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安管家陪着乔蓦来到医院。
被推进检查室的时候,乔蓦的内心是十分紧张的。
因为她太紧张,以致医生在替她检查过后,不得不将她留下来谈话。
“乔小姐,检查报告等会儿就出来了,您不需要这样紧张。”年轻的女医生对乔蓦道。
乔蓦知道自己很是紧张,但还是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身旁的安管家见乔蓦如此,也忍不住道,“乔小姐,我觉得您就是太心急了,您这样年轻,身体哪能有什么问题。魍”
“是的,乔小姐,精神压力往往带给生理压力,我觉得您要怀孕根本不是问题,只是需要调整您的心态。”
乔蓦咬了咬唇道,“我也知道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但是我真的很想这个月就怀孕。”
女医生微微一笑,“乔小姐,我们每年接待数以万计的育龄女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有跟您一样的想法……檎”
“不是的,医生,我……”
“怎么了?”医生看到乔蓦眉心紧紧蹙着,关心地问,“乔小姐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乔蓦顿了顿,随即开口,“是这样的,医生,我要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姐姐的孩子……”为了能够让医生帮助到自己,乔蓦随即将天天的情况告知了医生。
医生听完后,怔了一下,“重度地中海贫血症倒的确只有这样的方法……”
“所以医生,我必须在这个月怀上孩子。”
医生安抚道,“乔小姐您先别急……让我看完您的检查报告再说。”
基于乔蓦的情况特殊,医生随即拿起桌面上的电话,给医生的同事打去了一通电话。
没过多久,一名护士就将乔蓦的检查报告送来了。
看到检查报告,乔蓦的心再度紧绷起来。
然而医生在看过乔蓦的检查报告后,却给了乔蓦一个令人欣慰的答复。“乔小姐,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您的身体很正常。”
乔蓦顿时欣喜,“所以,我这两个月都没有怀孕,并不是跟我的身体情况有关。”
医生把报告放下,亲和地对乔蓦道,“我想最重要的还是跟乔小姐您自身的压力有关……”
“那怎么办?医生,这样的精神压力我没有办法消除,但这个月,我必须怀上孩子。”
医生为难地看着乔蓦,“可是怀孕并不能强求,何况根据检查报告,乔小姐您身体里的雌孕激素异常,说明您本身有在服促进排卵的药……所以,乔小姐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依我看来,乔小姐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放松压力……”
乔蓦急声道,“可是我……”
“也许小蓦你不用着急着怀孕,因为救治天天,还有别的办法。”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医生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醇厚低沉的男音,打断了乔蓦的话。
顿时,医生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朝说话的那个人望去。
而下一秒,乔蓦怔住了。
医生办公室是不允许男性在场的,所以见到来人,医生顿时严肃拧眉,“抱歉,这位先生,如果您不是病人的家属,是不允许出现在这里的。”
“医生,我是乔小姐的姐夫,希望你允许我和乔小姐在这里单独的说两句话。”来人以温和的目光扫了医生一眼,随即正色地看着乔蓦。
“姐夫?”
发出惊疑声的人是此刻站在乔蓦身边的安管家,然而,没等安管家去仔细端详来人那似曾相识的面容,安管家已经连同办公室里的医生和护士被突然进来的四位黑西装男士,以架起来的方式,请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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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应御臣,她无法置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小蓦,很抱歉与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希望没有吓到你。”相隔大约有三米远的距离,应御臣看乔蓦的目光柔和,说话的声音也极尽的谦和。
上一次在墓园见到应御臣,乔蓦就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应御臣,但那天应御臣抛下要让应彦廷痛苦的那番言论后,便转身直接离开了墓园。
当时乔蓦以为应彦廷不会让应御臣就这样轻易离去的,毕竟从他们那天的谈话中,她听出应彦廷此前一直都在找应御臣……
但她没有想到,应彦廷并没有阻拦应御臣的离去,而她就那样错过了追问应御臣的机会。
此刻,面对着眼前跟那日在墓园冷酷狂妄截然不同的应御臣,乔蓦冷冷地道,“你不是我的姐夫,我没有这样的姐夫。”
“小蓦……”
“不要这样叫我,只有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才能够这样叫我。”乔蓦犀利的目光登视应御臣,这一刻,她脑海里全都是姐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毫无意识的画面。
面对乔蓦的指控,应御臣没有辩解,只是以极为真诚的嗓音歉意地道,“小蓦,对于你姐姐,我很抱歉。”
想到自己的姐姐曾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幸福地提到她心爱的男人,乔蓦的眼眶禁不住微微染红,“我姐姐真的是爱错了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那样深爱的人,到头来却在她和孩子有难的时候,抛弃了他们。”
“小蓦,我和乔杉之间,还有很多你并不了解的事……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乔杉。”应御臣徐缓地说着,深沉的眼睛里透露出隐隐的悲伤。
乔蓦凝注着应御臣,完全无法被应御臣此刻的话动容,她哽咽地道,“我听到了你那天跟应彦廷的谈话……应彦廷在极力地找出迫害我姐姐的凶手,但你非但不愿意跟应彦廷透露出凶手的行踪,却还帮着凶手逃脱,这就是你所谓对我姐姐的深爱?”
说到这里,乔蓦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又道,“任由我姐姐躺在病床上没有来看一眼,任由天天生病不闻不问,任由伤害我姐姐的人逍遥法外,这就是你所谓爱的方式?”
应御臣凝望着乔蓦蒙着一层水雾的双眸,过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事实上,我虽然没有陪在你姐姐的身边,但你姐姐每天的身体情况,我都知道,尽管没有去看望天天,但我一直在为救治天天而努力……至于你说的没有努力去寻找迫害乔杉的凶手,我只能说,如果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撕了他!”
乔蓦身体微微一怔。
下一秒,她抬起朦胧的水眸看向应御臣,但眼眸中的水雾也教她没有办法看清他。
她只隐约看见,应御臣的脸色冷峻而危险,眸子里迸发的是令人可怖的寒意。
在心底进行过一番艰难的较量之后,她直直地盯着应御臣那坚毅的双眸,艰涩地道,“我如何能够信你?”
应御臣面容沉定,正色地道,“你可以不用信我,因为我终究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也终究会有一天,我会陪在乔杉的身边,照顾天天,等待乔杉醒来……”
提到乔杉,乔蓦一直控制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滑出了眼眶。
应御臣流露出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乔蓦,“我今天单独来找你,只是想对你说,天天的病情你不需要再担心,因为我和乔杉的第二个孩子在这个月就会出生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天天就能接受骨髓移植的手术……”
听到应御臣所说,乔蓦顿时瞪圆双眸,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说,你和姐姐有了第二个孩子?”
应御臣正色回答乔蓦,“是的,一年前,我和乔杉已经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请人代孕。”
乔蓦知道即使乔杉成了植物人,应御臣和乔杉依然可以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请人代孕,但乔蓦不敢置信应御臣直到此刻才现身,把这样的事实告诉她。
应御臣显然已经从乔蓦此刻微微扭曲的美丽脸庞上看出乔蓦的痛苦,他再度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才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过去的一年,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控制……我真的非常抱歉。”
这两个多月来所承受的压力和委屈,让乔蓦此刻闭上了眼。
她的脑海里掠过了每一个跟应彦廷相处的夜晚,随即,眼泪更肆意地从她的眼角流淌而出。
应御臣低哑的声音惜怜地道,“小蓦,请你相信我,当我得知你为了救天天而跟应彦廷在一起,我非常的感动,也很感激……”
乔蓦已无语凝噎。
应御臣在这一刻愧疚地跟乔蓦鞠了一下躬,然后他说,“小蓦,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已经晚了,但一切还来得及补救……”
乔蓦慢慢抬起了头,望着应御臣,满脸泪痕。她嘶哑的声音道,“怎么补救?”
“我知道应彦廷为了找到傅思澈,而利用他对乔家的仇恨逼迫你留在他身边三年,但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在这一次跟你的父母一起离开S市,而且,应彦廷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你。”这一刻,应御臣坚定而认真地回答乔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