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睿融就是张扬所说的那棵草,惦记泣棵草的不仅仅是刃赞汗,企改办、招商办的几名年轻小伙对她都有意思,平日里,抢着向她献殷勤,自从她来到之后,就取代了朱晓云过去的位置,这也难怪,朱晓云如今已经是名花有主,谁都知道她和苏强的关系基本确定,没人再知难而进。可很快小伙子们就发现章睿融和苏小红完全是两种性格。除了张扬和常凌峰,她对其他人很少假以辞色,这丫头给人的感觉太清高太孤傲,在接连碰了钉子之后,这帮小伙子们也渐渐断了追求她的念想。
常凌峰害怕张扬继续胡说八道,起身告辞离开,章睿融把文件交给张扬,然后静静站在一边。
张扬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你还有事吗?”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什么事?”张大官人一脸的迷惑。
章睿融:“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
“什么事儿?”
章睿融有些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健忘啊?就是让你说我坏话那事儿!”
张扬强忍住笑:“你表现不是挺好的吗?我干嘛说你坏话?”
章睿融凤日圆睁:“你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张扬看到她真急了,也不再继续逗她,微笑道:“这件事等咱们从欧洲回来再说,赴欧考察,多难得的机会。人家挤破头我都没答应,把这机会让给你了。”
“我不稀罕!”
“别介啊,我全指望你呢,没有你到了欧洲,我寸步难行!”
章睿融咬了咬嘴唇道:“总之,你给我记着,这次的事情之后。你一定要把我给放回去。”说完她愤愤然走出了办公室,临走还狠狠带上了房门。
张扬不由得苦笑,这丫头好大的脾气,她来招商办又不是自己的注意。有火凭啥冲着自己发?
章睿融网走,胡茵茹就敲门走了进来,她刚刚从香港回来,身穿巴宝莉黑白方格风衣,足蹬黑色高跟长靴,美腿修长,气质出众,张扬咧开嘴笑道:“胡经理打扮这么漂亮打算勾引谁啊?”
胡茵茹极尽妩媚的瞥了他一眼道:“勾引你!”
张大官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可是**员,国家干部,我立场坚定,拒腐蚀永不沾,”
胡茵茹走了过来,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却被张扬一把搂住纤腰。拥入怀中,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胡茵茹红着脸挣脱开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无嗔怪道:“就你这自控能力,还说什么拒腐蚀永不沾。”
“你还是从自身找原因,谁让你这么吸引我?”
“少来,这次我过来是跟你谈正事儿!”
张扬马上正襟危坐:“胡经理请说!”
胡茵茹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在他身上砸了一平,然后道:“这次在香港逗留期间,我和海兰商量了一下,打算在香港注册一家广告公司!”
张扬道:“好事啊!”
胡茵茹道:“药厂那边已经上了轨道。我想从里面撤出来,可又担心顾总有想法!”
张扬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跟她说!”
胡茵茹还是有些担心。
张扬笑道:“你别担心,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常海天在岚让出了点事儿,现在从日化厂下来了,他的管理能力应该不在你之下,我跟他联络联络,看他愿意过来不!”
胡茵茹听到这一消息,惊喜万分道:“如果他愿意过来当然最好不过,岚山日化厂这么大的企业他都能够管理好,药厂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张扬道:“怎么?想自弓做点事情了?”
胡茵茹点了点头:“自从你说过广告公司的事情,我就开始留意,这方面应该大有可为。就目前手上的资源,再加上电视台方方面面的渠道,我有信心将广告公司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张扬笑道:“打算和海兰一起搞?”
胡茵茹道:“我负责联系广告业务和公司的整体运作,海兰负责联络各大媒体,毒还打算把何歆颜给签过来,让她成为我们广告公司的第一个签约员工。”
张扬笑道:“我呢?”
“你是替身演员,啥时候需耍啥时候顶上!”
张扬笑眯眯道:“现在需要我顶上吗?”
胡茵茹红着俏脸啐道:“工作期间你能不能别耍流氓?”她的目羌落在出国考察名单上:“赴欧考察团?你要去欧洲?”
张扬点了点头道:“顺利的话过了十五就成行了,我倒是不想去,可市里非得压着我过去,给了我一个副团长!”
“别假惺惺了,赴欧考察谁不想去?人家挤破头往里拱,你这边还装得这么为难,你要是真不想去,就摆出高姿态,把名额让给别人呗!”
张扬笑了起来:“见识见识也好,就是语言不通!”
胡茵茹道:“网好,回头我给你写个单子,你去欧洲帮我买回来!”
张扬道:“成,我让小章帮你办!”
两人说话的时候。副市长严新建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是为了出国名额的事情找张扬的,刚才肖桂堂从张扬办公室走后,直接去找了严新建,他心里憋得慌,论资格论职位,这次招商办出国名额怎么都得有他一份,可张扬把名额给了两今年轻人,肖林到还算了,毕竟人家的叔叔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可章睿融凭什么去?她连正式编制都没有,凭什么占据一个出国名额?肖桂堂按理说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人一旦心里不平衡,很多事就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这和年龄没有关系,于是肖桂堂去找了副市长严新建,严新建是这次赴欧招商考察团的团长。
严新建听肖挂堂抱怨完,也觉着这件事张扬做得欠缺考虑,做事情要有大局观。要考虑到周围同志的感受,其实这次考察团中已经有了一名专职翻译,章睿融去不去影响不大,于是严新建才给张扬打了这个电话。
张扬听说是这件事,不禁笑了起来:“严市长
严新建道:“你也别怪人家告你,这件事你的确做得不周全。你想想章睿融并不是正式工作人员,她是聘用,没有正式编制,你带她去欧洲,其他人能心理平衡吗?”
“既然进了招商办,我们就应该一视同仁,当初招聘的时候,我们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张扬,反正考察团要这么多翻泽也没用,你看看还是照顾一下老同志的情绪!”
张扬道:“严市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肖桂堂压根就不是想去考察。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欧洲看儿子,我凭什么给他这个机会?公家的钱凭什么用在他自己家的事情上,再说了,我都已经公布了人员名单,现在再改,不等于打我自己耳光?我以后说话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严新建听到这厮说得如此坚决,也知道再说也是没用,自己左右不了张扬的决定,他也懒得管这些事,叹了口气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提醒你照顾老同志的情绪,工作中有一个和谐的环境是很重要的。”
张扬笑道:“多谢严市长关心!”
赴欧考察团的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最终人员名单还是按照张扬的意思敲定了,他们定在三月一号前往北京,从北京搭乘国际航班飞往伦敦。
正月十五的时候,张扬返回了春阳,这是为了向家人道别,毕竟这次出国要走半个多月,说一声免得母亲担心。
徐立华听说儿子要出国,整个人显得格外失落,对她而言欧州显然是个遥远的地方,免不了要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情怀。
张扬看到母亲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又不是一去不回,您别这么伤感成吗?”
徐立华道:“妈没伤感,我是为你高兴,看着你越来越出息了,妈开心都来不及!”
张扬道:“听说法国女郎漂亮,搞不好这次我能给你哄个法国儿媳妇回来。”
徐立华把他的玩笑给当真了,慌忙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人家嫣然对你多好,你这样做对得起人家吗?”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徐立华这才明白儿子是跟自己开玩笑,她叹了口气道:“你都这么大了,现在还是国家干部,性子也该定下来了,别整天三心两意的,这么多出色的女孩儿围着你,你不喜欢人家就彻底跟人家说清楚,要不然伤了谁的心都不好。”
张扬嗯了一声,徐立华道:“最近有没有见歆颜,帮我谢谢她,她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在徐立华心里,她最喜欢的那个应该是何歆颜。
张扬道:“在北京忙着呢,我见到她的话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她。
徐立华又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
张扬知道母亲念叨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没有听见,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道:“上次你说大哥二哥他们都找到女朋友了,我还没见过呢!”
徐立华摇了摇头道:“他们喜欢就好!”
张扬从母亲的这句话中已经觉察到她似乎并不喜欢那两个未来的儿媳妇,在感情上,张扬和赵立军、赵立武兄弟俩还是比较疏远的,他并不关心他们的感情生活,在这个家庭中。他真正关心的是母亲徐立华和妹妹赵静。
提起赵静的事情徐立华不禁又愁上眉头,她颇感无奈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我只要说起她和丁斌的事情,她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丁斌的父亲是省委大干部,我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咱们怎么配得上人家?”
张扬虽然不喜欢丁斌,可母亲的这句话他也不爱听:“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什么门第观念。人家都讲究恋爱婚姻自由,赵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徐立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儿子,要知道过去张扬一直在这件事上保持着坚决反对的态度,想不到现在他居然有了转变。
张扬道:“妈,说实话,我是管不了她,反正我帮你看着,丁斌那小子但凡敢对不起小静,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徐立华不无嗔怪道:“你一个国家干部,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让人笑话!”
张扬点了点头。
徐立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今儿元宵节,他们爷三个怎么还没回来?”话音还没落,赵铁生走了进来,看到张扬,他乐呵呵招呼了一声。
张扬也礼貌的叫了声赵叔。
赵铁生是去看那块宅基地了,工程队也找好了,只等开春就破土动工,他现在对张扬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如果没有张扬,他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生活,这两年的生活转变他是真切感受到的,女儿上学,儿子上班,家里现在又要盖新房子,哪件事都是张扬一力促成。赵铁生道:“三儿,我网去看宅基地了,真好,打算在那里起底上八间两层小楼,到时候你俩哥哥有结婚的地方,你回家也有住的地方了。”
张扬笑道:“赵叔,您就别考虑我了。关键是你们住的舒服。我平蓦里都在江城,在江城也有房子。回春阳的时间很少。”
“这是你家,家里永远都有你的房子!”赵铁生现在说话也让人感到舒服了。
张扬笑道:“盖房子的事情你看着办吧,缺钱的话只管跟我说一声!”
徐立华慌忙道:“不缺钱,我和你叔算过,家里的积蓄应该够了!”
张扬道:“这件事我跟牛文强说过,钢筋水泥那些基本建材你们只管交给他去弄,施工队你们自己找,工钱我不过问,其他的事情我来结算。”
赵铁生听得欣喜无比,要知道张扬等于把盖房子的大部分开销都揽了过去。
徐立华可不想让儿子花钱,她摇了摇头道:“不成,你赚钱也不容易,还要留着娶媳妇呢。”
张删父二!“放心吧,我媳妇儿肯定比我有钱,将来我把自己。过公就行!”
赵铁生道:“还是三儿有本事,你两个哥哥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手指头。”
张扬当然知道他在奉承自己,他笑了笑道:“做饭吧,晚上我还得回江城!”
元宵节来到春阳的不仅仅是张扬一个,市委书记杜天野也来到了这座小县城,眼前的状况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春阳几乎到处都在搞建设小小的县城搞得就像一座建筑工地,和过去的整洁完全成了对比。
杜天野穿越春阳县城的过程中,遭遇了三次堵车,他一问才知道,春阳不但全城道路改造,还建设着小商品城和服装城两个项目,抛开这些项目的可行性不言,单单是从表面上就能够看出来,春阳的建设规发很差,缺乏条理性,搞得整个城市的交通秩序乱成一团。
杜天野这次是想去清台山,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张扬在内都不知道他会在正月十五来到清台山。
抵达青云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钟,天色开始黯淡下来,杜天野望着远方天空中的锦霞,长长舒了口气,不远处的紫霞观大门紧闭,老道士李信义正在闭关诵经。
杜天野慢慢走向青云峰顶的石屋,来到山石堆砌的围墙前,看到院中并没有人,院内的石灶炉火正熊,他转身望去,东边的小径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向山顶而来。
陈崇山肩挑着水桶向他的方向走来,每次挑水都要走上二里山路,陈崇山虽然身体康健,可毕竟年岁已经大了,走到中途就不得不落下水桶,一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背。
杜天野慌忙迎了上去。
陈崇山望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温暖,夹杂着几许难以描摹的感情。
杜天野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主动接过扁担挑起了那两桶水。他毕竟过去没干过这样的活,虽然年轻力壮,可是掌握不好水桶的平衡,才走了两步就泼出了不少的泉水。
陈崇山笑道:“要顺其自然。不一定力量大了才好!”他指点杜天野把握平衡的诀窍,杜天野学得很快,一会儿就似模似样,挑着两桶水来到院落中,将两桶水到入水缸中。
陈崇山道:“能让你这个市委书记给我挑水,我真是不胜荣幸!”
杜天野低声道:“应该的!”
陈崇山内心一怔,隐隐觉着杜天野的这番话有着别样的含义可究竟是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夜空中一轮圆月缓缓升起,银光洒满了整个青云峰,显得有些清冷,可陈崇山的内心是温暖的,他低声道:“才想起来今天是元宵节,杜书记
“叫我天野!”
陈崇山古潭般深邃的双目明显泛起了波澜,他抑制住内心的感情,低声而审慎的叫道:“天野,晚上在这儿吃饭吧?”
杜天野笑了起来:“天黑了,您老还打算让我摸黑下山啊?”
陈崇山也笑了起来:“我这就做饭,晚上有好多好吃的!”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我就等着尝尝您老的手艺,对了,水缸还没有满,我再去挑几挑水来!”
陈崇山也不再跟他客气,指了指刚才的小径道:“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下去,两里多地有一处山泉,挑了水尽快回来,到了晚上,山里还是有些野兽的。”
杜天野微笑道:“放心吧,一般的野兽我还能应付!”
虽然知道这附近山里没什么危险。陈崇山还是递给他一把柴刀作为防身之用。
杜天野担着水桶走远,陈崇山望着他魁梧的背影,不知为何双目忽然湿润了,他悄悄抹去老呆心底默默道:“邱敏,我们的儿子终于过来看我了,他来看我了!”
杜天野挑水回来的时候,陈崇山已经做好了四个凉菜,锅里炖着让鸡野蘑菇,香气随着夜风远远飘了出去。
杜天野一边向水缸里到水,一边笑道:“真香啊,用不着这么丰盛,咱们爷俩儿随便吃点就行!”
听到咱们爷俩儿这几个字,陈崇山激动地双手都有些发抖,他笑道:“过节了,着么都要多弄几个菜小雪前几天才走,不然你这次还可以和她见见面!”
杜天野道:“以后有机会的!”他帮忙把凳子搬好,然后从自己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两瓶清江特供:“咱们喝点儿!”
陈崇山重重点了点头道:“成,喝点儿!”
杜天野在小黑碗中到满了酒,先将其中一碗端给了父亲,他望着父亲饱经风霜的面庞,内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激动,从他出生起他就不知道这些上还有一位生父,直到不久前他方才知道,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开始的时候他对陈崇山这位生父是有些抗拒的,可听到母亲冯玉梅说起往事,才知道其中包含着这么多的曲折,才知道生父陈崇山也不知道还有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血脉相连,亲情是永远无法割断的,杜天野在来见陈崇山之前,内心也是无比矛盾的,可当父子真正见面之后,他才发现一切是如此自然如此亲切,他相信父亲一定明白自己知道了真相,有些事无需说出来,父子间的这种默契是天生的。
杜天野端起酒碗道:“我敬您,也为了庆祝咱们爷俩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节日!”
陈崇山跟儿子碰了碰酒碗,他将这碗酒一饮而尽:“天意弄人!”
杜天野低声道:“我明白,很多事是无法选择的!”
父子两人四目相望,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最终却都没有说话,同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老道士李信义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说老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好酒好菜也不叫我!”
杜天
李信义拎着一壶酒走了过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没有我这顿饭吃得都没有诗情画意”。
陈崇山心情大好道:“快来吧,没有你这个牛鼻子老道,还真不热闹!”
张扬提前一天到达了北京,去欧洲之前,他想要拜访一下干妈罗慧宁。自从文玲事件之后,他和文家很少联络,虽然罗慧宁表示并不介意,可张扬知道,这件事始终是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一个障碍。
张扬给罗慧宁打电话的时候,她在天池先生那里学习书法,自从文玲重新长眠不醒之后,罗慧宁反倒清闲了许多,她和文国权都没有再提起安乐死的事情。
罗慧宁挂上电话。
天池先生在一旁笑道:“谁的电话?。他在罗慧宁的对话中已经听出张扬要过来。
罗慧宁笑道:“张扬,他一会要过来”。
天池先生欣喜道:“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也很想这个小朋友!”
罗慧宁指了指桌上自己刚刚写好的那幅字道:“先生看我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天池先生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道:“你心境很乱,这样的状况下是写不出来什么好作品的”。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是不是因为文玲的事情?”
罗慧宁在老师面前并不隐瞒什么,她点了点头道:“虽然嘴上说已经接受了现实,可小玲毕竟是我的女儿,看到她刚刚苏醒又落入现在的境地,做母亲的心里又怎能不难过?”
天池先生道:“文玲的事情和张扬有关?”
罗慧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小玲的不对,我并没有怪张扬,可是也不知道怎样面对他,对他可能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
天池先生微笑道:“这是个心结,只有时间才能帮助你们解开!既然不知道怎样面对,为什么不选择回避?。
罗慧宁道:“我知道他心中也一定很难过,如果我避开他,只会让他更加难过,其实我早已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天池先生道:“也许见面之后,任何的顾虑都不存在了!”
说话的时候,门外已经听到汽车的声音,张扬开着春阳驻京办的桑塔纳来到了门外,他仍然没忘给天池先生带礼物,走入院落之中,先把礼物给天池先生送上,然后来到罗慧宁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儿子给干娘磕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今年没去给干娘拜年。
罗慧宁看到张扬给自己磕头,心中不觉一阵温暖,她把张扬搀扶起来:“傻小子,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
张扬道:“磕头拜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儿子给娘磕头更是天经地义,谁也不会说我巴结您!”
罗慧宁笑了起来,一旁天池先生也是抚须大笑:“张扬说得句句在理!”
张扬既然给罗慧宁磕了头,天池先生那里也是三个响头,天池先生是罗慧宁的老师,辈分摆在那里,给老先生磕头可不算什么栽面子的事儿。
罗慧宁封了个一千的红包给张扬,天池先生送给张扬自己手书的扇面儿。
天池先生请他们在茶室饮茶的时候,张扬把自己即将前往欧洲考察的事情告诉罗慧宁。罗慧宁有些惊奇道:“真的很巧啊,我也要随同你干爸去英国访问!”
“什么时候?”
“三月四号到八号!”
张扬算了算时间,自己刚巧在英国。
罗慧宁道:“不过想来是没多少机会见面的,你干爸要在英国几个城市片刻不停的访问,还要和英国政要会谈。”
张扬道:“我是为了招商,我接触的都是些欧洲企业主管,您说的政要,我倒是想见,可惜没那级别。”
罗慧宁笑了起来:“这样,我去英国之后,如果有空,我会和你联导,对了,你们的行程安排有没有定下来?。
张扬道:“明天晚上的飞机,我没出过国,两眼漆黑,只能跟着团队走,听说到了欧洲,我们的手机啥的全都不顶用了,不过到那边有人接待,大使馆方面应该会帮忙做出安排
罗慧宁道:“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现在经济越来越全球化,不了解世界经济的整体发展,就不可能搞好国内的建设!”她和张扬说了几句。接近中午的时候,起身先行离去,她还要去康复医院探望女儿。
张扬将罗慧宁送到门外。目送罗慧宁远走,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虽然罗慧宁对他仍然很亲切,可总是觉着其中有一层隔阂。
天池先生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怎么?好像你有些不开心”。
张扬点了点头道:“先生目光如炬,我什么事儿也瞒不住您”。
天池先生道:“因为文玲?”
张扬道:“先生应该知道,当时玲姐出事的时候,是为了躲开我”。
天池先生微笑道:“事情既然过去了,又何必始终纠缠不放,你还嫌世上的烦恼不够多,还要自寻烦恼?。
张扬道:“只可惜我没有先生的胸怀,很多事还是看不开想不透”。
天池先生和他一起返回院子,张扬发现昔日镶嵌在墙上的拓片都已经不见了。
天池先生从他的目光中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低声道:“陈雪和我一起把所有拓片整理之后,我发现那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前拆下来,埋在了后山
“先生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天池先生道:“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看会有不同的感触。很多事物,取决于你所采取的角度。对拓片,我关注的是书法本身,陈雪关注的是历史,你关注的是拓片的来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文玲关注的是什么?”
张扬内心一震,此时他方才意识到,其实天池方;二怎多事都看的很清楚。只是他直没有点破。张扬当烈划四上玲关注的是什么?她关注的是拓片上所记载的武功,可文玲为何会对武功拥有如此的兴趣?难道她也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经历?这一切随着文玲的沉睡已经无法得到解答了。
天池先生又道:“你和你干妈之间,因为文玲的事情而产生了一些隔阂,既然隔阂已经产生,也没必要刻意去消除,我相信,这种隔阂并不会长久存在,我看得出她关心你,也没有将文玲的事情归咎到你的身上,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张扬衷心道:“听先生一席话,我茅塞顿开!”
天池先生抚须笑道:“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张扬回到春阳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于小冬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网巧春阳县县长沙普源,副县长徐兆斌都在北京公干,听说张扬来了,他们两人都等着张扬一起吃饭。
张扬来到包间,连连道歉,笑着拱手道:“让几位领导久等了!”
沙普源笑道:“张主任别客气了,你才是我们上级领导,我们等你是应该的。”
张扬听着这句话心里很舒服,可嘴上仍然谦虚道:“沙县长是正处级干部,我才是个副处,您就别寒碜我了!”
沙普源道:“我这个正处管理的是春阳,您这个副处管理的是咱们整个江城的招商工作,我今年都四十三了,等你到了我这今年龄,肯定已经是省部级领导了。”
张扬笑道:“省部级,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他硬把沙普源拉到首座坐下,自己挨着沙普源的左手坐了,徐兆斌坐在他的对面。
农家小院的生意越来越清淡了。看来每个饭店都有由盛到衰的过程,开始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顾客是经营理念出新,任何事情都会有审美疲劳,于小冬在饭店的经营上并不在行,老守着张扬过去搞过的一套,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改变,所以生意清淡下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好在饭店整体上还是盈利的。
张扬走进饭店的时候已经看出生意今非昔比,微笑道:“农家小院的生意大不如拼了,老是那些菜,不换花样,北京人吃腻了。”
于小冬道:“顾小姐也已经撤资了,现在饭店的所有权都属于我们春阳县政府!”
徐兆斌道:“于小冬,你应该转变一下经营方式了,别说北京人,我虽然不常来,你们的菜谱我几乎都到背如流了
沙普源笑道:“我吃着还不错,这北卓大饭店我吃了不少,可吃来吃去还是武们驻京办的饭菜最为地道
张扬呵呵笑道:“人家沙县长这才叫地方保护主义,就向着自己人说话
于小冬道:“我正在和一家东北的饮食公司谈合作,如果谈成了,就把农家小院改成东北菜馆,最近东北菜又火起来了。”
张扬对饭店的经营已经没多少兴趣,拿起酒杯和沙普源他们同干了一杯酒道:“前两天我回春阳,发现春阳的变化很大,整个春阳到处都在搞建设,县城被弄得面目全非,春水河两岸的植被破坏也很厉害。”
沙普源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吗,现在的春阳看起来就像一个建筑工地,我看着都心疼!”
张扬笑道:“你是县长,不要告诉我春阳的建设跟你无关!”
沙普源指了指徐兆斌道:“兆斌可以帮我作证,现在我们春阳县是一言堂,我这个县长说话不算”。沙普源对县委书记朱恒的怨气由来已久,在北京,在张扬面前他能够肆无忌惮的说出来,足以证明他对朱恒的不满已经到了临界点。
徐兆斌马上附和道:“沙县长说得没错,我们的这个朱书记很有魄力,他提出一年要让春阳变个样,要争取成为江城第二个县级市,要成为江城下属各市县的经济收入前三,要把春阳打造成现代化的城市徐兆斌很狡猾,他说的这些话既迎合了沙普源,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些话的确是县委书记朱恒亲口说的,他只是转述一下,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妥。
沙普源似乎有些喝多了,拍了拍桌子道:“抓经济搞建设是好事,可谁也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缺少总体规刮,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不信这样能够做好领导工作
张扬对沙普源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的圆滑世故不在徐兆斌之下,他在自己的面前发出这番牢骚,无非是想利用自己打击朱恒,张扬对朱恒没多少好感,如果在过去说不定他已经跟着表态,甚至会打抱不平了,可现在的张扬已经在体制中锤炼的有了相当的火候,他轻易是不会表态的,而且他的工作范畴是招商,干涉春阳县的领导工作,那早就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徐兆斌一边苦笑一边悄悄观察着张扬的神情。
张扬道:“咱们喝酒不谈政事,来!干杯,沙县长有啥问题,可以去找市领导反映。要不,我回头把杜书记的电话留给你。
喜季筋罪窑凯黯穆他呵联了咋:糯记万机,哪有时间听我的意见,来,咱们不谈这些,祝张主任一路顺风!”
张扬道:“我可是坐飞机啊,顺风逆风我都不喜欢,那啥,你还是祝我一路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