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动摇
这一刻，他脑中迷惘、混乱了。
她明亮的黑眸仿佛无尽的深海，望不到底。
这些天，他也曾反复回想过，实在想不起来。但是他想，既然自己已经和她去过民政局申请离婚，肯定是做出决定要离开她的。当然，他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默认30天离婚冷静期，照理他直接找到高层，办出离婚证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的疑惑，没有人能够解答。
沈秀韵和左晓晓对乔然都有着非常强烈的敌意。他从她们口中问不出什么，她们一口咬定乔然心机用尽，算计奶奶。私事他也不可能告诉严寒或者许安宁。所以，没人知道他和乔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只能从仅有的一些线索去推断。
譬如，他们已经申请了离婚，正在等待期中。
譬如，乔然已经搬出去，他们已经分居。
譬如，乔然怀孕了，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而这些迹象都表明，她和他当初的判断一致，是有目的，有心机，耍手段接近他的奶奶，获取信任，获取巨大的利益。他的判断没有错。
可是，此刻，他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又有一丝动摇。
她身上的熟悉感，以及强烈地想要亲近她的感觉，包括他只有在伊甸公寓才能安心睡着，这些他都没有办法解释。
乔然被他硬生生擒住，动弹不得。
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她，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她也不想示弱，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毫不回避。
良久，左辰夜终于忍住了身体的冲动，缓缓放开了她。
“今天你不必搬出去。我今晚不睡在这里。”他冷然说道。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待在这里，自己会失控。眼前的女人，像毒品一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乔然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神情依然戒备。他反复无常，她摸不透，现在失忆了，行为举动更离谱。明明之前他说是来睡觉的。
“这些家具，你先留着用。”他不自然地咳了咳。
“床上用品都换了，那我的其他东西呢？全都给我放哪里了？”乔然转身打开柜门，开始四处翻找。
柜子里面分门别类，分隔完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放置好了。
还好，没有把她的衣服全都扔掉。
左辰夜不屑地看着她的衣柜，“拿着天文数字的股份，你买不起像样的衣服？整天穿地摊货，是想昭告外界，我没有善待你？乔然，钱已经到手了，戏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
其实，不管是回到左家老宅，还是市里的豪宅，他发现衣柜里都有许多她的衣服，顶级定制，但她一件都没有拿走。这一点，他也很困惑。拜金心机女，不应该都喜欢这些物质的东西？名牌服饰，豪华首饰，限量包包。
乔然面无表情地关上柜门，不想和他多说。
当时她离开左家，高档的衣服首饰她一件都没有带走。她对这些，没有兴趣。
“左少，你们的订婚请柬，为什么没有给我一份？”她突然问道。
左辰夜一愣，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要来？”他皱眉。
“为什么不呢？”她挑眉。
“明天我让严寒送一份请柬给你。”他回道，“我先走了。”
说罢，左辰夜转身大步离开公寓。
等到左辰夜走后，乔然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不得不承认，沙发比之前的舒服太多，软硬回弹力都好，即便是睡觉，都比她之前的床要舒适。
整间公寓，现在换上大师级别的家具，虽然小，却有满满的高级感。
果然左辰夜做什么事，都是大手笔。
她躺在沙发上，时间已经很迟。她拿出手机，发现有未接电话，还有未读短信。大概是她在夏家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别人，开成静音，忘了调整回来。
短信是宫苏言发来的，问她情况如何。
她立即回复短信，“他已走，没事，多谢关心。”
未接电话是顾轻彦打来的，一共打了三次。
乔然想了想，回拨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传来顾轻彦温柔的声音，“然然，你终于回我电话了。”
“哦，放在静音上，没注意到。有事吗？”乔然回道。
“没什么事，想听听你的声音，本来我想去伊甸公寓看看你。能让我上去坐坐吗？”他柔声问着。
乔然看了眼时钟，都过了十二点，太迟了，“对不起，太迟了，我要休息了。”
“然然，我们之间已经生疏了许多。从前，你为了方便照顾我，经常留宿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里。现在，真的不行了？我可以睡在沙发上。然然，我真的很想见你。我就在你公寓附近，只要你同意，我很快就到。”顾轻彦开始采用软磨硬泡的方式，如果不主动出击，乔然不会有回应。
乔然抚额，现在她这里的状况混乱，真的不能让顾轻彦过来。
且不说，房屋里的摆设家具，像顾轻彦那样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完全不像是她会住的风格。
最关键的原因是，左辰夜时不时会出现。
她想起，刚才左辰夜还说，离婚之前要住在这里，是为了防止她带别的男人回来，给他带绿帽。现在顾轻彦就提出来，要留宿伊甸公寓。
她真是无比头疼。
“轻彦，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从前。”她在电话里无力地回答。
“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愿意的时候。时间很迟，不打扰你。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可以吗？”他问。
“好的。那我挂了。”乔然也不忍全部都拒绝，只好答应。
挂断电话后，她匆匆洗了澡，疲乏地躺在床上，新床很舒服，她很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