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璀璨极致的怦然心动,足以让人义无反顾地一头沉溺进去,无怨无悔。
这一刻,聂臻忽然理解了母亲,世上最能让人彻底丧失理智的,莫过于情深相许的爱情,她那样爱着父亲,不顾家族强烈反对,甘愿舍弃尊贵的身份,下嫁自己心爱男子,那一刻,母亲必定是幸福而甜蜜的,和心爱的男人紧密相拥的瞬间,此生足矣。
身后传来绵软悠长的呼吸,有温柔的声音轻轻唤她,“臻儿!”
聂臻回头看去,他已经醒来,斜斜地倚靠在*头,眼中含有脉脉温情,裸露的右胸口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蟠龙,龙在飞腾,又像虎在跳跃,龙吟虎啸,虎虎生威,映在他结实晶莹的胸膛上,有一种凌厉的狰狞!
他坏坏一笑,“过来!”
聂臻依言坐到*边,他的上身尽数呈现在她眼前,完美,健壮,昨夜他的修长裸躯尽数展现在她眼前,风情无限,她却羞涩得不敢多看!
他见聂臻穿得单薄,将*边一件他的宽大锦裘披在聂臻身上,声音有低低的怜惜和苛责,埋怨道:“起得这么早?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小心冻坏了身子!”
聂臻身体骤然一暖,拉紧了衣领,含羞不语!
见臻儿盯着他胸口的刺青目不转睛,他脸上露出*至极的笑意,“昨晚没看够?”
聂臻立即满脸绯红,滚烫发热,忍不住伸出如玉指尖去触摸,狐疑道:“王爷们都要刺这样的蟠龙刺青吗?”
他漫不经心地摇头,“不,只有我一个!”
聂臻忍俊不禁,暗笑自己,这话真是问得多余,君轻扬那样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受了一点点小伤都要死要活,要是刺上这样花纹繁复的刺青,岂不是要鬼哭狼嚎,呼天抢地?
“在笑什么?”他的醇雅声音唤回了聂臻的神思!
聂臻匆忙摇头,“没什么!”
“说!”他剑眉一蹙,忽然起身,将聂臻压到身下,目光炽热地迫视着她!
聂臻被他压在身下,极力忍住笑意,“我是在想若是小王爷也刺上这样的刺青,场面一定很壮观!”
他旋即失笑,低下头,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酥酥麻麻的痒,宛如一只轻轻的羽毛在撩拨,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既羞窘又害怕!
他见聂臻呼吸有些困难,小心移开了身体,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揽入怀中,温柔一笑,“还疼吗?”
聂臻想起昨晚的激情与火热,将头深深埋在他胸间,与他贴的这样的近,柔软而温暖,轻轻点头!
他俯唇亲吻她的丹唇,微微低喃,怜惜道:“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昨夜她的青涩,她的美好,*苦短,一夕欢好,现在她白希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胭脂色,他肆意地吻着她的额头,脸颊。
尽管身体有浓浓的*,佳人在怀,却不敢再赴巫山芸雨,昨夜他那样克制小心,还是带给她异常的疼痛,让他格外心疼,今晨她的身体尚未恢复,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自虐式的压抑自己!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聂臻侧首看窗外满天飞雪,笑容静谧,徐徐道:“小楼*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春雨?他微微一怔,旋即失笑,“现在是冬天,离春雨尚有不短的时日!”
聂臻娇俏看他一眼,“今年不同,子麟说,今年的冬天很短,下过这一场雪之后便是春天了,这是今冬京城唯一的一场雪,三日之后,这场雪就会停了,一个月以后,京城的气候会渐渐温暖起来,我在想春雨来临之际,会是怎样一番京城妙韵?”
子麟?在弥漫着甜蜜温柔的气息中,他眸光一柔,微微叹道:“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可惜身体太过孱弱!”
聂臻却没有了以往的怜惜和担忧,“他这样纯善的孩子最值得上天的恩赐,他虽然饱受孱弱的折磨,可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结束这种弱不禁风终日闭门不出的日子了,以后他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恣意驰骋,生如夏花!”
他眼中尽是温柔笑意,“这是什么意思?”
聂臻也不瞒他,“云中城有一样镇城之宝,叫玉叶海棠,有固本培元起死回生之效,我养了七年,一个月之后她便会成熟了,只要子麟服用之后,再加以调养,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强健起来!”
玉叶海棠?君玄影身躯一动,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现在想起来,心底有一种沉沉的晦暗,不着痕迹道:“果真是绝世的灵丹妙药,我以前也听说过,不过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竟然没想到是真的,只有一株吗?”
聂臻灿然微笑,“当然,若是遍地开花,还叫什么镇城之宝?她极是娇贵,性情挑剔,难以成活,能养活的从来就不在多数,我养的这一株也是历经艰险,总算快成熟了,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惜结完果实之后,她的生命就此终结,就像春蚕到死丝方尽!”
说到此,聂臻的声音有一种淡淡的感伤,“她陪伴了我七年,就如我的好友一般,一个月之后就要天人永隔,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其实她并没有离去,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而已,所以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他的声音有恰到好处的安慰和暖意!
聂臻微微一笑,侧首看他,“你今天不去上朝吗?”
他淡淡扬眉,*溺道:“最近朝中无大事,无非是二皇子的满月宴,我又没兴趣去折腾,留在这儿陪你不是更好?”
聂臻忍俊不禁,“二皇子满月宴这么重要的大事,你居然不去,不怕皇上责怪你吗?”
他意味深长一笑,“再大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其实说白了不过是皇兄家事,况且他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类应酬,只需到时候去露个面就行了,再说近日番邦多有异动,边塞不安稳,这些事向来令皇兄头疼,如今他全然丢给我去处理,如此为他分忧,他又岂会责怪我?”
聂臻放心地躺在他怀里,肆意享受他的温柔和*溺,他忽然一笑,“对了,那个勉强算是你妹妹的霍雨音,如今重获圣*了!”
聂臻眼眸水波不兴,不以为意,淡淡道:“她还如此年轻,若不乘着年轻再得君心,这一生便只能自怨自艾了,经历了这样惨痛的教训,也算是幡然醒悟,走上宫中女人的宿命之路!”
他嘴角却透露一抹微哂的笑意,“是啊,如今宫中妃嫔大多明白,只有攀附温柔方是出路,贤妃虽得皇兄敬重,可膝下无子,连位分也不如温柔尊贵,从长远的角度来说,还是温柔更加可靠些!”
聂臻的手一僵,“你是说雨音…?”
他微微一笑,“要不然你以为呢?”
聂臻想起温柔那个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人,那晚在国师府外查探,回到宫中的第二天,就听说范知天仙游去了,别人不清楚,聂臻却是心如明镜,这等杀人灭口的干净利落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聂臻沉吟了片刻,不认同道:“雨音此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背弃旧主,已经是令人唾弃的行为,何况温柔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谈笑间便能杀人不见血,跟着这样的主子,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却不以为然,亲吻聂臻的额头,“你没有在后宫生存过,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依我看,霍雨音此举才是上上之选!”
聂臻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宫中女人的小产利用得好,也是一种武器,可以获得皇兄的怜惜,可惜她小产的时机不太好,正好赶上温柔生产,诞下皇嗣,你说这个时候皇兄哪里会记得她呢?不是白白小产了?”
聂臻默然不语,后宫真是不见硝烟的搏杀战场,令人背后生寒!
他极为随意道:“没了皇兄的*爱,就算是昭容,也一样任人欺凌,随意践踏,你看内务府的那些奴才,说出的话刻薄得能让人气得三天吃不下饭,这些进宫的大多都是千金小姐,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家中是万般娇*的,哪里受过这等气?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的也有,就要勉强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这样毫无希望的日子一眼看不到头,年轻妃嫔岂能甘心?”
聂臻知他说的有道理,只是嗓音沉沉,“她以前跟着贤妃,如今跟着温柔,怕是两边都讨不到好去!”
“臻儿你错了,宫中谁也不是谁的主子,皇兄*爱谁,谁便是主子,贤妃在宫中多年,恩爱兴衰,趋利避害,早就看淡了,她或许只是不甘心而已,而温柔对霍雨音的投靠,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以她如今的地位,何苦惧怕一个已经不能生育的小小妃嫔?”
不能生育?聂臻双手一紧,终于明白,外人皆知雨音不能生育,实则她依然可以生育,她是要利用温柔再次接近皇上。
而温柔知她不能生育,自然不会多加防范,而雨音则可以再次承恩,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果真令人匪夷所思!
见聂臻怔怔不语,君玄影邪魅一笑,“臻儿,与虎谋皮与寂寞一生,你愿意选择哪个?”
聂臻朝他晕开妩媚微笑,“我哪个都不选,我就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