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安语晨并没有返回香港,张扬联系过她的父亲安德铭之后马上证实了这一点,安德铭对女儿表现的相当放心:“张扬,她昨天上午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要去爬山玩,清明节的时候会在清台山等我们。”
张扬并没有多说话,心事重重的放下电话,安德铭看来对他女儿的真实情况并不清楚,安语晨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根据李信义描述的脉象,张扬当初利用霸道的内力强行为她打通的临时经脉只怕即将闭塞,张扬后悔到了极点,如果当初自己再细心一点,再对她多一些关心,就能够察觉她的异样,自己不该离开春阳,无论怎样都要见她一面再走。
张扬返回南锡之后,始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别人都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最后还是一致推举常海心过来看看。常海心本不想来,可是她心中又的确关心张扬的一切,虽然她无数次下决定想要割断和张扬之间的一切联系,张扬离开南锡的这段时间,她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明白自己这辈子只怕是离不开他了。
常海心轻轻敲了敲房门,房门并没有关,开了一条缝。
张扬没好气道:“谁?”
“我!”听到常海心的声音,张扬叹了口气,低声道:“进来!”
常海心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满面愁容的张扬,她反手将房门关上,走了进去,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拿起张扬的茶杯,为他换了茶叶,泡了一杯新茶,重新放在他的面前,无声的举动却将她对张扬的关心和体贴表露无遗。
张扬道:“小妖出事了!”常海心发出一声惊呼,凭直觉她感到肯定不会是小事,否则张扬不会表现的如此沮丧。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个倾听者,张扬也不例外,他低声道:“小妖天生绝脉,我一直都在寻找救治她的方法,可我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途径,我本来自以为医术冠绝天下,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很多时候,我仍然无力挽回,我无法让嫣然的外公死而复生,我也阻止不了李同育流血而亡,现在连小妖也……”张扬说到这里,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难过,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海心默默靠近他,从他的身后将他抱住,用她柔软而温暖的怀抱慰藉张扬的内心。
张扬道:“她看出我上次救她已经倾尽全力,也知道我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她不想我为她冒险,竟然选择默默离去。”
常海心小声道:“因为她爱你!”张扬身躯一震,其实他早就明白这个事实,安语晨对他的感情不可谓不深,从他在黑山子乡初涉仕途,一直到现在,只要张扬需要,任何时候,安语晨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付出,她对他绝不仅仅是徒弟对师父的感情,也早已超出了友情的界限,张扬怎能不明白?
常海心能够理解安语晨,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柔声道:“为什么不去找她?”
张扬黯然道:“我找不到她,我找遍了一切可能知道她消息的人,真的找不到她。”
常海心道:“她既然决定走,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如果我是她,最难以割舍的人只会是你,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她有没有向你说过什么?”
张扬道:“她隐瞒的很好,我甚至没有听出任何的异样。”
常海心道:“过去呢?她有没有说过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经常海心提醒,张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一次安语晨在他家中聊天,曾经说过,她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要趁着还走得动,要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还要去西藏,还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
安语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变得越发清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了,我宁愿死在喜马拉雅山的冰峰之上,永远永远被冰封冻在那里,我很爱美,我不想变成白骨累累的样子……”
张扬惊呼道:“她去了西藏,去了珠穆朗玛峰!”
常海心充满诧异的望着张扬,张扬激动无比道:“一定是,一定是!我现在就去找她,来得及,我应该来得及!”他站起身,抱住常海心,用力在她的樱唇上亲吻了一记:“谢谢你海心!谢谢你!”常海心一张俏脸羞得通红,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张扬走出办公室,他冲向隔壁的房间,还没有到常凌峰的办公室内,他就大声叫道:“凌峰!凌峰!”常凌峰正在办公室内和萧苕敏商量省运会的事情,自从他来到南锡之后张扬基本上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都交给了他,常凌峰真是无可奈何,自己上辈子应该欠了他什么,他指使自己工作从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萧苕敏看到张扬冲入房间内,她笑了笑,向常凌峰说了声,又和张扬打了个招呼,知趣的告退。
萧苕敏刚走,张扬就激动无比道:“凌峰,我得出去一阵子,你得给我盯着!”
常凌峰直愣愣的看着张扬,这厮从来都是那么风风火火,回到南锡连半天都没有,这就要出去,常凌峰道:“张大主任,你出去这么多天刚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工作,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又要出去,现在几月份了,我想不要我来提醒你了吧?”
张扬道:“四月份!管他几月份,省运会还早着呢!”
常凌峰道:“十月份开幕,你跟我说早着呢?满打满算还有半年,咱们不仅仅要面临一个省运会,还有经贸会,老大,拜托你认真点行不行?”
张扬道:“我必须要出去!”
常凌峰道:“去哪儿?去几天?”
“西藏!怎么也得二十天吧!”
常凌峰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你开玩笑?对了,是开玩笑,今儿四月一号,愚人节!”可他马上看出张扬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你没开玩笑?认真的?”张扬点了点头。
常凌峰道:“你就这么走?说走就走?把南锡这边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张扬道:“凌峰,你了解我,打天下我在行,可治理天下我不成,现在舞台我都给搭起来了,真正该唱戏的时候应该你来主持了。”
常凌峰道:“你当初把我弄来的时候怎么说的?说是让我帮忙,我是帮忙,不是主事!”
张扬道:“有分别吗?现在我要你帮忙,帮我这个大忙,你是我哥们不?”
常凌峰道:“你就不能不知等采集圣火的时候再走不行?”
张扬道:“不行,小妖等着我去救命,我必须要去,而且马上就得去,去晚了,只怕要给她收尸了。”
常凌峰听说安语晨有事,顿时明白张扬为什么要急于前往西藏,他低声道:“她去了西藏?”
张扬道:“十有九八!”常凌峰道:“那就是你还不能断定,为了一件还没完全断定的事情,你就要千里迢迢往西藏走一趟?”
张扬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走一趟,凌峰,如果失踪的换成章睿融,你会怎么做?”
常凌峰叹了口气道:“你去吧,我算看清你了,什么官职,什么权力,和美人相比,那是统统要靠边,不过安语晨也是我朋友,这次我帮你。”
张扬抓住常凌峰的手用力握了握,他又道:“这边有这么多人帮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说完这句话,他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常凌峰望着这厮的背影,充满无奈的摇了摇头,张扬只要做出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扬来到楼下的时候遇到了前来报到没多久的粱东平,粱东平已经被常凌峰安排在宣传科了,因为张扬的特别关照,所以常凌峰对他十分的客气,还将体委宣传科交给了他,粱东平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已经初步找到了一些感觉,准备要好好在南锡体委工作了。
粱东平见到张扬,免不得要打声招呼,说两句感谢的话。
可张扬哪有时间跟他絮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东平,我有急事得出门,改天咱们再聊。”粱东平愕然看着他,张扬来到自己的吉普车前,拉开了车门,刚一启动,常海心就出现在车前,从旁边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常海心道:“你干什么去?”
张扬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去西藏!”
常海心道:“去西藏?就你这破车?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今天没发烧吧?”
经常海心这么一说,张大官人这才冷静了下来,的确,去西藏路途遥遥,道路艰险连点准备都没有,开车就想走,根本不现实啊,别的不说,就这辆吉普车,半路抛锚他也处理不了。常海心柔声道:“欲速则不达,想去西藏可以,不过要找一辆好车。”
张扬心说我这一时半会的去哪儿找好车去,因为安语晨的事情,张大官人对很多事情都无暇顾及了。
(中)
常海心道:“去赵天才那里!”她看出张扬因为过于关心安语晨的安危,所以思维相当混乱,当然这也表现出张扬重情义的一面,常海心现在对他也是极其的了解,张扬对哪个女孩都是这样,情深义重,当初她因火灾毁容,张扬也是如此。爱一个人之前可以选择,可是一旦爱上却是没有选择的。
常海心所有的感情都系在了张扬的身上,她已经认命,柔声道:“你不用着急,先冷静下来,就算去,也要有个准备。”
张扬道:“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我害怕她出事,如果小妖出了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常海心知道以张扬这样的状态,绝不适合一个人前往。
来到赵天才的修理厂,张扬马上就明白常海心要他来这里的用意,常海龙新买的丰田霸道正在他这里做首保,工欲善必先利其器,前往一路之上路况复杂,没有一辆好车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常海龙的这辆还没跑完磨合期的越野车就被无偿征用了。
赵天才听说张扬要去也是惊诧不已,他和常凌峰开始时的反应一样,都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张扬开了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可很快他就弄明白了,张扬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张扬围着那辆丰田霸道转悠的时候,常海心已经开始做赵天才的工作:“天才哥,张扬要去!”
赵天才道:“真的?”
常海心点了点头道:“我打算把我二哥的霸道借给他用,反正我二哥在京城忙活呢,最近也用不着。”
赵天才笑了笑:“你家的事儿,我管不着,他要开,海龙肯定不会说什么。”
常海心道:“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你说他这么慌慌张张的前往,人生路不熟的,而且最麻烦的是他对车的性能一点儿都不懂,万一路上车子出了什么故障,你说该怎么办?”
赵天才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常海心这厮在给他作动员呢。说心里话,赵天才还真舍不得这汽修厂,刚刚才把工厂理顺,现在要走,肯定得造成不少的损失,可是他和张扬那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当初如果不是张扬,他现在哪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国内,而且还拥有了自己的汽车修理厂。赵天才道:“要不,这么着吧,我跟他一起过去。”
常海心没说话,唇角却已经露出了笑容。
张扬走过来道:“海心,那我就把这车给开走了,回头你跟你二哥说一声。”
常海心道:“说什么?你用,他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赵天才道:“张扬,我跟你去!”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嘴唇,虽然他胆色过人,可是一个人前往,漫漫万里征途,一个人也十分的寂寞,如果有赵天才作伴,当然最好不过,而且赵天才不但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一位出色的技师,途中车辆就算出小毛病,赵天才也可以轻松搞定,所以张扬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这汽修厂……”
赵天才笑道:“上轨道了,我应该可以离开,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等我回来再解决。”
张扬道:“那,咱们稍事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赵天才道:“不能太急,前往必须要准备,给我八个小时,来准备必需用品和规划路线,咱们八小时后出发!”
张扬道:“可我真的很急!”
赵天才道:“我给你一个建议,把周山虎给叫上,这小子虽然刚拿驾照,可车开得真是没的说,咱们三个一起上路,轮换开车,绝对要比你一个人赶路要快得多。”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张扬,既然决定要去,一切都听我来安排,咱们不但要到,而且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张扬听从赵天才的建议,把周山虎也招了过来,利用赵天才做准备的这八个小时,张扬几乎联系了认识安语晨的每个人,让他们一有安语晨的下落,马上就和自己联系。
当晚六点,张扬和赵天才、周山虎一行驾驶着常海龙的那辆丰田霸道向挺进,因为张扬心系安语晨的安危,所以一路之上他们几乎未做停歇,每天都是三人轮换开车,还好三人驾驶技术都不错,体力也都很好,周山虎更是一个天生的驾驶员,丰田霸道的性能本来就非常优秀,再加上有赵天才这个优秀的机械师,一路之上倒也顺利。相对来说,张扬开车的时间反倒少一些,因为大家都考虑到张扬现在比较着急找到安语晨,而这一路山路居多,险象环生,速度太快肯定无法保证安全。
随着接近,张扬的心境总算变得平和起来,以他们的速度,就算安语晨提前几天出发,也不会甩开他们太远,按照赵天才的说法,如果再继续这样赶路,搞不好会超过安语晨,把安语晨落在身后。
安语晨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张扬合上手机,汽车已经行驶在川藏交界的金沙江大桥上。赵天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道:“经过这座大桥之后就算正式进入了,晚上咱们可以休息一下。”
开车的周山虎道:“今晚可以住旅店了吧,好几天没洗澡了,真需要好好洗个澡。
张扬没说话,他向外面望去,山势起伏,川藏公路和滇藏公路在此交汇,他们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的拉乌山,进入澜沧江峡谷,跨越晚宴的澜沧江,从高耸云天的垭口极目远眺,川藏公路和澜沧江宛如两条晶亮的四代,缠绕在千山万壑之间,时隐时现。越野车翻越东达山,经左贡邦达翻越怒江山,途径九十九道拐,下行到怒江边的小城八宿。
八宿只有一条小街,他们在小街上找到了一家相对干净的宾馆,赵天才和周山虎一进店就急着钻进去洗澡,张扬却拿着安语晨的一张照片去老板那里询问。这一路之上,张扬几乎在每个投宿的客栈都会这么做。
客店老板是个汉族人,看了看那照片,摇了摇头。
这时候,两名身材魁梧肤色黧黑的藏族男子来到张扬的身边,眯起眼睛看着张扬手中的那张照片。
张扬抱着一丝希望向他们道:“老乡,有没有见过?”
两名藏族男子对望了一眼,呵呵笑了一声,其中一人道:“漂亮!”
张扬叹了口气把照片收起,上楼梯的时候,一名汉族男子跟了过来,低声提醒他道:“哥儿们,第一次来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第一次来!”
那汉族男子道:“跟藏族人打交道要小心,不是每个人都像报纸上宣传的那么淳朴!”
张扬笑道:“谢谢提醒!”
那人又道:“最近安久拉山垭口有人抢劫,你们经过那儿的时候留意一些。”
张扬再次表示感谢,他们入藏的途中,也听不少人说,这一路治安不好,可他们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其实遇到了危险他们也不怕,张大官人正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积攒的郁闷呢。
回到房间内,周山虎已经洗完了澡,正躺在床上摁着遥控器,他调来调去都是藏语台,周山虎很郁闷的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天哪,这电视就一个台!”
赵天才哆哆嗦嗦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我靠啊!居然没热水……”
周山虎笑道:“你将就点吧,能有水洗澡就不错了。”
张扬也去冲了个澡,听到外面两人的说话声,赵天才叹了口气道:“看来又没打听到消息。”
周山虎道:“可不是嘛,咱们这一路问过来,根本没有人见过她,你说会不会咱们找错地方了,人家压根没来。”
赵天才道:“无论她来不来,反正咱们来了!我过去早想着能来玩玩,这次刚好有了机会。”
周山虎道:“你看到啥了?反正我啥都没看着,一天到晚就赶路了。”
赵天才也跟着叹了口气。
张扬在里面听着,心里也有些惭愧,这些天,他只顾着催促大家赶路,路上再好的美景也没有停留一下让大家欣赏,随着目的地的临近,张扬心中的希望也在不断减弱着,他也怀疑安语晨根本没到来,如果她来了,不会一点音讯都没有。张扬洗完冷水澡,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一边把头发擦干,一边将上楼时听到的话告诉了赵天才他们。
赵天才道:“一路上都说有抢劫,咱们也没遇到一个。”
周山虎笑道:“我巴不得遇上几个劫匪才好,上了高原,我就感觉闷得慌,要是有劫匪,刚好让我练练手!”
张扬道:“别扯了,走,下去随便吃点,明儿一早起来赶路!”这些天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风餐露宿,很久没好好吃一顿了。
(下)
虽然宾馆里本来就有饭菜准备,可赵天才建议还走出去看看,既然来到西藏,怎么都要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藏区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多,这条小街上反倒是川味菜馆居多,大都是为了满足络绎不绝的入藏旅游者。
三人身体素质都很出色,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什么高原反应,因为担心住宿的地方不安全,贵重的东西都由周山虎背着,他背着十多公斤重的背囊仍然健步如飞。张扬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到处看看,兴许可以遇到安语晨,这些天来,他始终有个直觉,认为安语晨是一个人驱车前往西藏,所以他也选择了驱车前往,以免和她在途中错过,可是他们如今已经入藏,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安语晨的影子,张扬开始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他们在街角处发现了一家藏民开得饭店,从门口停靠的车辆来看,生意是相当的不错,他们来到饭店内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赵天才点了几道西藏特色菜,氽灌肠、爆焖羊羔肉、蒸牛舌、还有大块的牦牛肉。
赵天才叫了青稞酒,张扬嫌青稞酒没劲,让周山虎拿出两瓶茅台,喝酒的时候,他们喝酒的时候,邻桌的几名藏民不停向他们张望。
赵天才发现了这一点,低声向张扬道:“那几个藏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张扬淡然笑道:“管他呢,咱们吃咱们的他们不惹咱们便罢,如果敢惹咱们,一样揍得他们找不着北!”张扬留意到其中两名藏民正是他在客栈遇到的那两个。
周山虎颇为羡慕的看着那些藏人腰间悬挂的藏刀,低声道:“人长得不咋地,可刀真好看,回头得弄几把带回去。”
张扬道:“等到了拉萨,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赵天才端起青稞酒道:“咱们长途跋涉顺利来到西藏,来,哥几个共同干一杯。”
张扬抗议道:“你这酒度数太低,这也叫着干杯,欺负人是不?”
赵天才笑道:“我酒量不行,喝这刚好!”
张扬也不是真的和他一般计较,笑了笑,端起酒杯居然真的将那一玻璃杯白酒给干了,赵天才也将那杯青稞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周山虎道:“我就佩服张大哥!”
张扬笑道:“佩服我什么?”
周山虎道:“佩服你为人,佩服你酒量!”
赵天才道:“我也佩服他!”
张扬道:“你佩服我什么?”
“为了一个女孩子能万里迢迢找到西藏来,真走到杳至圣!”
“讽剩我?”
赵天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绝对没有!”他是真没有讽刺张扬的意思,其实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张扬为了顾佳彤就将纽约州搅得天翻地覆,眼前的一幕让赵天才感到非常的熟悉。
此时外面传来雨点敲击窗户的声音,周山虎跑出去看了看,转回来告诉他们,下冰雹了。
张扬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再度沉重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天气突变耽误了行程。
赵天才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劝慰道:“不用担心,两天内咱们就能够抵达拉萨。”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的时候,张扬就已经起床,听到动静周山虎也爬了起来,赵天才仍然睡着,张扬去拍了拍他,赵天才呻吟了两声,张扬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处火烫,赵天才不巧病了,张扬让周山虎拿来药包,找了些药给赵天才服下。赵天才吃完药之后,长舒了口气道:“没事儿,咱们接看上路。”
三人来到外面,冰雹已经变成了小雨,拉开他们的越野车,先把后座放倒,铺好毯子,让赵天才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周山虎负责开车,张扬在旁边指路。
整条道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蹦镯行进,因为小雨越下越急,道路又颠簸不平,周山虎把车速放得很慢,张扬目力超强,他全神贯注的盯住前方,不时提醒周山虎需要注意什么。
经过前方的泥泞山路,海拔也在不断提高,根据路标显示,他们距离安久拉垭口已经越来越近。因为张扬之前听说过这里有劫匪出没,所以格外小心,前方的山路愈见狭窄,大约二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满是泥泞的吉普车,车后放着反光标志,有一条身穿藏袍的男子站在那里向他们挥舞着双臂。
周山虎放缓车速,低声道:“好像有些不对!”
张扬道:“没事儿,开过去看看!”
在距离前方五十米友右的地方,张扬让周山虎把汽车停下,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地面非常湿滑,不少的地方都结满薄冰,那名藏民朝着略嫌生硬的汉语道:“抛猫了,兄弟帮忙推一堆!”
张扬看了看周围,那名藏民似乎并没有同伴,他点了点头,向那辆吉普车走去,没等他走近那辆吉普车,那藏民忽然动作起来,从腰间抽出藏刀,倏然向张扬的腰腹部抵去,他应该没想伤害张扬的性命,只是想将张扬制住,利用他来要挟车内的其他人。
张扬一直都在提防着这名藏民,对方的藏刀刚刚抽出,张大官人的右拳已经奔雷一样砸向他的面门,那名藏民闷哼了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藏刀也落在了一旁,吉普车的后门打开,从车内窜出两道黑影,车下也又三人翻滚而出。
从吉普车内冲出的两人赫然是张扬在客栈中遇到的那两名藏民,他们手中都拿着猎枪,二话不说,抬起猎枪照着张扬当胸就射,蓬!蓬!两声枪响,两名藏人以为肯定要打中张扬,可张扬的身躯却鬼魅般消失了,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张扬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双拳几乎在同时击中两人的腹部,将两人打得瘫软了下去,剩下三名劫匪并没有枪械,他们挥刀向张扬冲去的时候,周山虎也跑过来增援,他和张扬合力,三拳两脚就将三名劫匪放倒,这帮劫匪显然没有遇到过这么强悍的过路客,张扬制住他们的穴道,周山虎把他们的吉普车靠到道路旁。
赵天才也从车上下来了,他裹着大衣,走过来逐一在劫匪的身上踹了一脚,觉着还不解恨,每人脸上又吐了一口唾沫。
周山虎忙着把他们的藏刀都给收缴了,乐得合不拢嘴:“张大哥,这下不用花钱买刀了!”
几名劫匪面如土灰,他们之中又两人专门从八宿盯到这里,想不到盯上了三个瘟神。
一名张扬在客栈中遇到的藏人结结巴巴道:“饶呢……”饶呢……大家是自己人……”他看到周山虎和赵天才两人把他们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给收缴了,以为今天遇到了同道中人,对方黑吃黑。
张扬啐道:“去你妈的自己人,我们这是替天行道!”他向赵天才道:“把值钱的东西留下,这几个狗曰的全都弄到车上,然后把车给推到悬崖下面!”张扬有意在吓唬这几名劫匪。
几名劫匪吓得差点尿裤子,那名刚才说话的藏人道:“好汉饶命,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张照片……那张照片……”
张扬微微一怔,他想起曾经在旅馆内拿着安语晨的照片询问消息,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难道安语晨也从这路段经过,遭遇了这些劫匪,如果他们胆敢对安语晨下手,自己绝对放不过他们,想到这里,张扬一把就揪住那名藏民的耳朵,大力拖拽之下,那名藏民的耳朵肌肤都被撕裂,鲜血流了出来,他惨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照片上的那女孩前天从这里经过,当时我们看到她漂亮想下手,可是拉吉过去搭讪探听她虚实,被她给痛揍了一顿。”拉吉就是他身边的一名藏民,那藏民苦着脸道:“她比你还要凶,我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被她赏了两记打耳光,还把我的藏刀和天青石手链给抢去了!”
听到这话张扬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们没有欺骗自己,一定是小妖从这里经过,这帮蟊贼也真的不开眼,居然想抢劫安语晨,安语晨什么人?清台山悍匪安大胡子的孙女儿,她的家族就是强盗出身,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强盗的血液,抢她,她不抢别人都是好事儿。
周山虎毕竟是孩子心性,把几名劫匪弄到车里,然后用自喷漆在车上喷上了车内有劫匪五个大字。反正张扬点中了他们的穴道,十二个小时之内不会解开。
赵天才和周山虎将这些劫匪身上、车上的财物掠劫一空,反正都是不义之财,黑吃黑也吃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