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离开的二人根本不知她们的行为被人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就算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恐怕也无暇顾及。
缑淮西等梁淳一行人离开,才悄摸的从楼梯下下来。急匆匆准备向张瑛姝汇报,可还没开口便被人拆穿了:“怎么,去偷看看出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偷看了,难道有人出卖我?”缑淮西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来回扫射。
可鬼医、牛嬷嬷她们又不是急脾气的桃花,没一个搭理他的。缑淮西看这样也没意思,“我还以为两人一起来有多深厚的友情呢,没想到刚一出大门两人便开撕了!”
“嗯,然后呢?”缑淮西本以为自己带来的消息足够劲爆了,可张瑛姝直接淡淡的来了一句。让缑淮西忍不住怀疑,张瑛姝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哎,你这样对她们,不怕他们日后知道真相以后反扑?”
缑淮西就不明白了,张瑛姝两口子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就是他们缑家也不敢随意和朝廷的人明目张胆这么对上啊!
“反扑什么不过一个周家的弃子罢了,你不会以为周家的人会为一个小小的庶女报仇吧!”寒战最是清楚这些士族大家的嘴脸,唯利是图。如果真在乎也不会将他们发配到离京数千里的临县了
“你是说她们今天想行事同周家根本没什么关系?怎么可能那位周夫人不是说她长姐来信了吗?”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张瑛姝更是直接呛道:“你是不是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呐!”
是自己多虑了?想到这里缑淮西双手一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凉拌,再说我们离开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背后竟然牵扯到了第一世家周家,张瑛姝便不打算再和他们周旋下去。
“好吧,你们两口子说了算。”缑淮西耸耸肩,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弄明白张瑛姝两口子的想法到底是啥?
与张瑛姝这边不同,梁淳回去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根本没注意到一项温柔的丈夫已经青筋直冒。
他早就劝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可他一介外人,根本没人愿意听他的意见。现在碰到铁板了,就知道找自己了。让一项自认好脾气的县丞大人崔执文忍受不住不了。“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去的时候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临县谁不知道出身世家的县令夫人最是清高、爱惜羽芒,这次突然同意同去,本来就透着蹊跷,可梁淳呢竟然他都不惜的说了。
可梁淳虽然被丈夫吼的一愣,可平常崔执文的表现太好。梁淳竟然没一点害怕,哭哭啼啼的问道。“那相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崔执文头疼不已,如果不是当初梁家帮了自己。他真的很想撒手不管,“能怎么办?我去向县令大人赔罪吧,顺便打探一下这位张家等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实在不行,只好上门赔罪,好了,别跟着我了,我去去去就回。”
崔执文真的很后悔当初一念之差,把那么好的妻子丢了。有娶了这么一个到处惹是生非心里只有娘家的女人。这都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匆匆来到县衙后院儿。县令也正好听完妻子的述说。正一肚子气呢,自从上任以来梁家人就没消停过,如果不是看崔执文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又有几分眼色和能力的话。他真的想把崔执文这个县城给撸了。
所以崔执文刚一进来县令陆锋便没好气的问道:“这次崔大人又有什么事要求本官那?”
崔执文一听就知道糟:“没有,都是下官的夫人不懂事,给大人添麻烦了。属下这次来也是看可以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
崔执文的态度放的很低,让县令大人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好半晌才挥了挥衣袖道。“坐下谈吧!”
“不用,下官站着就好,大人有什么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办差。”总算过了一官,但崔执文不敢有一点儿放松,仍然战战兢兢的回道。
“随你,本官问你。张家办胭脂作坊的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陆锋欣赏崔执文的识时务也懒得和他客套,直接问道。
“这个…”他能说是从岳父那里知道的吗?那他崔执文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他崔执文能有今天岳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呀!
崔执文有些犹豫,可他这般态度立刻让县令陆峰不满了。“怎么本大人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崔执文一听就知道不回是不行了。“大人你也知道我家丈人那边儿和青苗村的里正有几分关系,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用崔执文时候,县令也明白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崔执文这个岳家也太能惹事儿了,“执文啊,有的时候当断不断害人害己呐!”然后不等崔执文辩解便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的话你也好好考虑考虑。”
“是。”虽然县令说的是让他考虑,可崔执文看的出来县令这是准备弃车保帅了,这么一想,不敢停留。应了一声,立马退了出来。
然后直奔梁家而去,其他的不能做给岳丈报个信,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青苗成的里正一个人头上。
根本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全部传到了青苗村张瑛姝的耳边。竟然还是熟人崔执文,现在想来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只是没想到离开柳林,竟然立刻攀上了梁家。只是攀高枝的眼光实在不咋地呀!“相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是成全他还是?”
其实崔家早就和张瑛姝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连寒战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在听到这个名字。即便如此,听到娘子竟然特地追问自己。还是醋意翻腾……
不是吧,这样也能吃起醋来!张瑛姝满是笑意的用双手有捧起寒战的脸颊:“相公,你不会又吃醋了吧。相公…”
寒战才不会让自家成为笑料呢,干咳一声:“再等等吧,不是每个人都爱甘愿当士族大家的走狗的。而且我就不相信那位周小姐对周家就没有任何怨言?”
闻言,张瑛姝若有所思:“相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不,我们可以把他们变成我们的人。娘子还记得你当初制定的那套计划吗?现在我们就可以试试。天下仕子千千万,哪一个不想往上爬?可升迁的道路却牢牢的掌控在那些士族大家手里。即便他们投靠他们,也得不到平等的机会。所以?”说到最后,含笑而不语。
现在就要看这位县令大人够不够聪明了。
与此同时,县令大人和他的夫人周佩兰。也在想他们到底该怎么办?不知对方势力如何,冒然冲上去就是炮灰,可如果什么都不做也没有好果子吃……
看着丈夫满脸愁容,周佩兰心生不忍:“相公,不知可否你为妻一言。周家虽然强势,但毕竟山高皇帝远他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而且他们也不是傻子,反倒是这个张家,我看的势力不小,或者说不定对于相公来说是一次机会也说不定呢!”
周佩兰是真心爱慕他的夫君,当初也是她拼了全力嫁过来的,这也是周家为什么不待见他们夫妻,把他们发配到这个地方的原因。所以他们两口子对周家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碍于周家的势力。他们早就想摆脱了,身为男子的陆峰更是如此。
所以一听妻子这么一说,立马双眼放光:“兰儿何出此言?”
“相公你想想在大雍世家的渗透有多可怕,可张家却在短短一月到时间开了那么多铺子,而且大都在富庶丰饶之地,就连京城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还和近段时间崛起的儒商巴俞飞关系匪浅。相公觉得这些事情周家的人会不知道吗?”
可他们还是让自家打前锋,其中的用意不难想象。所以周佩兰才这么恨,难道周家的人命是命,他们夫妇的命就不是命吗?
而且陆峰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当初凭借自己的本事扎扎实实考上举人的,怎么可能是笨人?只是不敢想罢了现在被妻子这么一提醒,立马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那我们?”
想到这里,县令大人的心狂跳。这辈子真的还有他的出头之日吗?想到这里,陆峰不禁双眼冒光,紧紧双手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
“不妨一试,即便事情败露又怎样?张家只是一介商户。大不了将所有责任推到张家头上就是了,周家这么积极不就是想要钱吗?如果张家败了,他们的钱也是守不住的。”不愧是从那个吃人的周家出来的小姐,周佩兰的想法大胆又狠毒。
不过,对于陷于迷茫的县令陆峰来说,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于是当天张瑛姝便再次收到了县令夫人的请帖。看着手里的请帖,张瑛姝微微一笑。“相公还真是神机妙算,不过这位县令大人魄力还真不小,这么快就下了决定!”
相对于张瑛姝的欣赏寒战更多的是意料之中:“娘子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最是贴切不过,娘子想不想去见一见这为有魄力的县令大人!”
“不去都是勾心斗角,有什么好见的,我可不想我还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心里满是阴暗。再说人家想见的可不是我这位张夫人!”张瑛姝又不是傻子,对于县令大人的算盘门清。
“好,不见就不见!”其实寒战也没有什么可想见的,将请帖往桌子上一扔。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缑淮西说道:“你不是很关切这件事么,就交给你去做咋样?”
“真的,你不怕我搞砸了?”第一次被人这么信任,缑淮西还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这些时日你也没少跟着我学。相信应付一个县令还是可以的,当然如果你办砸的话,不过我教学的问题。而是你的智商有问题。”寒战这话说的,如果他这事儿办不成,那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智商不足么?为了不被人怀疑智商,拼了命,他也得把这事儿给办好。
“腹黑!”看缑淮西被寒战哄的团团转,张瑛姝不由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谁揽的事儿,寒战不乐意了。“我这是因材施教,不信你问缑淮西满不满意?”
在场的人早就习惯了张瑛姝夫妇时不时的亲昵,反正事情已经搞定。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直接提出告辞。
众人一走,寒战的动作就更放肆了。嘴唇贴着张瑛姝的右耳,暧昧的问道:“娘子,你还没回答为夫的问题呢?”
“夫君做的对!”她就是随口一说,至于么!其实张瑛姝同寒战的想法是一样,缑淮西并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他的父母将他保护的太好了。现下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去历练一番。
而缑淮西呢,根本不知道张瑛姝他们的用意,私下做了许多准备。直到见面的前一刻,他还在心中预演可能出现的状况。
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和县令约定包厢,他还以为会是个满是心机的之人。可没想到对方一身蓝袍气质出尘:“您就是县令陆大人?”
与缑淮西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陆峰,“阁下就是青苗村的张公子?”看到缑淮西的那一刻他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好吧,不光自己紧张。缑淮西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在下缑淮西,不姓张,不过却能做的了张府的主!”
得,还有心情恶作剧了。如果张瑛姝在的话肯定会踢他两脚,这样的冷幽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收得了的。
果然陆峰一听他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了迟疑。“缑公子,此话当真?又何以证明呢?”
“当然,我们是很有诚意的。”缑淮西说着将一份地户籍、契递和印章到了陆峰面前。
陆峰仔细看过之后,重新归还给了他。对于这份户籍、地契,他的印象非常深刻。是某位京城贵公子未自己的下属办的。可怎么会到了这位缑公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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