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不少酒,但是,我没有喝醉,我一眼看到这块赌石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注定不是一块平凡的石头。
我蹲下来,看着料子,料子的皮壳发白,很多裂,那个裂痕啊,就像是干旱太久,已经皲裂的大地皮肤似的。
李玉丽蹲下来,奇怪地说:“小军啊,这料子裂也太多了吧?这,还能出货吗?”
不仅仅是李玉丽,燕姐也蹲下来,看着料子,揪心地说:“他妈的,帝王裂也差不多这德行,哎,我说,陈玉军,你啥意思啊?拿这种料子出来糊弄我们呀?”
陈玉军立马啧了一下,笑着说:“赌石嘛,得赌呀,看的见,咱们就赌,看不见,咱们就不赌,什么叫糊弄?是不是小军老弟?”
我点了点头,陈玉军说的对,赌石就是这么回事,你看的到,你就赌,你看不到,你就别赌,没人强迫你。
我跟李玉丽说:“嫂子,你,好好看看石头。”
李玉丽点了点头,满脸的认真,把自己之前的轻视之心都给收敛起来了。
她拿着手电筒,在料子上打灯。
这灯一上,一片红。
她赶紧笑着说:“哟,带春啊……”
我听着就摇了摇头,这那是春啊,她看错了。
看到我摇头,李玉丽立即就知道,自己看的有问题了。
她赶紧说:“从皮壳看,像是莫西沙,莫西沙白盐沙,这沙砾感跟足啊,翻砂也翻的很匀称,从皮壳判断种水,这必然是冰以上了,你看,都起荧光了,但是,这个色,我有点分不清了。”
李玉丽说完就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我拿出来烟,燕姐赶紧给我点烟,我抽了一口,摸着料子,李玉丽说的都对,料子是莫西沙的,翻砂,很匀称,料子的种水很好,莫西沙种水料,典型的。
但是,这料子发红,这是底色,还是什么色,李玉丽没判断清楚。
我看了一会,我可以确定,不是底色,也不是肉质。
我严肃地跟李玉丽说:“嫂子,记住了,这个,不是底色,也不是春色,而是雾色。”
听到我说雾色,李玉丽跟燕姐都十分惊讶。
燕姐震惊地说:“我靠,雾色?这么浓?”
李玉丽也奇怪地说:“是啊,这要是雾色,这也太浓了吧?我还从来,没见过,这雾色,比底色还要浓的,我是看不出来。”
我笑了笑,这就是经验。
李玉丽虽然聪明,但是经验不足,见的石头,有限,这世界上,什么样稀奇古怪的石头都有,就跟人一样。
什么是雾呀?这个所谓的雾呀 就是存在于翡翠原石皮壳与内部肉质之间的一层半氧化风化的硬玉,可以说它算是翡翠,但却不是真正的翡翠,是风化壳到未风化的肉质的一个过渡。
是一种硬玉矿物蜕变质的结果。
雾色深厚和皮壳还有翻砂也有关系,雾色和料子的肉质息息相关,好的肉质一般才会诞生好的雾色,两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好的肉质在翡翠原石的皮壳上可以观察出来,翻砂均匀,皮壳油腻的东西,雾色出来也一般均匀。
我拿着手电,打在料子的皮壳上,那鲜红如血的颜色,立马就出来了。
我说:“知道为什么这色那么浓郁吗?”
李玉丽摇了摇头,一脸求知地表情看着我。
我严肃地说:“因为底子太干净,没有杂质,没有杂色,纯净如水,所以,那红色的雾色层,就会被放大,这种雾,有一个特有的名词,叫做,牛血雾。”
听到牛血雾,李玉丽十分惊奇,笑着说:“你说的真对,这颜色,就跟我们农村杀牛的时候,那血一样。”
我点了点头,我说:“你说的对,牛血雾如凝结的牛血一样,出现牛血雾的翡翠原石,其内部玉质一般都会发灰,而且还会裂多、色偏、癣多。红雾包着的玉质其绿色都会偏暗,易跑皮与穿地。因此红雾跑皮的翡翠内部玉质“十红九灰”。”
听到我的话,李玉丽很失望地说:“噢,你的意思是,这料子,不能赌了?”
我笑了笑,我没急着说答案,而是饶有兴趣地调侃着说:“嫂子,你觉得,能赌还是不能赌啊?猜中了,有奖励。”
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着李玉丽,等着她猜你。
李玉丽倒是满脸严肃地,她知道,我在考验她呢,这也算是跟我学了这么久的第一次考验吧。
这是个大考验,一般人,是不敢下判断的。
我要考验的,也不是李玉丽的专业知识,而是对于赌石的悟性。
过了一会,李玉丽咬着牙说:“我觉得,能赌……”
听到李玉丽的话,所有人都很意外,燕姐皱起了眉头,有点搞不懂地说:“不是,不是……我说,他不是说,这料子,十红九灰吗?那你还觉得能赌?赌个毛线啊?”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李玉丽却认真地说:“是啊,十红九灰,但是,这不还有一个其他的可能吗?赌石,赌石,讲究的不就是一个赌性吗?”
这话,说的我爱听,不得不说,李玉丽,是个真聪明的女人,真的,悟性极高。
我竖起大拇指,虽然没说话,但是,夸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李玉丽高兴地撩起来头发,咬着嘴唇,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娟笑着说:“嫂子,你可真厉害,小军哥可从来在这方面不夸我,总是骂我,说我没悟性,但是你可真厉害,你看,他都给你竖起来大拇指了。”
李玉丽笑着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赌石有风险嘛,一刀穷一刀富,我要是输了,也有可能是弄巧成拙了,到时候,大家别笑话我。”
所有人都笑了笑,都是佩服,没有人笑话。
李玉丽也只是谦虚,因为,她懂一件事。
内行看种,外行看色,这料子,翻砂,起荧光,又他妈是莫西沙的料子,种水肯定高啊,这高的,血雾都格外的映衬出来了,这想输,也困难啊?
我笑着拍着李玉丽的肩膀,霸气地跟她说了一句话。
“嫂子,看中了,放手去赌,输赢,我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