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后珍妮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向芭芭妥斯问道:“你们的观察怎么样了?有结论了吗?”
面对珍妮的这个问题,芭芭妥斯诚实的说道:“可能还需要再仔细看一会才行。”
“那我就再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吧!”
听了之后珍妮这么说道,从她的语气中我感觉到了她那坚决的态度。
“没问题吧?”
“交给我吧!”
“别担心!还有我们啊!”
就在这时,伊芙薇尔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和艾珥米娅又重新杀了回来——面对这些失去了理性和自我的畸体,梅特拉赫是派不上用场的了,她的能力必须是对有理智的人使用才行,就算是对付魔兽,她的力量都是有用的,唯独像这种类型的敌人应对不来。
排除掉梅特拉赫的战力,我们这边我和艾丽娅还是有用的,在这些畸体朝我们袭来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对那忽隐忽现的法阵的观察,转而将武器转换成法杖,开始释放法术对敌战斗,另一边艾丽娅这是狂放了几发光炮,而她这以点为打击范围的光炮,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实际造成的战果却是有限的,这里还是我这种以面为打击范围的法术更厉害一些。
穿过我施展的法术「狂风刃」,数十头畸体就这么被风刃切割,大多数都没能挡住那狂暴的风刃,在切割下变成碎块如雨水般落下,而这攻击虽然效果不错,但敌人的数量却有些过多了,死了数十头,又有新的填补上这一空缺,很快可供我施展法术的空间就消失了,于是我改变了思路,转而用持续伤害的「暴风雪」来应对畸体的靠近。
面对那数量越来越多的畸体,我们虽然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战斗,但是这数量却还是越来越多。终于就在我们已经有点无力招架之时,芭芭妥斯看穿了安托拉特所使的诡计——
“——可以逃了,我已经看穿那法阵是什么情况了!”
听了芭芭妥斯的话,大家也是松了口气,此时伊芙薇尔和艾珥米娅已经是伤痕累累,而珍妮虽然没有受到物理上的创伤,但她的护体焚火盾也快要没有能量支撑,此前靠着焚火盾的保护接近的畸体全都被烧成了灰烬,若不是靠着这个能力顶在前头吸引仇恨,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撑到现在。
“……呼,差点就要陷在里面了啊。”
看着身后那密密麻麻的畸体,我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此时我们一边逃跑我一边向身后施放群攻法术,而这种拖火车一样的状况,也是轮到艾丽娅大展身手的时候,她随便打出一发光炮就能消灭掉一大片,而我不断施放的火墙也给这些畸体造成了极大伤害,最后是抽出了手的芭芭妥斯,她施放的「缠魂术」不断在畸体中间跳跃传染,尽管声势不及我和艾丽娅的,不过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却不低,那些中了「缠魂术」的畸体,只要持续受到几分钟的折磨就会瞬间死亡。
“还好啊……这些畸体,看起来似乎是不怎么受到控制的啊,竟然就这样跟着我们,正常来说的话应该不会这样的吧。”
听了我的分析,芭芭妥斯也是点着头说道:“没错,亏得这点,不然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解决它们,如果这些畸体是可控的就糟糕了。”
别看我们现在对付起来很轻松,那是由于我们这边占着机动力在放风筝,如果这些追在我们身后的畸体不是这么头铁,一旦它们分散开去攻击下方的战士和恶魔,那可就难办了,届时只能看点对点的打击,群攻法术也根本无法使用,能在此就将其全部消灭了,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没多久,全灭了畸体的我们回到了指挥中枢。在此正好是拦下了将要去与安托拉特战斗的忒蕾莉娅丝和尧等人。
“靠着摄取这战场上的灵魂的力量?”
“没错,所以就算现在上去与其战斗,你们也不要想着能杀死她,因为有法阵为其供给能量,我们就根本不可能把她给杀死。”
“我知道了,改变策略吧,你们先去找出这城市里的法阵核心,像这样覆盖整座城市的大型法阵,核心一定不少,先把核心全破坏了再回头跟这大蜘蛛战斗!正面战场由我们来牵制!”
转换了思路后,牵制安托拉特的只剩下忒蕾莉娅丝自己还有尧,剩下的无论是我们的人还是尧手下的人和恶魔,大家全都分散去寻找支持法阵运行的小核心。
一个范围如此庞大的法阵,其分散的核心必然也是数不胜数的,如果是事前法阵没开始运作的状态,将其中的部分破坏也就足够了,但是现在不行,由于目前正处于运作的状态,那就需要将所有核心都破坏才能让这法阵瘫痪。
其实此时正在正面战场战斗的那些蜘蛛女,她们只不过是整体中的一部分而已,更多的战力被安托拉特布置在各个核心的位置用以提防被人破坏,因此我们的工作量可是非常大的,不仅要找到这些核心,而且还要提防着那些蜘蛛女的袭击。
与我一同行动的是莎蕾瑞娅,最近她的实力突飞猛进,一段时间没注意实力就一跃达到了与伊莎贝拉持平的水准,要知道经过此前的力量融合,现在就连珍妮也不是伊莎贝拉的对手,而伊莎贝拉的实力也是接近了尧与忒蕾莉娅丝这两人的水准。
短时间内变强了那么多,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开挂了,而经过忒蕾莉娅丝的检查,之后也确认了莎蕾瑞娅她的确是「开通了外挂」,当然这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莎蕾瑞娅只是在连番战斗中激活了战神的神格,这也与此前少女们一直被视为「女神」这一概念是分不开的。
从概念上看的话少女们早就与神明没什么差别了,但之所以还只是概念,主要是由于她们缺乏神格,神格是乌玛尔在创造神明时为其加固上的深层源火,这源火若是烧得旺盛,那么其力量就会变得强大。
源火是旺盛还是萎靡,这在现在是与信仰者的信仰相关,而在最初这却是与乌玛尔的感情有关。不过本来乌玛尔也不清楚这回事,之后当她发现自己的偏爱会造成这种情况时已经是无法挽回了,毕竟是感情上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切实解决,而这更是不可能作为秘密隐瞒起来,由于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大家全都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一切正是之后出现问题的真正原因。
大家的源火真正反映了母亲对自己的爱,于是就产生了不公平的感受,于是就开始了嫉妒,于是也开始了纷争,之所以分出赫拉忒斯、忒蕾莉娅丝、墨托弥珥三个半身然后自主陷入沉睡也是因为这点。为了不再加大孩子们的裂痕,乌玛尔最终选择的是沉睡,但是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哪可能是通过这种冷处理能够解决的,于是乎也就发生了之后的一切。
信仰的力量令少女们从概念上与神明差不多,但是源火这种东西却必须要通过掠夺又或是继承才能拥有,因为乌玛尔在发现这东西会带来争执和麻烦后她就不再给后续创造的物种这些东西了,甚至就连分出来的三个半身都没有源火。
因此就算是概念与神明差不多,但本质还是有差别的,虽然都是信仰力量的积累,但是拥有源火的神明在使用效率上会比少女们要更高,而现在真正激活了源火的莎蕾瑞娅,她也显现出了这种的特性,从而一举超越了大家。
继承于战神的这个力量进一步强化了莎蕾瑞娅的正面战斗能力,此时她的战斗方式也与她最初那时候不同了,刚认识时她还是灵动型的刺客战斗风格,现在……看到正暴力分割敌人的莎蕾瑞娅,我认为她很有狂战士的气质。
由于莎蕾瑞娅那超乎寻常的战力,我们两自然也是如摧枯拉朽般的在扫荡着,找到并破坏的核心也有数十个了,相比起我们的高效,其他小组的进度只达到我们的一半。
就在我们各小组加紧破坏法阵核心的时候,忒蕾莉娅丝和尧也与安托拉特发生了激烈的正面战斗,为了牵制住安托拉特不让她随意的出手,两人都使出了全力,而同时面对全力全开的忒蕾莉娅丝和尧,安托拉特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忒蕾莉娅丝啊,很久没见了啊!来得正好!马上就把你也吞噬掉!”
看到忒蕾莉娅丝,安托拉特自然是兴奋无比,在她看来这就是她的口粮,并且她也已经想好了,等把忒蕾莉娅丝也吞下去,再杀到凡人世界去,将赫拉忒斯也吞噬掉,而她最终的目标则是在神之庭院沉睡的乌玛尔。
“等把你们全吞噬了,我就可以……”
不知安托拉特想到了什么,说到这她突然开始剧烈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尖锐又刺耳,比起用指甲去刮黑板的声音还更加让人受不了。
“——我将成为一切的主宰!!”
尽管已经使出了全力,但两人与安托拉特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正如事前芭芭妥斯所说的,此时根本无法将其杀死,甚至连撼动都办不到。因此两人甚至连类似的尝试都没做,只是尽全力将安托拉特的攻击接下,让她无心再对战场上的我方力量进行打击。
——经过了数个小时的寻找和战斗之后,法阵的核心全部被我们摧毁了,但是这法阵却并未停止,对此我们也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有遗漏,但伊丽莎白和芭芭妥斯都信誓旦旦的表明,并无遗漏的核心存在。
“那么……这又是什么情况呢?难道说是理论上存在什么问题吗?”
“不应该啊……”
芭芭妥斯皱起了眉头这么说道。而伊丽莎白也对其声援道:“理论上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我认为或许还有最后一个核心我们没能破坏。”
“不是说不存在遗漏吗?”
“不是遗漏了,而是我们还没触及,我猜在中心的位置还有最后的一个核心存在!”
“这么说的话……的确有可能啊。”
听了伊丽莎白的话,芭芭妥斯也是豁然开朗起来。
“那么这最后的核心,应该就在安托拉特的身下了吧!”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进行过移动,只能是那里了!”
——确认了这些后,我们重新回到了主战场上,此时这里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着,激烈而又残酷,对于这现状我只能以这两个词去进行定义,或许还存在着其他的什么,不过,就我而言只能给出这样的感想了。
于心不忍,看着生命的消失,心底总会产生这样的感情。这或许可称之为妇人之仁吧,此时的这场战争尚且是为了种族存续而进行的,都令我哀叹了,若是以利益为目的而发动战争什么的,恐怕会让我更加烦闷。
因此哪怕知道战争是转移矛盾的有效手段,但要我作为上位者去选择,应该也不会去走这条路子了,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要么解决矛盾要么就被矛盾毁灭。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可笑的想法甩出我的脑子,不再那个位置上却去思考那样的东西,简直是闲的发慌了啊,况且即便现在想得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当面临到选择的时候如何去选择的,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现在我该做的事情并不是去进行那些不切实际的思考,这些的事情可以留到洗澡的时候进行,也可以留到睡前闭眼后进行,甚至可以留到蹲坑的时候进行,总之是有那大把碎片化的时间,可供思考的空间也有,因此还是将更多注意力集中于面前的安托拉特身上才是。
“最后的就在她的腹部底下,那里是地脉的交汇点,看来她布置的法阵已经将那地脉的性质给改变了啊,靠着这地脉的网络,这影响范围正在不断向外延伸……”
通过伊丽莎白的话我们也明白了,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那么这种影响的范围甚至能遍及整个地狱……这有点像是河流的污染,不过不同的是,河流的污染呈现的是自上而下的走势,但对地脉的影响则是全方位的。
由于核心完全被安托拉特压在了她的剩下,因此不吸引其注意力让这大蜘蛛暴露出她的破绽,是不可能破坏掉这最后的核心的。
对于面前的大蜘蛛,若是还想靠言语的刺激令其将破绽暴露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越是敌人我们就越应该给予对方正确的评价,无意义的贬低自己的敌人,那只能算是一种口嗨,不可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甚至可能会因为这种自己骗自己的行为而轻视了敌人。
“说到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没有的了,越多的阴谋诡计就越是接近失败,我认为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与其对拼硬实力!”
讨论了一阵,其结果就是各执一词,谁都有其见解,但是综合看下来,这些见解最后大概率是会失败的,而这也是大家的共识。于是这时候我站了出来,说出了这些。
“——意思是要我们大家莽上去!?这做得到吗!?”
听了我的话后,来自尧阵营的丝狄亚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做不做得到是看有没有去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争论不休。不去尝试就一定会失败,尝试了则有成功的可能,这次由我来作为主攻手,觉得能行的就跟上来!还想讨论的那就留在这里继续讨论吧!”
说完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我这行为看似有勇无谋,但实际上这是我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后得到的一条很重要领悟,无论一个计划的理论逻辑多么美好、多么完善也不可能保证事情就百分之百能够成功,所有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看的还是执行者,只要抱着坚定地决心与不怕失败的意志去实际进行战斗,那么即便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也可能破局,反之则是必败无疑。
我的同伴们,虽然此前大家的意见并未达成统一,不过在我进行了这一番发言后,她们全都跟了上来,甚至于在这其中我还看到尧一边的人和恶魔,想必我的话是撬动他们的内心了啊——
说到底唯有「实践出真理」这理论是任何时候都不会错的,尽管可能会出现失败,不过无数次的尝试总会找到解决苦难的方法,若是有人问我无数次的尝试也无法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该怎么办,那么我也只会给出这样的回答——那就再进行N+1次!
当然在实际的情况当中并不可能给予无数次尝试的时间,困难与危机相伴,它们总是突然到来的,不可能每次都给出准备的时间还有空间,有时候甚至连一次都是不允许失败的,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一直思考所谓的「最优解」,凭着气势以最完美的姿态不失误的去做到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接着就是听天由命了!
说到底我是相信宿命论的,不过我在相信宿命论的时候却并不会去做「将所有一切都交由命运解决」这样的事情,在宿命论的基础上,我还相信努力能够令容错率增长,也就是说进行的积累越多,命运能干涉到的地方就越少,但是完全脱离命运则是不可能的,而且添加了「命运」的不确定因素,有时候感觉上也更加浪漫与传奇啊!
此时正面承受安托拉特所有怒火的我,不断闪避不断招架不断格挡,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身体也随着主观意识还有身体本能的意识不断做出各种反应,这感觉前所未有,我想……不对,此时的我根本连杂想的时间也没有,或许就事后再来回顾的话,我可以说在此时我发挥了自己的所有,无论是潜在的还是一直积累下来的东西——
“啊啊啊啊——真是难缠,你这可恶的虫子!”
在与我进行战斗之后,安托拉特的心情也是变得相当暴躁,从客观上来看,我与她的实力差距巨大,对于她而言就是杂鱼与虫子,虽然从形态结构上看的话,她自身其实是与「虫子」更为接近的。
总之在这样的差距下,往往单靠她自身释放出的压迫力就可将我这样的杂鱼给压垮,可是我非但没有被她的威压弄垮,反倒是有来有回的打了许久,并且在适应了这样差距的战斗后,开始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虽然安托拉特拥有无限恢复的能力,不过挨上我的攻击对她还是非常疼的,而这也是得益于我手中的神兵利器,除了我之外的人,他们的攻击基本上只能算是在对安托拉特挠痒痒,不过我们做的这些也渐渐是在消磨着安托拉特的理性,对此她自身却是没有感觉到,就像是遭到蚊子的骚扰一般,等发现的时候往往整个人都已经变得非常烦躁。
“——给我——去死吧!!!”
一边大喊着,安托拉特一边向我射出了一发黑灰色的「死之暗球」,这死之暗球的威力可不弱,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能轻易见我的防御瓦解,就算我用尽所有的力量也不可能挡下她的这发攻击,不过我根本不需要挡,此前她已经用过这招几次了,每次我都是往死角躲去,这次也是一样,我又一次躲过了她的攻击。
通常对于战斗的双方而言,体型的差距往往会带来根本性优势,老话有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意思,通常情况臂展和攻击范围更长的一方在战斗中会有极大的优势,而兵器发明出来除了比拳头更利于伤人外另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拓展持有者的攻击范围。
——不过,这指的也是通常的状况,当体型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理论就不太能够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