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竟然发了信号,习初北很意外,对面的人显然也很意外。
“他们是什么人,找你的还是找我的。”白越在黑暗中不动,低声道:“不对,肯定是找你的,我没仇人。”
我心地善良,为人和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有仇人。
这话若是对简禹和沈烨说,大约会得到两个白眼,但是习初北却道:“是我连累了你。”
这么实诚的小伙子,白越都不好意思进一步调侃了,只好严肃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对方是什么人?”
“不能确定,可能是十二族的人。”习初北道:“我怀疑他们把你当成了古兰丹。”
白越无语:“就算是追公主回去,为什么上来就下杀手。”
习初北道:“十二族里也有不同分派,古兰丹逃婚,是他们的耻辱,也有激进一些的势力觉得要清理门户。”
我真是倒霉,白越点点头。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习初北道:“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往回跑,我们没出来都远,我能把他们都解决,然后去追你。”
习初北倒是很有自信,但是白越不行,对方也发了信号,万一他们还有援兵呢。
“我不走。”白越道:“我有办法。”
刺杀者就在十米开外,还在慢慢靠近,白越竟然不慌,她从怀里摸出一点东西,打开,抛洒在空中。
习初北忙捂住口鼻,翁声道:“你干什么?”
那看起来是白色粉末,但是抛洒在空中之后,就看不见了。
白越又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拿了两粒药丸,自己吃了一颗,给了习初北一颗。
之前谢平生在自己家里又是杀人又是挖坑,周围邻居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后来又无知无觉地将他们放倒了,用的就是这个药。
这药威力不大,不会死人,就是做一晚上的梦罢了。但是覆盖的范围非常广,几乎是融进空气随风飘散的,几十米直径无人幸免。
此时追杀的人已经靠近了许多,他们也很谨慎,看样子是在习初北身上,或者是在古兰丹身上吃过亏的,手中握着兵器,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往前走。
因为天黑,习初北和白越趴在草丛灌木中,只能知道大概的方位,不能确定在什么地方,这几十米的距离,硬是走了一小会儿。
白越不愿意走,习初北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紧紧地握着刀,等人到了差不多的距离就冲出去。对方虽然有五六个人,但是十二族是游牧民族,草原上马背上彪悍,平地上的武功却是一般。
就在习初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突然停了下来。
习初北一瞬间更紧张了,莫非是被发现了,还是出现了什么其他的情况。
那人停了下来之后,身后的人显然也很奇怪,于是问了一声,白越听不懂,但是习初北能听懂,问的是怎么了?
可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盘膝坐了下来。
习初北一头雾水。
更叫他纳闷的事情出现了,那人身后的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有人躺了下来,有人原地扎起了马步,还有人两手做一个拥抱的动作,抱住了一团空气,口中喃喃自语,一直在说些什么。
最搞笑的一个,站直身体,右胳膊抡圆了甩出去,又抡圆了甩出去,也不知在梦中做什么。
习初北目瞪口呆,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白越:“是你给他们下了药?你这下的什么药如此厉害?”
白越没说话,她的脸有点黑,她突然想起来,那日着了谢平生的道之后,大约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拍着简禹的肩膀喊邢队。
更可怕的是简禹清醒了她还没清醒,还在喊邢队,导致出现后期的一个谎话,十个谎话,一百个谎话,她那段时间听到狗叫就心慌冒冷汗。
“白姑娘。”习初北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白越回过神来:“啊,我没事儿,对了,这个药的时间很长,他们估计要到半夜才能醒。你要不现在把他们都捆起来,刚才见他们发信号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召唤帮手。”
说召唤帮手,就有人到。
马蹄声响起,便看见有人从远处纵马疾奔而来。
习初北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只有一个人?不像是喊来的帮手。”
白越却心里一动,站了起来,奈何刚直起一点身子,又被习初北一把拽了下去。
“危险。”习初北正色道:“十二族人常年生活在马背上,尤擅骑射,箭法极好。”
白越只好又趴在扎死人的草丛中,幸亏现在是冬天不是夏天,穿得多也没有蚊虫蛇鼠之类。
简禹单人匹马疾驰而来,突然看见前面路上有几个黑影,他猛地停了下来拔出了剑,下了马,缓缓地往前走。
但是……那几个黑影好像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简禹眯着眼睛,面前能看清,好像有站着的,有躺着的,有坐着的,还有两手张开,维持着奇怪的动作。
这是干什么?简禹心里十分奇怪,莫非是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他慢慢地靠过去,那些人依然毫无察觉,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一样。
邪门了啊,简禹正惊异未定,突然听见黑乎乎草丛里有人喊了一声。
“简禹。”
简禹一喜,是白越的声音。
然后白越就站起身跑了过来,一直跑到了简禹面前,二话不说,先往他嘴里塞进了一颗解药。
简禹心里一松,看白越跑来的动作并未受伤,习初北果然未做伤害她的事情,心里这一路的火气,总算是消下去一些。
他也不问白越给他吃的是什么,张口含了之后,这才握着她的胳膊:“没事吧,可受了伤,受了惊吓。”
“没有,没事,一场误会。”白越回头招呼:“习将军你出来吧。”
习初北看清楚是简禹之后,也松了口气,他慢吞吞地从草丛里爬起来,心里感觉怪怪的。
虽然他性子直,但是也不傻,看白越看清人后一瞬间欢快冲向简禹,简禹问也不问便吃了她塞进嘴的药,然后着急地问起她是否有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真的是可怜无助被强迫的弱女子和暴虐蛮横又凶狠的恶少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