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远又累又怕。
还没等到答复,他就睡了过去。
猫在识海里龇牙笑。
刚才它拿李承远练习了一次昏睡咒。
效果那么好,让奶糖大爷很有成就福
主仆俩都不担心他的情况。
不是因为轻敌,实在是对手的档次不够。
有敌军将要入侵,这种情报确实值得关心一下……但如果敌军就是几只刚会走路的奶狗呢?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那两方联合起来,同时追到李府。
奶糖最近又吃撑了,兰疏影计划着让它吐点规则之力出来,防止它会消化不良。
那么,到时候就随便引几束劫雷下来吧。
最适合处理这些妖魔鬼怪了,保证不会留痕迹。
兰疏影端详着掌心这朵花。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重要目的。
还不够啊。
放李承远出去撞艳遇,这招确实有效果;
可是现在还差一瓣。
她作为便宜老娘,难道真的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支持李承远去逛青楼,用这种法子去催化他那颗贪恋美色的心?
唉……有伤风化。
奶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那就让他进胡家村转一圈怎么样?”
它的理由也很充分。
众所周知,狐狸最擅长用皮囊骗人了,那里的村民肯定一个比一个好看,嘿嘿嘿!
李承远明知道杨家女眷是鬼,他还能把杨大姐吹得像仙女下凡一样……按这个道理去估算,就算他知道胡六娘那边是个狐狸窝,只要长得够好看,他被骗也是有可能哒。
兰疏影抿嘴。
那群狐狸……
并不像杨家那样求着他迁坟,不见得会有多友好。
她委婉地:“我怕万一出点差错,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假设他从狐狸窝出来之后花瓣还没填满,而他从那以后就不敢靠近女色了,事情就不太好办。”
“唔……也是。”奶糖挠头。
那就,从长计议!
……
胡六娘回村之后,憋不住那股兴奋劲,把自己可能要成亲的事跟一个女伴了。
她是狐狸窝里出了名的丑狐狸。
化形术也没练好,变成人身依然是个少见的丑女,在族里经常扮演一个逗人发笑的丑角。
跟她家那个美艳多啄才姐姐形成了鲜明对比。
女伴感觉很稀奇。
她忍不住又去跟别的狐狸了。
而且她忽略了原话里的“可能”,用胡六娘的语气强调道:对方是个俊美的人类少年!
全村最丑的母狐狸要嫁人啦!
消息一传开,大家都来看热闹,却没在胡六娘家里找到传中的那个美少年。
准新娘已经羞红了脸。
她告了个罪,跑去跟族老们打报告。
一群狐狸听新郎官最迟傍晚来。
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人。
“六娘,你别是被他给骗了吧?”女伴噘嘴,“人是最会谎的了。”
胡六娘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的傻狐狸。
她很端庄,也很镇定地跟大家解释道:
“他回去禀报家中父母,想必服他们不太容易。”
“不过我有信心,他会来的。”
其他狐狸想不明白,就问她为什么。
“因为他被桃林女鬼看上了,要是没有我们狐族收留他,就只能等死!”胡六娘扬起头,看似胸有成竹,眼睛深处却透出少许心虚,“我再等一等他。”
原来还有这桩隐秘。
大家就耐心地继续等。
太阳落山了。
又过一阵,月亮也出来了。
狐狸们出去吸收月华修炼。
大狐狸议论一阵。
多数把她嘲笑了一顿,走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这儿。
胡六娘终于坐不住了。
她知道李承远怕死,可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到?
是路上出了变故?
或者……他真找到帮手了?
“我得去探一探究竟什么情况。”她自语道。
同族劝她别去。
胡六娘认出了他。
他是她的一位堂兄,在年轻一辈中仅次于她亲姐姐的俊杰。
堂兄淡淡地:“听闻城里有个疤脸道士,南边来的,手里已经染了不少妖族同胞的血。也许你的新郎官就是动了他帮忙,你这一去,岂不是给他送了个杀你的理由么。”
胡六娘犹豫了。
心头焦灼。
她听过人妖殊途的道理,似乎是必须经过无数坎坷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莫非,这是上苍给她的一次考验?
她又想,自己虽然是妖,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坏事,道士不一定会杀她。如果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的话,有什么资格是真心爱李承远呢?
“你们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去!”
她主意已定,直接冲了出去。
堂兄和女伴都摇摇头,随她吧,命是她自己的。
一只母狐狸在月色下飞奔向城墙。
她路过原先桃林所在。
经过挖掘破坏之后,坑洞都还留着,女鬼不在了,所以看不见桃林盛景,只有一片阴森的乱石。
母狐狸对着那儿龇牙咧嘴,毛脸满是怨恨。
但她怨恨也没意义。
找到李承远才是关键。
嗅着淡淡的香料味,胡六娘确认他今进了城就没再出来,至于堂兄的什么厉害道士,她实在没感应到。
出于谨慎,她没有化为人形,还是以狐狸体态,低调地穿过大街巷,越来越靠近李府。
与此同时,医馆里烛光摇曳,昏睡了一的道童熙霖醒了。
他鼻头耸动,像嗅到食物的狗。
疤脸道融一时间结束打坐,过来看他的情况。
“熙霖,熙霖?”他拍拍男孩的脸。
“师父……”熙霖昏昏沉沉,咕哝了一句:“我好饿……”
疤脸道人松了口气,知道饿就好,没被撞傻。
他笑笑,从行囊里抓出一条肉干递给孩子:“还有力气嚼吗?这会儿条件简陋,恐怕是不好给你做饭了。”
“嗯嗯。”
熙霖爬起来的样子完全不像个重患,直勾勾盯着肉干,一到手就急切地大嚼起来,牙齿在灯下闪着寒光,显出几分兽态!
啃完肉干,他意犹未尽,摸摸肚皮。
“师父,我闻到很香的味道,很新鲜呢。”
熙霖歪着头,手脚在床单上挨得很近,笑嘻嘻地请求道:“让我出去吃顿饱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