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朝着目的地移动的时候,我们当然是继续被蚊子攻击着,而佐佐木小次郎他与我们进行抵御的方式并不相同,他手中握着剑柄,每每有蚊子想要接近他就会迅速拔剑,那动作仿佛是已经成为了习惯。
在佐佐木小次郎那可怕的感知以及精准度作用下,没有任何一只蚊子能够接近,正是因为他的这一行为,令我感觉到叹为观止,从而忽略了伊莎贝拉。
“佐佐木阁下,你竟然能够斩落蚊子这么细小的生物吗!?这精准度也太高了吧!”
“这其实没什么的,我相信以勇者阁下的天赋,在这山林里住上一阵,你也会掌握这个能力。”
“真的吗?那么佐佐木阁下掌握这项能力是用了多长的时间呢?”
“我想想……在开始流浪之后,大概用了三年的时间吧。”
“这……佐佐木阁下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你都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掌握的技能,我用上一阵子就能学会了吗?”
“这是不同的,我刚开始流浪时所过之处并没有像这里的蚊子那么多,而且在禁制被尧大人破坏之后,这蚊子的力量强度也是与日俱增,每天它们都会变强。所以我是以现在的这个强度来看的。”
“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要在这山林里住上一阵子啊……”
听了佐佐木小次郎的话之后,我很是意动,不过此时我突然注意到了伊莎贝拉的眼神,她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分明在说「你敢这样你就死定了」。
“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建议勇者阁下如果有时间的话,是可以抽出来走近自然去学习的,我相信你也一定能从中得到不少感悟。”
听他这么说,我也感觉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传说他并没有向任何人拜过师,此前我还以为这不过是那种夸张的传说,但现在一看那传闻的确是真的了。没有向人拜师,而是向自然拜师了,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剑法会那么灵动而不拘一格,有时候会使出超越想象力的动作。
“原来如此,阁下不愧是剑法大师,听了阁下的话后,我真是学到了许多。”
“大师什么的谈不上……我一直感觉自己的剑技还没有完善,总感觉还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什么吗?”
“是的,某种决定性的东西,我还没有从大自然当中悟到。”
边走边谈我们也是来到了佐佐木小次郎的临时落脚点,这一路他杀死的蚊子数,煜小姐在粗略统计后给出了「一千出头」这个令人咋舌的结果。
“抱歉,我这寒舍根本没办法抵御蚊子的袭击。”
佐佐木小次郎并非是在谦虚,他的这个住所真的能担得上「寒舍」「陋室」之名,简单的四根木桩子作为梁柱,遮风挡雨的墙是由泥与野草砌成的,内里什么也没,我们只能是席地而坐。
发现这屋子根本无法抵挡蚊子的攻势,伊莎贝拉也是布置了一个驱蚊的结界,这下我们终于是从蚊子的叮咬中解放了。
“诸位远来是客,然而我却没有什么能够招待得了的,只能是请各位喝下这杯绿茶了。”
虽然什么也没,活得像是野人一般,但我却感觉他在礼数这方面表现得相当到位,经过他之手泡出来的这杯绿茶芳香四溢,喝上一口也是唇齿留香,综合他在沏茶时的动作,我大胆猜测他的出身或许并不平凡,在这时代如果只是平凡人,那是不可能掌握这样的沏茶工夫的。
“我有些好奇,佐佐木阁下,你的出身应该是来自于大富人家的吧?不……一般的大富人家或许还无法培育出如你这般的子弟……”
“勇者阁下的目光,还真是尖锐啊……”
听了我的话后,佐佐木小次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说来惭愧,我的出身的确不太平凡,我是东部外海那岛群上的皇室子弟。当年因为年少轻狂,一心为了追求剑道的极致,因此踏上了这条苦修之路,这么多年了也还一次也没有回过家里,也不知道家里人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不孝子。”
东部外海的那块听说原本是与大陆相连的一部分,不过在万年前神魔之战引发的大地震中,许多地方沉入到了海中,因而形成了现在群岛的模式。
“统治那群岛的皇室,我记得其皇室的徽章是菊纹对吧?而且我记得那皇室的姓氏应该是冲田才对吧……阁下这是化名了吗?”
回忆了一下书籍上的常识后,我反问道。
“没错,我的本名叫冲田斋一。”
“原来你就是那失踪了的大皇子啊!?由于一直寻找不到你的下落,皇室都以为你已经葬身鱼腹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听了对方的话后,煜小姐也是惊叹了起来。
“那……我们应该怎么称呼阁下呢?是继续喊你的化名还是你的本名?”
“各位还是叫我佐佐木小次郎吧,既然冲田斋一已经被认为是一介亡魂,那么就让这个名字死去吧,反正我也没有回去的意愿。”
佐佐木小次郎如是说道,对此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毕竟是他的私事,而我们与他也并没有熟悉到能说这些的份上。
“像我这么任性的人,还真是让各位见笑了,那么勇者阁下,你来见我就是为了与我进行一场对决的吗?”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背叛尧,投入到我们这边,帮助我们一起抗击尧以及他身后的恶魔。”
“原来如此,是为了这个目的啊。我是可以背叛尧大人的,不过首先勇者阁下必须在对决中战胜我才行。不过,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此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你要放弃呢?”
“理由我大致都与你说过了,我觉得刚刚的对决并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公平总是相对而言的,既然勇者阁下拥有更好的装备,那就代表了那是你实力的一部分,你大可以不用在意这些,因为我也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
这个人虽然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任性皇子,但他的性格却是豁达,这或许也是他能抛弃一切踏上这条道路的原因吧,总感觉他这性子像一只自由的鸟。
这之后在等待着佐佐木小次郎恢复的时间里,就剑技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也是互相讨教了一番,从中我们都是受益匪浅。
“常听人说在学习的路上有一同学习的同伴是非常重要的,这话果然非常有道理啊,与勇者阁下进行的这一番交流,真是令我获益良多啊!”
“就这点来说我也是一样的,那么佐佐木阁下,你的状态已经恢复好了吗?如果没好我们还能再等待一下的。”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在与勇者阁下进行交流后,我现再只想将那些新领悟的东西用于实战,我已经按捺不住这种感觉了!”
看到佐佐木小次郎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点大人的模样也没有,就像那种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对此我也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对决再开,这次我们的对决地点是在他的屋子前,彼此对立着站定,我们没有说话,然而就在沉默中,我们却是不约而同地出击了。我们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眨眼间就完成了四手对击,失去了光之铠的力量,这次我与佐佐木小次郎之间的战损几乎是持平的,甚至我还要稍逊于他一点。
这一点点微弱的劣势若是放在平时,或许并不影响什么,但问题是我和佐佐木小次郎的耐力都非常强,在陷入到持久战之后,长时间的积累令那微弱的劣势放大,局面开始向不利于我的方向发展,而我也是很快感觉到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必须在事情进展到最后一步之前,终结这场对决才行。于是我不再留手,冒着一定的风险将自己剩余的玛纳全数爆发出来。
“来吧!佐佐木阁下,接下我这最强的一击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
玛纳在我的体内高速爆发,就像是岩浆迸发沼气喷井,这力量令我身体的所有技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步,此刻我感觉自己的力量竟是突破了——
“正好!让我们就此将这场对决结束吧!勇者阁下。啊啊啊——”
佐佐木小次郎也爆发出了他所有的余力,随后我们连带着这两个力量碰撞到了一起,强大的力量将我们脚下的地面震的裂开了道道波纹,而中心点的我和佐佐木小次郎,我们也因为这强大的力量反震着倒飞了出去。
尽管我和佐佐木小次郎受到的冲击是相同的,但是结果与下场却是不同的,他倒飞出去后撞上了他的那间陋室,将其整个撞得倒塌了,而我则是摔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被凯撒接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
“全身……酸疼……”
面对凯撒的询问,我也将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向她道了出来。
“真是的,如果刚刚把事情解决了,那现在也不会受伤了啊!”
看到我这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伊莎贝拉也是皱着眉头责备了起来,不过从给她眼底我还是看出她现在是相当焦急的。
“你这是在傻笑什么啊,都已经变成这副惨状了!你还有脸笑啊?”
伊莎贝拉的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见此我也是立刻止住了我的笑意,不敢再惹她生气。这之后,经过十来分钟的休息,我那因为力量透支而变得酸疼僵硬的身体,终于是能够稍稍动一动了。而就在我能够行动的同时,那边撞倒了屋子的佐佐木小次郎也是能够行动了。
“现在这个结果……应该怎么算呢?”
“这只能算是平手了。”
“也只能这么算了。”
由于是平手,所以按照事前说好的,佐佐木小次郎他暂时还会留在尧的身边。
“真是太遗憾了。”
“但这是我们事前就约定好了的,所以这也没办法。”
见佐佐木小次郎满脸都是遗憾的表情,我这么对他说道。我知道以他的为人定然是做不出违背约定这种事情的,所以虽然很遗憾,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对了,之前佐佐木阁下不是说了,感觉你的剑技还并不完整吗?刚刚通过与你的战斗,我感觉到或许你能从那飞鸟的身上获得一些帮助。”
此时看着林间捕食着蚊虫的飞鸟,我突然产生了这种感觉,这感觉弥补了此前与佐佐木小次郎战斗时体会到的感悟。
“飞鸟吗……”
听了我的话,佐佐木小次郎也陷入到沉思当中。
“没错,尤其是燕子,我认为这种生物或许能对你起到一些帮助。”
想到我熟知的那个「佐佐木小次郎」以及他所掌握的秘技「燕返」,当然因为都是一些传说与杜撰,所以是否能真正令面前的这名剑痴获得帮助,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这之后是否能完善自我,还是看他自己了。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建议勇者阁下。若是能因此而完善我的剑技,到时候我会脱离尧大人,直接去帮助你的。”
“这样啊,那么我就静候你的佳音吧!”
——到头来我们这一趟也没有想象中赚的那么多,对此我还是颇有不甘的,莫拉迪·特梅尔就不说了,佐佐木小次郎完全就差一点点,如果我的实力再强点,如果我的运气再好点,或许他就会被我击败了。
“可惜……可惜……”
对于这种可惜的事情,常人都是会发出像这样的哀叹,对于可惜之事感到可惜,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过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或许就是看事情会看得比较开,用于惋惜的时间会比别人更少一些。
“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接触瑜祁小姐和樱小姐呢?她们有可能与我对话吗?”
“我建议不要。”
凯撒如是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说最不可能背叛尧的人,那就是她们两了。”
煜小姐对此进行了补充。
“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以她们对尧的感情,我认为根本就没有尝试的必要。”
凯撒斩钉截铁地说道,而我的心里仍然不想放弃,我不愿就此结束,因此我想抓住哪怕一丝丝的机会。
“她们不是好人吗?难道她们没有良知吗!明知道将恶魔召唤到这世界是错的,还要继续做!?”
“樱的话是无善恶概念的,尧说什么她就会照办。瑜祁的话原本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在事关尧的事情上,她却会变得盲目。”
“这么说的话,我认为可以尝试着去接触一下瑜祁小姐吧,试探一下她的口风什么的。”
“万一她不像之前那两人那样好说话呢?”
伊莎贝拉提出了她的质疑。
“我想好了,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能做的了,接下来反正也是离开,我觉得在离开之前将她骗出来,到时候就算说不通,我们把她控制了绑回去,这不就行了!”
“有必要冒那么大风险吗?”
“我觉得从这收益来看,这风险还是可以冒一下的,而且我们这边的人数那么多,要想制住她也不算什么难事。”
听了我的话后,三人想了想也觉得似乎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就这个目标我们开始计划了起来。首先这件事还是联系烨,毕竟她才掌握着尧那一行人的行动轨迹。
“——原来如此,将瑜祁小姐骗出来,说服或是绑架。”
“有可能成功吗?”
“最近尧会离开布多兰城,而瑜祁则会留守在这里,如果是在这段时间行动的话,我认为是完全可以的。”
听了烨的话,我们的信心也是提升了许多,不过关于尧尧离开这事却又令我们感到奇怪。
“他会带走樱小姐、特梅尔先生还有马克先生,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去解决前线的问题了。”
那胡顿王国虽然比不上波利斯坦丁帝国,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他们还是有些东西的,那军队一直誓死抵抗着波利斯坦丁帝国的入侵,尤其是在波利斯坦丁帝国这边召唤出了恶魔之后,那胡顿王国上下更是拧成了一股绳,同仇敌忾地对抗敌人,原本国内还有的和谈之声也是消失了。
这人啊就是这样,不到最后的绝望出现,心中就总会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这话对于我来说也是这样的……
“——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这勇者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在喀忒弥亚和烨的诱骗下,瑜祁踏入了我们的包围圈,一看到我的出现,她就用那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我。
“瑜祁小姐,我之所以会来见你,是希望你能及时醒悟,不要再为虎作伥了啊!”
“让我背叛尧!?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瑜祁小姐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不正确的的吗!?难道你不明白自己已经偏离了正道吗!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你也曾是个善良的人啊!你看到那些因为恶魔的入侵而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的人,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我……”
面对我的这一番嘴炮轰击,瑜祁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她不像尧,是因为那「主母」的低语而堕落,她只是个因爱而变得盲目的女人而已,
“瑜祁,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的本性是个好孩子,做这种事情,你也不愿意的,对吧!”
凯撒也加入到了劝说当中。但是瑜祁仍然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我……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抛弃尧!——无论你们说什么!!!”
瑜祁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她此时的表现我完全能够理解,我想她的发怒的根源应该源于自己的无力。或许她也想改变尧,但她失败了,对于我们所说的「正确的道路」,她本质上也想去走,却又无法抛下尧不管,种种事情都做不到,是这种无力感令她如自暴自弃般地发怒。
“你还是要执迷不悟吗!瑜祁小姐。如果你还是要这样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
“别废话了!一定是因为你这勇者的出现才会害得尧变成这样的,他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啊!!!”
听到瑜祁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也并不气恼,我只知道她非常可怜,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迷失了方向。
虽然我并不在意瑜祁所说的事情,但伊莎贝拉却非常在意,她一脸愤慨地说道:“不用再与她废话了,这女人已经发狂了,陷入自己的妄想而看不清现实。我们直接实行「B计划」吧!”
“我们一起上吧!不过也注意别伤到她,把她制住就行了!”
听了我的话后,伊莎贝拉率先朝瑜祁施放了两发暗影球,面对伊莎贝拉的攻击,瑜祁的右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直接用那黄金的铁拳击散了伊莎贝拉的暗影球。与此同时,她抓着法杖的左手高举,快速地对喀忒弥亚吟唱出「光之牢」这个法术。
在法术完成后,几把光剑从天而降将喀忒弥亚禁锢在了原地,被这个法术禁锢,喀忒弥亚是不能随意乱动的,那些光剑可不只是用于禁锢而已,若是她敢随便乱动,那身上的零件说不得就要减少一些了。
完成了对喀忒弥亚的禁锢后,瑜祁又是将法杖当成棒球棒那样,朝着已经近身的烨甩了过去,而这一棒也是准确的击中了烨。尽管烨用尽了全力去抵挡,却还是被打飞了出去,同一时间,瑜祁还闪开了凯撒的攻击。
那灵巧的动作,可怕的物理攻击,还有强大的神圣法术,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魔力宝贝》当中点力量去打人的物理型传教士。
我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杂念驱逐,「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专注度,无论对手是强是弱,都不可疏忽大意」这是艾丽娅对我说过的话,此时虽然我们占据人数上的优势,瑜祁必须疲于奔命的应对我们的进攻,但她的攻击还是非常有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