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感受到的东西令我还是很意外的,之前那件事情刚结束时伊莎贝拉整个人都是奄奄一息的,完全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没想到现在一看根本没什么事情。难道……之前那样是她伪装出来的?不对,当时已经经过烨小姐的诊断了,是真的只差一口气就嗝屁的那种状态。那么现在这样,还是因为天使血脉的力量吧。
“刚刚你输入的力量,让我感觉很舒服,再多来一点吧!”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伊莎贝拉忽然对我这么说道。听了她的话,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查看了一下她现在身体的状态,原本空空荡荡的力量之源中竟然是出现了一些能量痕迹。
“是因为我输入的力量让你恢复了一点吗?”
“是啊,所以说多来点嘛!”
“呃……”
计算了一下双方的「量」,我想怕是把我所有的力量都输入,也无法填满这个无底洞……
“这个必须慢慢来才行啊……一次就算把我所有的力量都输入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不能为了我多努力一点吗。”
“这种多努力可是会死的啊!”
“为了我而死,难道不好吗?”
“……先不提为了你而死好不好,现在可是就算我死了也没办法让你恢复啊!有个「杀鸡取卵」的寓言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
“嘻嘻,那么紧张干什么,跟你开玩笑的嘛。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呢。我又不蠢。”
刚刚伊莎贝拉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看得我慌得一比。
“那么——以后每天的食粮可就拜托你了,勇者大人。”
“等等……每天都要吗?”
“当然了啊,为了杀死更多的恶魔,这不是很有必要的吗。毕竟你不是勇者吗!”
“但再怎么说「每天」也有点让人吃不消啊……要不换成一周三天怎么样……”
“不行!那样根本就不可能满足啊!”
“可是……对了,你如果恢复了力量,应该不会投入到恶魔的阵营中……吧……”
我这话一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我看到伊莎贝拉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冰冷了下来。
“我不可能放过那些恶魔。不仅是欺骗了我,更重要的是把老师给害死了。如果换成伊丽莎白被害死,你会怎么样?”
“抱歉……提起了这种不该提的事情……”
“没什么,我们的立场本就不相同,你们会对我怀疑我也能够理解。不管是被人讨厌被人喜欢害死被人怀疑,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就行了。这样我不会做出不利于你们的事情,而你们应该也能继续容纳我,为我提供容身之处。”
伊莎贝拉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我们的目标是打击恶魔,那么她就会一直与我们同行,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不需求,只要能复仇就能获得满足,只要能复仇就能一直持续下去。此时的伊莎贝拉就像是一团烈焰,燃烧着她的敌人,也燃烧着自己。我想继续这么下去,总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将自己燃烧殆尽,什么痕迹也不留下。
“这样真的好吗?不是为了「拯救」而是为了「复仇」,以这样的心情去战斗,那么你最后的击杀目标就是你自己了吧。”
“我想想,唔——这个问题还挺有意思的,当我之外的恶魔都被杀死之后。的确最后的目标应该就是我自己了。那个时候杀死了自己也就能把一切都了结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想吗?你是不是笨蛋啊!怎么可能为了杀尽所有恶魔而把自己也给杀死啊!杀死我以外的一切恶魔,这才是我的真正目标。”
“是吗……”
“是啊!”
伊莎贝拉肯定地答道。她的回答很也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虽然不是什么好女孩,但相处起来也没多糟糕,如果说她最后擅自了结自己,那么与她已经建立起这些缘分的我……不对,不止是我而已,每个与她建立缘分的人都会不能接受的。
尽管伊莎贝拉表现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安心,但是在我内心的深处,隐隐的还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我担心她现在的样子只是佯装出来的,也担心她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在欺骗我。
理由并不充分,不过有时候并不需要充分的理由,只靠直觉也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总之再多说也没意义,不想说的伊莎贝拉不会告诉我,现在的想法并不重要,只要她最终的想法是「活下去」那就行了。
而为此,我需要为她做些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并不多。我认为最有效而且最直接的应该就是让她爱上我了,或者说不是我而是其他什么人也行,不过不管对象是谁,我认为难度恐怕都是非常高的就是了。
就在我们悠闲地过着这种度假一样的日子时,皇女莱法尔和皇子莫多特拉在接到龙王的传讯后也是相续回来了。
“这之后只要龙王将力量传给萨达尔丹殿下就行了吧?”
“没错,一旦获得了龙王的力量,那么莱法尔大人和莫多特拉大人就无法再威胁到萨达尔丹大人了。”
此时龙王正将他的四名子女召集在一起,按照曼琳从萨达尔丹那得到的信息是要向他们宣布「结果」,而这结果一宣布,两天后也就将会进行龙王之力的传承仪式了。我认为现在已经到了非常重要的时刻,如果会出现什么意外,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时候了。
我们等待着,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大家虽然都能保持平静,但心跳的速度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很快一个好消息传来了,关于龙王泽尔德宣布的这个最终结果,莱法尔、莫多特拉和拉托菲娅都点头认可了,于是龙王的继承人正式认定是三皇子萨达尔丹。
这之后为了庆祝这件事,我们被萨达尔丹邀请参与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会,在这宴会上未来的王意气风发,从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天上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就好像江山已经尽在手中一样。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萨达尔丹。
事情发生在庆功宴的第二天,按照正常的流程,此时应该是为了明天龙王的传承仪式进行准备的。由于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此这天我们都非常松懈,其实不止是我们,这时候龙岛上的气氛也因为新王将要继位而变得火热了起来,这就像一场欢乐的祭典,并且还只是刚开始的状态。
但就在我懒洋洋地在晒着日光浴时,却是看到曼琳以龙的形态从城堡那边飞了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因为生活的地方就这么点,所以不仅是生活时要保持人形态,在岛上没有着急的事情也是禁止以龙形态飞行的,所以一看到曼琳以龙形态朝我们飞来我就知道她是有急事了。
果不其然,一降落就从曼琳的口中听得了一个糟糕的消息。龙王泽尔德突然暴毙,未来的龙王萨达尔丹也死了,目前莱法尔正与莫多特拉在城堡内交战,而拉托菲娅则是被曼琳带着来到了我们这。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转眼就变成这样子了?”
看着正在安抚拉托菲娅的曼琳,我出言问道。
“我也不知道,当我赶到的时候龙王陛下和萨达尔丹大人都已经死了……具体的事情恐怕只有在场的拉托菲娅大人清楚了……”
我看了看拉托菲娅,这算是我第一次与她近距离的接触了,此前都是远远看看,并没有获得跟她对话的机会。此时这蓝龙一族的小公主正在曼琳的怀中瑟瑟发抖着,看起来是被刚刚发生的事情给惊吓住了。
随着曼琳的安抚,拉托菲娅的情绪渐渐变得安定了下来,随后她渐渐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在今天早些时候,龙王泽尔德的身体突然恶化,之后得到信息的莱法尔、莫多特拉和萨达尔丹也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泽尔德的面前,然而这次龙王泽尔德没有支撑多久,直接就气绝身亡了。
“父亲大人刚死,大家都还在悲痛当中……这时大姐忽然从身后朝着萨达尔丹哥哥打了过去……她一下就将哥哥的心脏挖了出来。再然后……她又跟莫多特拉哥哥打了起来……”
这之后就是曼琳赶到将她带到我们这里了。
“也就是说,因为龙王突然死亡,所以莱法尔就认为有机会了吧……”
伊丽莎白的话还没说完,城堡那边已经有两个身影升空了,体型稍大的是莱法尔,另一个则是莫多特拉。升空后他们两又战到了一起,从他们的战斗能看出,似乎是莱法尔技高一筹,她很明显压制着莫多特拉。
“……不行,不能任由这事情继续下去,趁现在莫多特拉殿下还能支持,我们必须尽快赶去帮他才行!”
“太迟了……”
宁咲如是说道。就在我才刚把话说完还没能开始行动时,莫多特拉就已经被莱法尔咬断了喉咙,随后她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龙吼。
随着莱法尔的龙吼声,无数她的子嗣升汇聚到了莱法尔的身边,这些没有智慧的伪物平时大多生活在海岛之外的礁石又或是水中,而现在汇聚在莱法尔身边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肉眼中可以看到,更多子嗣正从远处飞来。
“大家小心了,做好战斗的准备,她过来了!”
作为我们当中视力最好的人,在莱法尔朝着我们过来的第一时间宁咲就发出了预警。此时我们来不及进行太多的选择,只能是直面带着那无数子嗣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杀来的莱法尔。
从刚刚莱法尔与莫多特拉的战斗能看出,之前曼琳给出的情报或许是有些陈旧了,莱法尔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莫多特拉。究竟是因何出现这样变化,目前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变化,其范围是非常小的了,要么是受到了神明的赐福,要么就是获得了恶魔的帮助,就现在来看的话,我判断应该是后者。
果然随着莱法尔的接近,我们也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很低级的气息……”
伊莎贝拉率先开口了,作为一名上位的恶魔,她自然有说这话的资格。
“这种与你不同,这是喝了恶魔之血才会有的气息。”
莱法尔的气息与此前我们在伊特拉希尔战斗的堕落精灵差不多,这气息充满了毁灭与血液的腥臭,与伊莎贝拉散发出的气息一比较,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有可比性。不过虽然说莱法尔的恶魔化是那种低级的恶魔化,但她的实力却不弱,当然这也是得益于她龙族的天赋。
莱法尔来得很快,瞬间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此时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她则是包围着我们,并未直接发动进攻。
“就是你们吗?人类——”
莱法尔开口了,她的声音并没有她给我们的感觉那么可怕,倒不如说听起来还有些甜美动人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
“相同的条件。萨达尔丹那个废物能给你们的,我也可以。怎么样,不想死的话就接受我的提议吧!”
虽然已经被引诱堕落,虽然杀死了自己的血亲,不过作为「王」这莱法尔应该算是合格的,到了这种时候还能理性地去思考交易,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抱歉,莱法尔殿下,你的提议我们是不可能接受的。”
“不能接受的话那就死吧!”
没有多与我进行嘴炮,随着莱法尔的话音落下,她身边的子嗣立刻朝我们冲杀了过来。这些伪物的力量虽然很一般,但胜在数量,而且此时我们战斗的位置也不好,如果是在狭小的地方而不是这样视野开阔的地方,那么一定能轻松不少。
此时我们围成了一圈,内里是伊丽莎白、艾妮娅和拉托菲娅,外圈则是余下的其他人,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曼琳和瑟席薇根本无法现出本体,随意变回本体那样也只会增加被攻击的面积,除非是能从外部进行切入——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想死就臣服。我可是非常仁慈的,要求的也只是与之前一样的条件而已。”
“的确,就这点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这跟谁合作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
“那么,你们是愿意了?”
“虽然跟谁合作都是一样的,但唯独我们不会与堕落者合作,你的灵魂已经迷失了!你的双眼也已经被恶魔的力量给蒙蔽住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迷失!也没有被这力量蒙蔽!是我在掌控着这些!”
“你的理智还保持着多少?看看你自己吧!手上身上全是血亲的血液,身上也散发着恶臭。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已经走上了,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灭亡了!”
“等待我的只有灭亡?你这个人类这是在白日做梦吗?”
“究竟是不是白日做梦,你就看着吧——”
面对我的挑衅,莱法尔的心情变得极糟糕,怒气值直线飙升。看到她因愤怒而失去冷静,我心中暗暗一笑,我是故意激怒她的,因为此时我们一直隐藏着的增援已经是赶到了,由于我一直在用言语进行干扰,因此莱法尔根本没有察觉到伊芙薇尔已经悄悄抵达了现场。
一直隐藏着身形的伊芙薇尔,她刚一出现,对着莱法尔的子嗣就是一口龙息。为了将我们包围,莱法尔的这些子嗣站位密集,因此伊芙薇尔的这口龙息造成了极高的收效,瞬间她就将场面上的小怪给清空了,而趁着这个时机曼琳和瑟席薇也变回了本体。
恢复本体后,她们一同朝着莱法尔发动了攻击。一时间天空中三头龙缠斗在了一起,瑟席薇则是与我们一起继续清理着依旧源源不断出现的莱法尔的子嗣。
虽然只是一些注定没有未来的可悲伪物,不过作为炮灰和消耗品,莱法尔的这些子嗣可算是非常优秀的了,高魔抗和高物抗令我们清理起来非常吃力,这极大的分散了我们的力量,如果不是有它们的存在,莱法尔一定无法面对我们众人的合击。
于是此前伊芙薇尔打开的局势,又因为不停补充的莱法尔子嗣而陷入僵局。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这僵局现在隐隐有些失衡,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局势又开始朝着对莱法尔有利的方向去发展了。
因为是最主要的输出点之一,一直用大范围法术进行攻击的伊丽莎白第一个耗尽了体内的玛纳,简单来说就是空蓝了。
“没事吧,老师。你坚持不了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伊丽莎白力竭,可以说此前我还从没遇上过这样的状况,明明对方在实力上是不如我们的,但却依靠着人海战术占据了优势。那不停朝着我们飞来的莱法尔的子嗣,就好像虫子一样没完没了,砍翻了一只又补上三只,对付完三只又出现了一群,这种场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地狱也相差无几了。
“我还行只是需要回复一下,不过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因为力竭而死在这里。”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把我们给拖住了,不清除掉这些烦人的虫子,我们根本无法靠近那边……除非拼一把!”
伊丽莎白所说的问题大家其实都已经感觉到了,对此宁咲一边击杀着莱法尔的子嗣,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该拼就拼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啊!作为我们最主要的火力点,老师她都已经快不行了。”
在我们交流的这段时间,敌人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多,之前被伊芙薇尔重创的空缺,也差不多要被填补回来了。
“再支撑几分钟,让我恢复一下,之后我会用最后所有的力量去释放「暴风雪」,到时候大家合力将徒弟和艾丽娅送到那莱法尔的面前,也只有你们的攻击能对她造成最大额的伤害了。”
伊丽莎白的提议很快就通过了众人的表决。随后的几分钟我们开始有意识的将防御的范围收缩,同时由于敌人的数量过多,瑟席薇也再次变回了幼女的形态,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显然是被对方给啄疼了。而在我们这边失去了目标之后,莱法尔的子嗣也转头将火力倾泻到了伊芙薇尔和曼琳那边。
此时那边的战况也是相当激烈,莱法尔以一敌二还显得游刃有余,并且因为伊芙薇尔的出现,莱法尔的斗争心也被激了出来。介入到她们的战斗对于莱法尔的子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它们仍然以飞蛾扑火的态势朝伊芙薇尔和曼琳冲了过去。
这自杀一样的行为鲜少能伤到伊芙薇尔和曼琳,不过偶尔也有那么一只两只能突破到近点对她们进行攻击的,就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莱法尔的这些子嗣,消耗的不止是她们的力量,更多的还消耗了她们的精神,令伊芙薇尔和曼琳必须分心处理这场战斗。
“不行了,错误预估了局势……要是再按照之前的计划,不用等时间到,伊芙薇尔和曼琳小姐一定会先落败的……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徒弟……”
伊丽莎白所说的「那个方法」是此前我刚尝试出的一个能力,那就是将我的力量灌注于某个目标单位,这招原本是打算等下突破后对艾丽娅使用的,但现在再不拿出来用,等下就来不及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大等于空大」,这是描述一场团战中玩家因为时机把握和机会等因素省下了大招的一种现象。这是一个奇妙的理论,有些类似唯心论,从主观来看没被观测到的东西既是不存在的,因此如果一场团战都被灭了大招还没甩出去,那无疑是空大了。
而一次又派生出了另一种现象,那就是「空大也不等于空大,而是封路大」。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也很有逻辑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因为技术菜没将大招放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