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知道孙籽岷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么,不过这样一来便可以毫无愧疚的吧!收拾好心情,黄芸娘快速将自己的继续写好飞鸽传书到了张瑛姝手里。
于是一夜之间,整个涪城的大家小巷不管老人还是小孩儿,全都在谈论孙家姐弟为了争家产毒害继母所生兄弟的事情。
速度之快,当孙黄两家的人得到消息想要掩盖的时候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黄芸娘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父母、儿女、丈夫。当然孙籽岷同样决定是他们屈尊了,所以上来便质问道:“芸娘,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毁了孙黄两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那则流言,恐怕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来看自己吧!黄芸娘闻言不禁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可就是这般,却让在场的的人全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最后还是孙籽岷忍不住呵斥道:“别笑了?”
于是那阴冷的小声戛然而止,“虽然出嫁从夫,但芸娘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么?”接着不等在场之人的回应,便自己回应道:“是啊,芸娘自降生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不是吗?既然老爷要求,那芸娘遵命便是。”
说着还在菁菁的搀扶下在,毫无畏惧的站起来立在了孙籽岷等人的对面儿。
竟然敢讥讽自己的丈夫,这个黄老爷也顾不得现在他站的是孙家的地盘儿。“逆女,你可知错?”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训斥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了,她也不在乎他的看法了,于是紧盯着黄父的双眼问道:“敢问父亲,女儿何错之有?”
“你——”黄父从来没想到一项懦弱的庶女竟然敢顶撞自己,气愤之下抬起手掌照着黄芸娘的脸上便是一巴掌。
一个男人含恨出手的力道有多大,看黄芸娘嘴角流出的鲜血便可窥看一二。
回来这么些天,孙家的主子们没一个过来探望的。现在倒是来了,却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一巴掌。这哪儿是家,分明就是狼谭虎穴。“夫人——”菁菁大叫一声,上前便要检查黄芸娘的伤势。
却没想到被她阻止了,然后淡淡地盯着黄父问道:“父亲可打痛快了?现在可否告知芸娘犯了何错吧?”
“你,你……”不知为何,黄父竟然怕了。转身指着孙籽岷道:“籽岷你来说?”
老东西,关键时刻却怂了。孙籽岷暗骂一声却还是站了出来:“夫人,外面巧巧、遥儿那些流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巧巧与遥儿的一生?”
“老爷只想到这个嘛?”即便心里告诫自己再也不对面前的人报以期望,但黄芸娘的心还是生疼。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人啊,难道他对自己真的没一丝感情吗?
这个时候孙籽岷也注意到了黄芸娘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双眸里满是愤恨、绝望还有不顾一切的疯狂。于是指责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口,“芸娘,我知道之前确实有些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该毁了巧巧与遥儿的名声!”
“所以老爷的意思,您的嫡女天生就比我们母子,还有那个连世界都未来得及看一眼的孩子贵重是吗?我们母子三人的命还不如他们的名声?”黄芸娘激动的指着孙籽岷质问道。
这是黄父第一次知道,黄芸娘怀有身孕。“你除了怀远儿哪次什么时候怀怀过孕?”这里面还有多少不知道的,黄父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是啊,已经确诊是个男胎。可惜被母亲亲手打掉了呢?”黄芸娘又爆了一个一个大料。“对了相公也知道,只不过知道后不去追究凶手反而要杀了我这个受害者!”
“我……”之前孙籽岷只以为黄芸娘流产是孙遥之过,为了阻止一心想要报复的妻子才忍痛做了那样的决定。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儿竟然还牵扯到自己的岳母,这个时候孙籽岷的心情可比黄父复杂多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后代有多看重,管看孙籽岷为了儿女找人杀妻便可窥探一二。所以孙籽岷愣了,之后便是被欺骗的愤恨。
“逆子,逆女!”这个时候孙籽岷终于意识到他一直保护的儿女的真面目,孙籽岷再也掩饰不住愤怒,抓起一双儿女便打。
对于这样的外孙、外孙女,黄父也很胆寒,当然不会阻止。而黄太太则是因为心虚,更加不敢上前,至于黄芸娘不帮着孙籽岷动手也是另有目的。所以很快孙巧巧、孙遥二人便成了猪头。
许久,孙籽岷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同样也恢复了理智,“滚去祠堂请罪吧!”
看似惩罚,但更多的却是保护。不论怎样,现在他们是孙家仅有的后代,尤其是孙遥是嫡长子未来是要继承孙家家业的。
将孙巧巧姐弟打发走,孙籽岷才一脸愧疚的望着黄芸娘:“芸娘,你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能不能?”
听到女婿这么说,黄太太的心终于舒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对面的黄芸娘的神情更加阴冷。只有黄父虽然心里有愧,但也能明白孙籽岷这样的决定。如果换了是他,他恐怕也会如此。
只有黄芸娘好似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面无表情的要求道:“我要自由,还有以我的名义单独买座院子让我娘居住。”
“这个?”自由好说,也就是孙籽岷一句话的事儿。可黄芸娘亲娘刘姨娘的事儿他就不好僭越了。转头望向黄父:“岳父?”
看着女婿恳求的目光,黄父才想起当初温润如水的女人。妻子都能将出嫁的庶女胎给打了,那刘姨娘的日子他不敢想象。“芸娘,你们这些年过的好么?”
现在问不会太迟了么,“不知黄老爷的好是什么标准,如果说三天两头挨打,还有被嫡母送上自己姐夫的床是好的话。那就是好吧!”
“啊?”从不关心后院儿的黄父,这才发现事情与他想象的差别太大。一时无法接受,便是一个踉跄。
可就是这样一个踉跄,却被黄太太抓住了把柄。“芸娘,你这是干什么?非要把你父亲逼死,你才甘心吗?”
几十年的夫妻,这个时候黄父才好像刚认识黄太太一般。颠倒黑白也不过如此吧,于是提前周身仅有的力气,给了黄太太一巴掌:“即便我死了,也是被你给气死的与芸娘无关!”
接着转头看向芸娘:“芸娘……”
黄芸娘知道接下来父亲会说什么,为免自己听了之后心软。便打断了黄父的话:“父亲是答应芸娘的要求吗?”
这个时候黄父也意识到女儿在恨着自己,“是,不过你娘她永远是黄家的人明白吗?”
黄家的人,只要黄家不存在了也就没这么一说了吧!“芸娘明白!”
黄父根本不知到黄芸娘已经打定主意了,只听到芸娘答应了他便深深的松了口气。“籽岷如果有空,带着芸娘多来黄家转转。”
至此,黄芸娘才真正有了自由。有了黄芸娘这个当事人的走动,那些流言才稍稍收敛些。只是黄孙两家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有心之人还是捕捉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当孙巧巧姐弟被关祠堂之后,就更加肯定了那些流言的真实性。
于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几个很有名望的大客户便便同时对黄孙两家断了往来。一时间黄父、孙籽岷为了弥补损失忙的晕头转向。
恰恰黄芸娘等的就是这一刻,以最快的速度将孙家后宅大权笼络到自己手里。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最会看风向了,而孙巧巧、孙遥办的哪件事情没经过他们的手的。短短七天的功夫,黄芸娘便拿到了之前他们陷害、迫害自己的实质证据。
当天晚上,黄芸娘支开所有人来到孙家祠堂。呵,除了没有床没有自由,哪样比之前差了。仅仅是孙巧巧身下便垫了五床被子,看着毫无危机感熟睡的继子继女,黄芸娘真的想刨开他们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她的一生因他们而毁,之前不怨仅仅是因为他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之前的重重都是嫡母擅作主张,可她错了。狼的后代永远不可能变成羊,郡主娘娘说的不错,心软与饶恕也得分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的孙遥感到到被猎人盯上了似的,猛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的黄芸娘。“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日子还好么,夜半时分可梦见过你那可怜的弟弟?”问完之后,黄芸娘好似发现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我真傻,不是明明看到你睡的那么香么,肯定没梦见过。”
说道这里,黄芸娘双目突然变得狠厉。“可我时常梦见,梦见远儿质问我为什么不为他报仇?还有那个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他浑身是血就那么远远的望着我……”
“啊?别说了,别说了。”即便孙遥在阴狠,他也只是未及笄的孩子。听到黄芸娘这么绘声绘色的描述,当即就怕了。尖叫一声,就往孙巧巧的方向爬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个时候孙巧巧才被吵醒,顺着孙遥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黄芸娘。不愧是姐弟俩,就连问的问题也都一样。“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然后狠厉的盯着黄芸娘:“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你别高兴的太早。爹爹只有遥儿一个继承人,迟早有一天我们会从这里出去的。”
被孙巧巧这么一提醒,孙遥反应了过来他现在面对的不是虚无缥缈的鬼怪。立马变得淡定起来,并且同孙巧巧统一了战线。“姨娘这个时候过来,父亲他们知道吗?”
之前还以为孙遥挺聪明,掀开看来也不外乎如是。没了那些人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遥儿觉得呢,恐怕你父亲他们没空关照你们了。所以亲爱的继子继女你们准备好后母的报复了吗?”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祠堂,徒留惊魂未定的孙巧巧、孙遥。许久,姐弟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姐(弟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弟弟想要准么做,虽然不知孙家发生了什么。但父亲无暇顾及我们肯定是事实,否则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嚣张。”关键时刻孙巧巧的头脑还是非常庆幸的。
“即便父亲无暇顾及又如何,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了。整个孙家不同样回到我的手中么?”之前种种,已经让孙遥认为孙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成了他的免死金牌。所以稍稍经过黄芸娘的恐吓,便迸发出了更加可怕的想法。
“弟弟想要杀了她,可凌姝郡主?”如果之前孙巧巧不会有半分犹疑,可经此一事。尤其是拒绝了弟弟的合作,她总觉得所有不妥。
相反孙遥却信心十足:“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至于父亲你认为会将我们交出去吗?到时候那个女儿已经死了,凌姝郡主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死人出头?是你你会吗?”
孙巧巧条件反射的应道:“不会!”
于是第二天孙遥便收买了一个送饭的小厮,偷溜到了黄家。可惜黄家因为他们姐弟遭受了莫大的损失,怎么可能再让他进门。不用通报,便被门口看门的小厮赶了出来。
这是孙遥第一次见识到人情冷暖,可他不甘心。难道他堂堂孙家少爷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么,而且有时跟着父亲行商也是见识过一些手段的。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最心爱的玉佩当了八百两银票。接着找到了之前帮孙籽岷做过一些非常之事的混混铁人枉,“帮本少爷除了黄氏,这五百两银票就是你的。怎样接还是不接?”
虽然铁人枉不是什么好人,看杀害自己恩人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可没什么同情心,五百两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接,“孙少爷就是爽快,不出三天定然如您所愿。”
至此,孙遥同铁人枉不知道他们已经踏上了一条十死无生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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