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
法国,里昂。
阳光和煦,微风送爽。
乔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前方在陪着孩子玩耍的琼斯,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琼斯是乔蓦现在的邻居,也是乔蓦在法国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因为琼斯一直都在家里专职带着两岁的孩子,所以几乎每天都有时间跟乔蓦在一起髹。
她们有时候来公园散散步,有时候去逛逛超市,相互帮衬。
当然,收益更多的是乔蓦蠹。
如今乔蓦大腹便便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有琼斯在身边,乔蓦就省心多了。
今日正好是周末,琼斯的丈夫放假,此刻亦陪着琼斯跟孩子玩闹。
这一家三口,虽然琼斯和她的丈夫都已经是不惑之年,却非常的恩爱。
这一刻琼斯的丈夫在将孩子抱起来后,疼惜地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琼斯并不餍足,跟着抱住自己丈夫的脸,主动深吻住丈夫。
在孩子的面前,他们延续了这个纯正的法式热吻。
乔蓦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恩爱的样子,面带着笑容,随即低头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她的预产期了,医生说她随时可能生产,但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快,因为她的身体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已经知道肚子里的宝贝是个男孩,但她起初以为是个女孩的。
因为,她的小宝贝真的很懒,很少在她的肚子里乱动,就算动的时候也是在白天,晚上从来没有让她睡得不安稳过。
所以她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小宝贝是个女孩,毕竟只有女孩才会这样的乖巧。
但原来男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也是可以这样乖巧的。
她觉得孩子生出来大概会更像她多一点,因为她的妈妈怀她的时候,妈妈也说她那时候很乖。
“在想什么呢?”
琼斯的声音突然在乔蓦的耳边传来。
因为两人的语言不通,琼斯跟乔蓦交流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英语。
乔蓦深深凝睇着自己的肚子,“在想他什么时候出来?”
琼斯笑了一下,“不是下个星期的预产期吗?”
乔蓦点点头,“我现在有点紧张。”
琼斯随即伸手轻轻抚上乔蓦的肚子,“不要紧张,如果害怕,就选择剖腹产,不怕的话,就顺产。相信我,顺产没有电视或书上形容得那么可怕。”
“嗯,我已经决定顺产。”乔蓦回答。
琼斯握住乔蓦的手,发现乔蓦的手很冰。“勇敢的女孩。”
乔蓦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琼斯,“谢谢你帮我安排好医院,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和照顾。”
琼斯没好气地横了乔蓦一眼,“跟我居然还这样说?”
乔蓦轻轻一笑。
琼斯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在跟自己孩子玩闹的丈夫,蓦地,她叹息了一声,“安琪,生产的时候,你有想过让孩子的父亲陪伴你吗?”
安琪是乔蓦的英文名。
乔蓦认识琼斯这大半年,这还是琼斯第一次问起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她因此微微怔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让他来陪伴我?”
琼斯把目光转向了乔蓦,“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呢?”
乔蓦知道琼斯此刻并不是在好奇她的私事,琼斯只是在关心她。
她如实回答琼斯,“我当初并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但我有必须留下孩子的理由……不过,我现在觉得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也是正确的,我很满足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存在的感觉。”说完,她低头又看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爱抚着。
“那……你生产的时候有家人或朋友会陪着你吗?”琼斯又问,望着她的眸底溢出的全都是关心,“纵使自己一个人能够坚强的撑过来,生完孩子后也是需要有人照顾的。”
“有个朋友会陪我,不过他不会在里昂呆太久,等出院以后,我会请个佣人来照顾我。”说这话的时候,乔蓦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悲伤。
其实,这七个月,她并不孤独。
父母经常打电话关心她,亚馨也经常打电话来陪她聊天。
当然,父母和亚馨并不知道她是来法国待产,他们以为她是因为跟应彦廷分手,伤心难耐来法国疗伤。
而应御臣也经常打电话关心她,几次都说要来法国看她。
她拒绝了应御臣的要求,毕竟,他是她的姐夫,陪伴她是不可能,他唯一能够帮她解决的就是金钱上的困难,但她并无金钱上的困难。
在里昂这个小镇上,她一年的花费也就几万美金,这点钱,她存款折里还是有的。
应御臣拗不过她,也知道他过来也有诸多的不便,便只好依着她的意,等她生产完以后再来看她。
最后只有商子彧,她怎么都拒绝不了。
她在法国里昂这七个月,商子彧已经来看过她两次,而且,商子彧很早就已经跟她表明,她生产的时候,他必然会呆在她身边。
她知道,她拗不过商子彧。
琼斯听闻松了口气,“有朋友陪伴着你,至少比孤独一个人要来得好……你放心吧,你生产的那天我也会去医院给你加油鼓气的。”
她感激得冲琼斯笑了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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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蓦跟着琼斯一家三口一起又说有笑的散步回家。
突然,琼斯止住了步。
乔蓦还在专注地听琼斯的丈夫说他工作上的趣闻,突然看到琼斯停下了步伐,且琼斯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家门口,她随即顺着琼斯的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家的房门。
这一刻看到房门口停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时,她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
刹那间,她仿佛以为来的是那个人,但当她看清楚车子跟那个人的座驾完全不同仅只是牌子一样后,她从恍若隔世中回过神。
下一秒,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女人。
而乔蓦在看到这个年轻女人的时候,惊讶地捂主嘴,久久地怔在了原地。
紧跟着,应御臣也从车子的驾驶位下来,走到那个年轻女人的身边,轻轻拥住了年轻女人的肩膀。
乔蓦几乎不敢相信,她用力擦拭着自己的眼眸,待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她欣喜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姐——”
被应御臣搂着的乔杉,顿时跑向了乔蓦,将乔蓦紧紧地拥住。“小蓦!”
琼斯一家三口看到这一幕,微笑着站到了一旁。
乔蓦直到碰触到姐姐的身体,这才敢相信她眼前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手紧紧抱住乔杉,眼泪扑簌簌地跌落,带着哭腔道,“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
厅里,在乔杉的坚持下,乔蓦坐在了沙发上,由乔杉替三个人冲了三杯咖啡。
当乔杉把咖啡放在乔蓦的面前时,乔蓦还是有些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乔杉执着咖啡在应御臣身边坐了下来,瞥见红着眼的乔蓦,调侃道,“几年不见,我妹妹怎么还是这样多愁善感。”
应御臣像是一刻都不想再跟乔杉分开一样,健硕的手臂时时刻刻都搂着乔杉,此刻听乔杉这样说,应御臣这才把留恋在妻子身上的疼惜目光,转向乔蓦,笑着说,“你妹妹一点都不多愁善感,她可比你想象得坚强多了。”
乔杉挪揄,“你看看她……看到我,居然连着哭了几次,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那是因为小蓦很开心你能够醒来……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我们等你醒来和看到你醒来的那种感觉。”说到这里的时候,应御臣深邃的目光又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乔杉随即转头凝视着自己丈夫深情的脸庞。
丈夫目光里的疼爱与怜惜,令乔杉收起了前一秒挪揄乔蓦的笑意,认真地道,“君御,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听到乔杉说的话,应御臣忍不住,抱住乔杉的脑袋,深深地吻住乔杉。
两人吻得深入的时候,乔杉才意识到乔蓦的存在,于是拍了拍应御臣的背。
应御臣这才不舍地松开乔杉,有些窘迫地看向乔蓦。
乔蓦看到乔杉微微泛红的脸庞,笑了起来,学着乔杉刚才挪揄她的语气道,“敢情姐姐姐夫你们是来我面前秀恩爱的!”
她真的很欣慰,姐姐刚才跟她说,在昏迷的时候,姐姐一直听到姐夫在喊她……姐姐是被姐夫给唤醒的。
这说明姐姐和姐夫是相爱的,因为只有爱情的力量才会产生奇迹。
应御臣听乔蓦这样一说,哈哈大笑。
乔杉则是一脸满足地依偎在应御臣的怀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乔蓦就这样看着他们,眼中满满都是羡慕。
……
中午的时候,应御臣接替了乔杉的活,在厨房忙碌。
好不容易等来乔杉的醒来,应御臣舍不得乔杉干任何事。
乔蓦看到了应御臣和乔杉在厨房里的恩爱,当乔杉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说,“姐,姐夫对你真好。”
乔杉点点头,握住乔蓦的双手,“我真庆幸我自己能够醒来。”
乔蓦低头看着乔杉的双手,“你瘦了好多。”
乔杉反说,“我躺在病床上几年,会瘦是肯定的……但你应该看看你自己,比我好不了多少。”
面对乔杉心疼的目光,乔蓦辩解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不胖。”
“那你以前也没有现在这样瘦……何况,你现在怀着身孕,拿掉肚子,你哪里像是个孕妇。”说着,乔杉扶着乔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蓦在这一刻沉默。
乔杉倏地凝望着乔蓦清致美丽的脸庞,正色道,“你和君彦的事,君御已经跟我说了。”
乔蓦知道乔杉会跟她提起这件事,在深吸了口气后,她平缓地对自己的姐姐道,“我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梦。”
乔杉摇摇头,“这不是梦,是你真正经历过的事。”
乔蓦抬起眼眸,对上乔杉此刻略微泛红的眼眸。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正在想什么,于是,抬起双手,轻轻捧住自己姐姐清致无暇的脸庞,缓缓地道,“我不准你说什么‘对不起’,我的遭遇,跟你和天天无关……如果姐夫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该知道,就算不是天天病了,他为了找出傅思澈,也会找上我的。”
乔杉伸手罩住乔蓦冰冷的手,沉静地问,“那你是否知道,君御他一直都误会了我和君彦的关系。”
这一刻,乔蓦清澈的眼眸暗了一分,看着乔杉,从乔杉脸庞上放下来的手比刚才冰冷了许多。
沉默许久过后,她平静地抬起眼眸,重新凝视乔杉正色的面容,“所以,你跟应彦廷其实并没有什么?”从姐夫唤醒了姐姐这一点来看,姐夫才是姐姐的真爱,但她需要姐姐亲口承认。
乔杉点点头,“我承认,我曾经喜欢君彦,但那都是在我跟君御结婚以前……那时候我在纽约工作,有次在路上因病晕倒,是君彦救了我,我因此喜欢上了君彦……为了君彦,我不惜从纽约回到S市工作,也是在认识君彦以后,我认识了君御。那时候君彦和君御的感情还很好,君御喜欢我,我喜欢君彦,但我足足追了君彦有大半年,君彦却始终只是跟我保持着朋友间的关系,我感觉到君彦对我并无感觉,而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化在君御对我的好之中,渐渐地爱上了君御。”
“你曾经喜欢过应彦廷,后来你出事,事发的时候你跟应彦廷在一起,姐夫自然而然的以为你对应彦廷还有情愫,而伤害姐姐你的人是傅思澈,刚好应彦廷一直在找傅思澈,姐夫又认定应彦廷是在利用姐姐你引出傅思澈……但其实,一切都只是意外,姐姐你当日跟应彦廷在一起,只是有别的事,然而正好那天傅思澈来报复应彦廷。”乔蓦接过了乔杉的话,平静叙述。原来真的,她一直误会了姐姐和应彦廷之间的关系。
乔杉微微错愕,“小蓦,你知道?”
乔蓦跟乔杉摇了下头,“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不然姐夫也不会误会你们。”她也是直到此刻才会晤过来。
乔杉叹了一声,“可惜我事后成了植物人,昏睡了几年……不然君御和君彦之间也不会误会这样久。”
乔杉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歉疚。
乔蓦握住乔杉的双手抚慰道,“姐,这一切都无关你……何况,你知道,姐夫和应彦廷之间就算没有误会,他们的兄弟情也不会维持到今天。”应彦廷一直以来都是富有心计的留在应家,他对应御臣或许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我很早就知道君彦这个人的深沉,但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我出事,君彦和君御的兄弟之情会一直延续的。”乔杉幽幽地道。
乔蓦轻轻放开了乔杉的手,皱起眉,“难道姐你认为应彦廷就算在谋夺应家的家产时,也不会跟姐夫撕破脸?”
乔杉道,“应家的一切,我相信君彦会势在必得,但对君御,君彦骨子里一直都是尊重的。”
“怎么说?”乔蓦问。
乔杉回答,“君彦曾经跟我说,偌大的乔家,只有他的姑姑和君御真正给过他温暖。”
乔蓦沉默着,听乔杉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君彦……但你如果了解他的话,你会知道,一直以来,君彦渴求得到的就是家庭的温暖,所以,他根本不会亲手破坏了这温暖,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抱怨应家对他的不公,却并没有真正去伤害应家的人。”乔杉缓缓地道。
乔蓦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思。
她姐姐提到的,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她一直以为应彦廷在应家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应家的人。
难怪应彦廷在应家人的心底是完美的。
原来他为了融入应家,只有把自己塑造成这样完美的样子,因为这样才能够得到他渴求的那份家庭温暖。
“看来,你一直误会了他。”乔杉叹息地看着乔蓦失了神的脸庞。
乔蓦回过神后,黯然垂落下眼帘。她曾经在他面前自恃了解他,但原来,她根本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君御跟我说,君彦曾经跟你表白过,但你坚持拒绝了他。”乔杉又道。
乔蓦双眸无神,脸庞在此刻微微泛白,回答乔杉,“我当时的心境并不冷静,有很多的事没有想清楚。”
是的,这八个月,她一直在想一件事。
刚才听见姐姐所说的,她终于确定,她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事实上,八个月前坐在来法国的飞机上,当她一直想着应彦廷内心十分难过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涌过了一个念头。
他对她会不会是真的?
本来这只是她内心不舍而产生的美好想法,但她随即联想到了林初晨。
因为她对应彦廷毫不留恋,皆因林初晨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突然意识到,林初晨这个人似乎有些怪。
她早在看到林初晨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林初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那天林初晨跟她在应氏别墅里谈话的那天,却那样的紧张。
照理说,林初晨为了帮助应彦廷利用她,会更加沉着冷静才对,却在那天在她面前显露了端倪。
这根本不是林初晨那样冷静的人会犯的错误。
可惜她当时一心都在埋怨应彦廷利用她来引出傅思澈,对林初晨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认定是应彦廷在利用林初晨对她筹谋什么,所以,跟应彦廷在一起去加州后,看到应父病重,自然而然就认为应彦廷是在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谋夺应家的家产。
因为给应彦廷定了罪,她就这样完全不信应彦廷的说辞。
当时她心底已经对林初晨有了疑虑,但由于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且心底不能肯定,她唯有先来法国。
而到了法国后,随着电视上有关应彦廷和林初晨结婚的新闻越来越多,她经常看着报纸上林初晨挽着应彦廷的手臂欣然满足的样子,她这才慢慢意识到,她似乎被林初晨设计了。
似乎,从一开始林初晨那样宽宏大度的祝福她和应彦廷,就已经开始了林初晨的计划。
而她,直到离开了应彦廷,才后知后觉。
所以,这几个月,她一直在想,她对林初晨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她真的被林初晨设计了,那她已经亲手推掉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现在看来,她真的被林初晨设计了,因为她一直误会了应彦廷是虚伪卑劣的小人。
乔杉连忙道,“我就是怕你误会君彦,所以我一醒来,从君御的口中得知你和君彦之间的事,便立即飞来了法国……”这一刻,乔杉紧紧地扶住乔蓦的双肩,“小蓦,看来你真的是因为误会君彦,而离开了他,让我去找君彦,帮你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让他来找你。”
就算她此刻知道了她是被林初晨给设计了,又能怎样?
林初晨和应彦廷已经结婚了。
五个月前,林父对外已经称呼应彦廷为女婿。
尽管林初晨和应彦廷的婚礼并没有被媒体报道,但听说林初晨和应彦廷的婚礼就是在应彦廷在法国的酒庄办的,只是应彦廷低调,不愿意让婚礼现场被曝光。
现如今,外面的人称呼林初晨都已经是应总夫人。
乔蓦双眸黯淡无光,略微呆滞地望着乔杉,“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会晚呢?”乔杉道,“只要你们两个互相爱慕……”
乔蓦淡淡地道,“他已经结婚了。”
乔杉微微一怔。
乔杉自然知道这个事实,但她并不甘心看见乔蓦和应彦廷之间就这样结束了,毕竟,乔杉认为乔蓦和应彦廷之间是被应御臣破坏掉的。
“那又如何?结婚了可以离婚,何况我知道君彦一直就不喜欢初晨,只是初晨肚子里的孩子……”乔杉纠结地拧起了眉。
乔蓦陷入恍惚。
她离开的时候,林初晨怕是根本就没有怀孕。
林初晨真的太高明了,在引导她误会应彦廷的同时,还要让她为林初晨怀了应彦廷的孩子而伤心难过。
而现在林初晨怀有“身孕”,大概只是应彦廷为了日后把他们的孩子带在身边,而想的万全之计。
“小蓦,小蓦,你有在听我说吗?”注意到乔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乔杉连续唤了两声。
“嗯。”乔蓦这才又回过了神。
“不要就这样轻言放弃……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可能忘掉你,也许,你只是心灰意冷你一直不愿意接受他。”乔杉语重心长地劝说。
在这个时候,应御臣刚好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听到乔蓦和乔杉之间的谈话。
他在两姐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以跟乔杉一样认真的目光看着乔蓦,“你清楚的,君彦如果结婚,他不可能不被邀请我出席他的婚礼,就算他心里真的没有把我当做是他大哥,按照应家的礼数,他必须邀请我,何况他现在是应氏的掌舵人,他更要免去外界对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的闲话……而,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被君彦邀请出席他和初晨的婚礼,所以,很有可能,君彦和初晨并没有结婚。”
听到应御臣这样说,乔蓦乍然抬起眼眸看着应御臣。
应御臣在乔蓦清澈的黯然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微微的动容。
乔杉乘势道,“小蓦,你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去找君彦,让姐替你去找君彦说清楚……不管结果怎样,至少你将来不会后悔。”
应御臣赞同道,“如果你没有放下君彦的话,就让你姐去找君彦吧,就像你姐说的,君彦也许只是心灰意冷你对他一直决绝的态度,他一直都渴求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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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意她吗?
如果他跟林初晨已经结婚了,他会愿意跟林初晨离婚而回头来找她吗?
他们之间,她以为已经结束了……
如死灰一样,他们还可能再复燃吗?
如果复合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但为何,她感觉这个幸福的结局离她那样的遥远?
夜深人静的晚上,乔蓦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想着脑海里的这些疑问。
……
隔日。
乔蓦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姐姐和应御臣留给她的一张便条——
小蓦,你姐夫耽搁了你的幸福,姐姐一定要帮你把你的幸福找回来……
我和你姐夫已经出发去了加州,到了加州,我会跟你打电话的。
希望君彦会在你生产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
乔蓦慢慢地把便条放回了桌面,愣在桌旁。
她本来还有话想要跟姐姐说,没有想到姐姐这么快就去了加州。
应彦廷他现在过得好吗?
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他,心境是不是比以前轻松了呢?
叩,叩——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拉回了乔蓦的思绪。
看到是琼斯,乔蓦随即打开了房门。
“安琪,今日还出去散步吗?”琼斯按照平日的习惯,邀请乔蓦去晨步。
乔蓦跟琼斯点了点头。
今日琼斯把孩子交给了呆在家里的丈夫,此刻清闲地陪着乔蓦。
这些日子她们总是无话不谈,琼斯发现今天去公园的这一路乔蓦都不怎么说话,不禁问,“是昨天你姐姐的出现,让你现在心事重重吗?”
乔蓦摇了下头。“我只是在想孩子的父亲。”
琼斯停住了步伐,欣喜地看着乔蓦,“难道你孩子的父亲准备来了?”
“不是,是我从我姐姐那里得知,我过去对孩子的父亲有些误会……我姐姐觉得孩子的父亲还在意我,所以过来说服我和孩子的父亲复合。”乔蓦如实道。
“这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啊……你为什么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琼斯开心地道。
乔蓦扶着肚子随即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因为已经快生了,她现在走路都很吃力,基本走个几百步,就要坐下来歇息一下。
待气息平稳下来,她这才回答琼斯,“我对此没有抱什么希望。”
琼斯立即在乔蓦的身边坐了下来,关心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跟孩子的父亲复合吗?”
对于琼斯的这个问题,乔蓦没有回答。
琼斯又问,“你现在还在意孩子的父亲吗?”
这一刻,乔蓦抬起视线,望着很远的地方,缓缓地道,“我很想他。”
琼斯笑了,“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应该才是。”
靠在椅背上的乔蓦眸色滞怔,“我总有种感觉,我和他应该不会在一起。”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琼斯顿时皱起眉,挽住乔蓦,“傻女孩,想事情应该往乐观的方面去想。”
乔蓦轻轻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琼斯道,“你过去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你孩子的父亲,我还以为……以为你们是相爱后因个性不合分手的。”
乔蓦回答,“我们没有个性不合,因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过去一直都不了解。但现在我知道,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的坏人。”
琼斯听出了乔蓦言语中的悲伤,“其实以我们法国人看来,爱情至上……即便那个人他是个坏人,但只要他对你好,何必管他对其他人有多坏。”
这个道理她之前不懂,她要是懂了,就不会轻易相信被林初晨引导了。
是的,就算他心思深沉得就像海一样,又如何呢?
只要他在乎她,只要他对她好……就值得她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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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加州。
清早,应宅大厅的一楼大厅,刘秦和应天齐在跟应彦廷禀告应氏产业的一些事宜。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穿着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尊贵和冷傲,脸色沉肃。
“应总,这个季度应氏旗下酒店的盈利比上个季度增长了百分之八,而应氏的股票仍旧在上涨,其他应氏旗下附属行业,石油、地产、金融等都有明显的增益……具体的报表我稍后会亲自做出来。”
应天齐跟着说,“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应氏旗下的产业在君彦你的带领下,已经蒸蒸日上……我想大哥在地底下如今也会很欣慰的。”
刘秦在此刻看了应天齐一眼。
应天齐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呃,我是说……应家的列祖列宗看到君彦你把应家的产业打理得这样好,一定会很欣慰。”
应彦廷对于应天齐的奉承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冷淡道,“应氏旗下最有收益的产业就是酒店,但从我父亲开始,应氏就一直很单一的发展着酒店业,渐渐萎缩了其他的产业,以致应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止步不前。”
“是的,这一点我早就劝说过你父亲,但你父亲一直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劝。”刘秦道。
应天齐连忙点头附和。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从沙发上起身,淡漠的目光扫向刘秦,“既然刘叔父你高瞻远瞩,那发展其他产业的企划书,我就交给你来做……一个星期后,我希望在我洛杉矶的办公桌面看到一份令人满意的企划书。”
刘秦顿时脸色煞白。要知道,他刚才说那样的话不过只是想要奉承应彦廷,他哪里有发展应氏其他产业的计划。
但是没有办法,刘秦只好应承应彦廷,“我一定会做出令应总你满意的企划的。”
站在一旁的盛华在这个时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道,“应总,时间差不多要去机场了。”
刘秦和应天齐听到盛华说应彦廷要离开,顿时松了口气。
“君彦。”
一道轻柔的呼唤声在这个时候传来。
刘秦和应天齐正愁没理由离开,这一刻看到穿着睡衣的林初晨从二楼下来,如见到救命稻草,在林初晨走向应彦廷的时候,他们偷偷退离了大厅。
林初晨走到应彦廷的面前,柔声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差一点我醒来,你就离开了。”
应彦廷沉冷的目光因看到林初晨而转为柔和,“你醒了。”
林初晨点了下头,失落地道,“你每次回来两天,就又有事要离开,然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应彦廷没有说话。
林初晨低落垂下颈子,小声嘀咕道,“你就不能多陪我两天吗?”
盛华看到这样的画面,识相地离开了大厅,出去替应彦廷开车。
应彦廷轻轻抬起了林初晨的下巴,凝望着林初晨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兮兮的小脸,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道,“真的不舍得我离开?”
林初晨点头,企求的目光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晚两天再走,好不好?”
应彦廷深凝着林初晨企盼的目光,蓦地,想是拿林初晨没有办法一样,叹息一声,伸手搂住林初晨,吩咐在一旁的应宅管家劳伦斯,“告诉盛华,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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