,这才是符合人性的现实。
在我看来就外貌来说这恶魔信徒建筑起的教堂,与那神教会的教堂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在对比之后我的心中也不禁出现了一些奇特的想法,这神与恶魔从外貌看的话是否也没什么区别呢?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埃汏迦大人,只要满足了这位大人的欲望就行了是吗?那么我立刻将女信徒召集起来。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没关系,我能等待,对了顺便把男信徒也召集了吧!”
“召集男信徒是打算干什么呢?町大人。”
我这突然提出的要求应该是令埃汏迦产生了疑惑,不过对此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回答他。
“国王登基时都要召集国民来瞻仰。难道本大爷这么伟大的人不应该享受同等级的待遇吗?还是你觉得本大爷不够伟大?”
“应该的……应该的……那穆迪主教,就听从町大人的安排,把人召集起来吧,到时候展开一场盛大的仪式。”
“是,我明白了。”
这么说着的同时穆迪主教也退了下去。
“请问我的这些安排,还能让町大人感到满意吗?”
“可以,你的表现很好,能看得出你在管理这方面拥有不错的天赋。”
“那可不是,在地狱当中我就相当于主母大人的管家,许多的事务都是经由我的手才能办成的。”
“不错不错,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有这种能力也不至于饿死了。”
“——町大人说得对呀!”
“伟大如我,说的话还能有错吗?真是不懂事啊。”
“是是是,是我不懂事,是我不懂事。”
“安心跟着我混,以后带着你吃香喝辣。喝最烈的酒!玩最美的妞!”
“抱歉町大人,我们暗影魔是以玛纳为食粮的……同时我们也是无性别的,所以说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在我们的眼中都差不多。”
“那你们暗影魔还真是一个无趣的种族啊。”
“对比起町大人的话,当然是个很无趣的种族了。”
“那么你个人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呃,我没什么个人的愿望,能遵从主母的意志,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硬要说的话,现在倒是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呢?”
“就是希望大人能将我从这封魔瓶中放出来就好了。”
“这个啊,的确是应该把你放出来了,毕竟你的忠心我也已经看到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你先等,别急着谢我,虽然你已经展现了你的忠心,不过还需要再等等,等我取得了恶魔之证后就放了你。”
“但是大人不把我放出来,我也无法联系主母大人,取得恶魔之证啊……”
“是这样啊。那先等等吧。”
就这样经过一通忽悠,将埃汏迦的问题给带了过去。这之后我们也得到了最高规格的安排,获得了与主教同级的待遇。
这之后等待中的两天,我也见识到了这个堕落者教会的运作。最底层的人们在遭受到欺骗之后,甚至连一点质疑也没有,从他们的精神状况来看,「自我」这种东西,似乎早就已经泯灭。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他们的「主」,那无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不存在「错」这样的体现形式。
在我看来这已经属于轻微的「狂化」了,进而我联想到了「月世界」的护士长大人,因那从高的信念而狂化,正可谓是一名奇女子了,然后最近还获得强化了,这里不得不赞美一句「叶和华牛逼!」了。
据伊丽莎白所说,这种拥有强大信念的教徒,他们在关键时刻是能起到一些关键作用的,这由信念转化的力量,或许他们无法很好的控制,但有一种最为简单粗暴的使用方法,那就是自爆。伊丽莎白的话立刻令我联想到了恐怖分子的人肉炸弹,这真是一种惨无人道的行为,
底层的信徒是由于绝望而进入这个教会,那么那些有钱人加入这其中又是为了什么?对于这些人的动机我陷入到了沉思当中,要说也是被诱骗了,当然有这样的情况,不过也只是个例而已,在这当中还是有许多参与者怀着的是并不坚定的信仰,由我来看这甚至称不上信仰,那是一遭遇生命威胁就会破碎的东西,简直就像是纸箱上标注的脆弱易碎品。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将自己的妻子给献上了,有女儿的还将女儿给推入到火坑,他们所为的是什么?是什么在驱使着他们拖着自己的挚爱与血亲一同堕落?只为了成为那教义中「新时代」的权贵吗?只能说人性一旦疯狂起来,真的实在是太过疯狂了。
在这交织了各种欲望,各种罪恶的地方,我渐渐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微窒息的感觉逐渐变强,我开始对之前的决定感到后悔,或许应该直接上来就把这里给摧毁掉的。在这样的等待中,我们也遭到了污染和伤害,我应该意思到这点的「人是很轻易就会被周围的环境给同化的」。
因为看到别人偷懒,所以觉得自己偷懒也没关系。因为看到别人犯罪,所以觉得自己犯罪也没关系。因为看到是破了的窗子,所以觉得稍加破坏也没关系。
裂口只会逐渐增大,当那扇破窗的裂口变大的同时,人心的缺口也变得更大了。破裂的窗户尚还可修复,但是心的缺口却像破碎的镜子——再难重圆。
终于,在我快要被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切的准备工作完成了。我是个极为厌恶「形式主义」的人,但是为了我们的目的,这一次也不得不形式一把了。
我站到了数千名恶魔信徒的面前,按我的要求他们以性别被分割开来,这些人的年龄各不相同,长相外貌也各不相同,唯一存在的共同点就只有他们眼中的狂热了。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穆迪主教。”
“是的,町大人。”
“好的,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一剑,夺走他的生命,只用了一剑。或许别的方法也能做到,但此时这个选择应该算是最好之一了。
在穆迪主教被我杀死之后,现场出现了哗然,底下的人并不清楚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或许是因为曾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因此骚动并不明显。
“你到底在干什么!?说要投入主母大人的怀抱,这是在欺骗我吗!?”
所有人当中也只有埃汏迦是个明白人了。
“没错,欺骗了你。还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么你也一起去死吧!”
对于珍妮来说,暗影魔可是不可多得补品,特别是这暗影魔的王,她其实早就垂涎欲滴了。拿起瓶子,我将它朝珍妮递了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忽然从人群中朝着我袭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封魔瓶已经是落入了他人的手中。
“……原来如此,被欺骗的人反而是我吗?”
“我可是真心打算请你加入到我们伟大主母领导的阵营当中的。”
从我手中将封魔瓶夺走的是埃汏迦,准确的说是它的分身之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在提问的同时埃汏迦也打开了封魔瓶,将自己的分身吸收了。我看到它在吸收完了之后,身体和气势也是旺了许多。
“巧了,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交换一下吧。”
“为什么不愿加入我们!?我们可是拥有崇高的信念,想要将这污秽的世界彻底净化的!”
“这种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这做的就是最肮脏的事情,还说什么净化世界。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不加入你们,那当是因为我才是心怀着崇高信念,想要净化这个世界的人啊!”
将勇者的身份说出来?怎么可能,虽然感觉这么接二连三的欺骗有些对不起它,不过为了赢,我必须欺骗它才行!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啊……不对,这一切都是正义的选择!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那我们应该是一样的啊!莫非你是神教会的走狗!?”
“我怎么可能是神教会的人啊!再说一遍,我们根本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必须在此消灭掉你们才行了。”
“你先等等,你的问题问完了,我也回答了。但我还没问呢。”
“呃……好吧,那你问吧。我可是非常讲道理的。”
“当时你的这个分身,为什么没被发现?难道你已经料到了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只是习惯了这么做,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成为暗影魔的王了啊!在地狱中不更小心的行事可不行啊!”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是吧。”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还不逃跑呢?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还想再品尝失败的滋味吗?”
“逃?哈哈哈,这可是我的地盘了,该逃的是你们才对!”
“你的自信应该是来源于他们吧?那我必须说你恐怕要失望了!”
“什么!?”
“不尝试着激活一下献祭的法阵吗?请——”
在我说完这话后,埃汏迦的面色剧变。实际上因为是一团黑雾,剧不剧变说实话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平时大家这种时候都会如此,所以我也脑补出了这样的剧情。
我虽然是没有料到埃汏迦还有分身潜伏着在策划这种事情,不过事先在这个教堂中布下的法阵却是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献祭法阵,能将信徒身上的信仰之力输送给埃汏迦,当然代价自然是他们的生命。
教堂中这个献祭法阵其实隐藏得非常深,那是在建设时就刻下的,与这座教堂也是融为一体。我推测正是为了隐藏这个法阵,所以这座教堂才修建得如此的华丽。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可惜遇上的是伊丽莎白这样的天才。
只是第一眼少女就从那繁复的纹路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在提除掉多余的花纹精简过线条之后,伊丽莎白看破了这座教堂的本质。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早前我们就悄悄对这个法阵进行了改写。
其实这个法阵的用途并非只有那一种,平时在进行祷告的时候,这个法阵会将信徒的信仰之力输送给主持仪式的主教,因此死于我偷袭的穆迪,实际上是个实力不俗的敌人。但是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了,也太大意了,然而他最不走运的还是遇上了手持神兵的我,正常情况的话他的玛纳盾是能防护住任何武器的。
所以说,穆迪被秒杀正是由于多个原因造成的,但这其中最为致命的就是他是按照常理去推断事情,如果是那种胆小如鼠的猥琐之辈,就算明知自己不会有问题或许也会下意识的躲开我的突袭。
“没想到吧!你所倚仗的东西,其实我们也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混蛋!没有一点荣誉感吗!不要逃!”
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暗影魔王埃汏迦已经脚底一抹油,从原地消失了。
“怎么可能不逃!你这个狡猾混蛋没有人性的家伙,连恶魔都骗,你会不得好死的!”
“别走!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有种就别带帮手啊!带帮手算什么好汉!”
这暗影魔王看起来也是个话痨之辈,都在逃跑了还不忘口嗨,但是这也正合我意。我的目的就是尽量拖住它为珍妮争取时间。随着她准备完成,我也是闪开了身形,然后一发脸盆大小的黑炎大火球如夸父逐日般的朝埃汏迦射了过去。
这一发黑炎大火球去势凶猛,瞬间就追上了埃汏迦。此时察觉到危险的埃汏迦再作闪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拼尽了全力也就让开了自己的核心部位,随后埃汏迦被击中了。
尽管在准备的时间上有些仓促,但珍妮的这一击还是具有相当威力的,被击中的埃汏迦瞬间就炸裂了,它好不容易才重新聚拢的身形,再次变得细小了起来。
然后,这时候的暗影魔王终于是不敢再回嘴了,感觉到死亡气息的埃汏迦爆发出一股可怕的力量,那个力量的等级已经超越了此时我方最强战力珍妮,令我们所有人的心底都是以颤。然而埃汏迦并未将这种力量用于战斗,而是全部用在了逃亡之上。
此时的埃汏迦就像是发动所有助推器的火箭,咻咻地朝着那未知的天际冲了过去,然后以一股「很讨厌的感觉」化为天空的星星。对此我们是无能为力的,那个瞬间埃汏迦点燃了自我,就好像爆发了所有的小宇宙一样。
不过圣斗士在爆发过小宇宙之后一般就是力竭而已,而刚刚埃汏迦强行引爆自我的这种行为,之后会不会因此燃烧殆尽,这可就不好说了。不由得想到了火女莉娜的那句,「燃烧殆尽总好过黯然神伤」的确相比起在此被我们围杀,还不如赌一把,如果在爆发之后还能剩余一点残渣,它就赚到了。
“别看了,那种力量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应付得来的。而对暗影魔王来说,强行使用这个力量,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杀了。”
“像这样子的存在,就算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认为它就会消失了,一定又躲起来了。”
“那也无所谓,它这样已经相当于废掉了,就算要重新恢复到巅峰至少也要瑟席薇那样,用上数千年或是上万年。”
“这样吗?听老师这么说,似乎是不用怎么管它了啊。”
“现在还是来考虑如何处置这些堕落者吧。”
“很简单,已经喝过恶魔之血的我们直接杀掉就是了。”
“至于那些没喝血的,杀死会不会不太好呢?”
“我倒是觉得都无所谓,就这么放走或许也会造成隐患。”
“不知道如何处理的话,我倒是有个提议。可以将这些人交给神教会在这的支部来处理。”
“这没问题吗?我听说神教会在这里的影响力可是相当有限的。”
“这话是没错,不过就算是这样,这里支部的职能还是很全的。也有能够使用「神之音」的主教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