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脸上立即写满震惊,是不是人生来就有天渊之别?她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竟然是姐姐根本不想要的?这到底是为什么?眼睛忽然一亮,紧紧追问道:“哥哥是不是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没等聂臻回答,她就自己否定了,迫不及待地摇摇头,“不可能的,哥哥对你那么好,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就算有,也一定是小事,姐姐你就不要再和哥哥闹脾气了,哥哥那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要是真把哥哥气走了,以后可别后悔!”
聂臻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颤动,美不可言,不置可否道:“蔷薇,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好的东西不一定适合自己,也并非是你最想要的!”
蔷薇听得云里雾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想起哥哥眉间的愁云,忽然一怒,“姐姐你真的太过分了,就算哥哥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也已经在很用心地弥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对哥哥这样恶劣?”
聂臻的心抽搐起来,蔷薇的话,唤起了她心中埋藏已久的伤,割得自己的心生疼不止,他真对自己好吗?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能够抢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去送给别的女人,聂臻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一直不能释怀!
见姐姐始终不说话,蔷薇更是生气,口不择言,“就因为你漂亮?就因为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但说心里话,我觉得你虽然漂亮,可脾气实在太坏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哥哥包容你所有的缺点,你却还惹得哥哥那样伤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微黑的脸庞沁出了汗珠,忽然坐在蔷薇花旁,呜呜地哭开了!
有没有心?聂臻自然早就没心了,见蔷薇有这样大的反应,很是震惊,君玄影真是造孽不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最能糊弄人的话回答,“我有我的苦衷,你不会明白的!”
蔷薇又激动起来,“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应该这么做,我娘说,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在我们这里,和哥哥根本没得比的男人,也是三妻四妾,就算哥哥府中有妾室,他最爱的肯定也是你,你到底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为什么一定要把哥哥气走?”
一点点的好就想抹杀过去种种痕迹,也只能说是太天真了,聂臻淡淡道:“我不是因为争风吃醋才对他这样的,你不要问了,因为我也没办法回答你!”
见到姐姐脸上的霜色,蔷薇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似是要低到尘埃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烦恼,只是觉得哥哥越来越不开心,我不明白你们这样的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聂臻笑容浅浅,如天高云净,又如月华倾泻,又有苍白的凉,“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无关乎地位高低,财富多少,你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你,你所拥有的简单自由,在你看来不值一提,可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原本她也可以像蔷薇一样,在山间尽情追逐,尽情欢笑,结果都被君玄影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彻底毁了,现在生活面目全非,支离破碎,叫她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回应他的好?
姐姐的话实在深奥,蔷薇似懂非懂,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的?又没有姐姐那样的美貌,也没有你大家小姐的气质,更没有哥哥那样的男人能多看我一眼,终日在这深山里,日复一日,姐姐你最喜欢的这些蔷薇花,对我来说也是乏味得紧,我都看腻了!”
聂臻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也不欲多说,“看久了自然会腻,但如果每次都能发现不同的新奇,也就不会腻了!”
蔷薇似有所悟,目光尚带些不肯消逝的神往,“如果真有轮回的话,下一辈子我投胎之前,一定会虔心拜佛,要有姐姐那样的美貌,要有哥哥那样的丈夫,就算要我炼狱,我也心甘情愿!”
想不到在蔷薇眼中,自己的生活竟是这样的光芒万丈,绚丽多姿,足以吸引别人不惜一切的狂热,可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是蔷薇这样生活单纯的女孩无法想象的,看着天高云淡,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是吗?”
蔷薇点点头,她的目光中有一层浅浅雾霭,笑意潸然,“当然了,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难过,我在哭了几天之后,已经想通了,哥哥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好不容易和我说话的时候,内容都是怎么伺候你,他那样不凡的男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女人,爹娘说的没错,我也真算是异想天开了!”
聂臻微微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安慰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不要为难自己!”
蔷薇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也知道我是乡野丫头,根本配不上哥哥,但我也是真的喜欢哥哥,可他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其他的时候,我从没见他笑过,我是真心希望哥哥能够开心,姐姐,算我求求你,不管哥哥以前做过什么,你都要原谅哥哥好不好?”
这样诚挚炽热的爱意,让聂臻愕然一怔,爱而不得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真不失为明智之举,她当年也想过抽身,彻底离开他,可他不但对欺骗之举毫无愧意,反而卑鄙地夺走了她最爱的东西,叫自己怎能原谅他?
可面对蔷薇充满希翼的眼神,聂臻心乱如麻,只好敷衍她,“我知道了!”
蔷薇却以为姐姐答应了,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像个孩子一样,“姐姐,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哥哥能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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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聂臻看着昏黄的松油灯,默默出神,门忽然应声而开,,伴随着一阵清凉的晚风吹了进来!
俊美无斯,湛然出尘的男子自然而然地在身边坐下,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塞子一开,立时清香扑鼻!
聂臻一闻就知道,这是上好的祛痕药膏,大概是从宫中送来的,可惜她没有心情,他却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柔声道:“这种药去疤痕最有效,只要每日涂在脸上,不出七日,就一定会还原如初!”
聂臻并不领情,连头都没有抬,“扔了吧!”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僵,目光凝结在她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位置,居然和当初她划伤轻扬的脸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是他心底的殇,对她能够接受这药膏,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可不亲耳听到她的拒绝,他总不愿意轻易放弃!
今夜的他似乎喝了酒,薄有醉意,伸手抱着她绵软的身体,声音如梦呓,“臻儿,什么时候你才肯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虽然我们睡在一起,可我总感觉你的心是冷的!”
聂臻看向他,眼中只有一派冷然,“君玄影,我希望你记得,回去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
他的黑眸中蓦然多了几分寒光,一字一顿道:“没有发生过?”
聂臻触到了他眼中的冷光,这样的冷光足以使得七尺男儿冷汗涔涔,她却面无惧色,“当然,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忽然笑了,笑得聂臻心底发虚,“是吗?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再一次上了我的当?还是害怕再次爱上我?”
聂臻定住心神,眼神也逐渐恢复以前的波澜不惊,“你很清楚,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你,又何必自恋至此,徒增笑料?”
他自嘲一笑,染上几分*的气息,“你要我忘记什么?忘记你在我身下承欢的婉转动人,还是忘记我们紧密相拥而眠的激情夜晚?”
真是可恶至极的男人,那些面红耳赤的时刻,那些化骨融髓的*,与她这副清冷的模样实在不相符合,聂臻的呼吸有微微的不顺畅,狠声道:“无耻!不要以为我跟你睡了几夜,就成你的人了,我就当倒霉被鬼压了!”
他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不管你有多少外在的身份,也不管你自己承认不承认,你总归是我的王妃,夫妻闺房之乐,天经地义,我疼爱我自己的女人,怎么就成无耻了?”说完,忽然贴在她的耳畔,声音又低了几分,“不过,我可是很喜欢这样的无耻,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可以让步,但前提是你不能视我为路人!”
聂臻皱眉,看着这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冷笑道:“你在要挟我?”
他的身躯潇洒颀长,笑意慵懒地看着她,“不,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而且不会给你太长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一切,最多两个月,到那时,我要你这个王妃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
两个月?聂臻垂下眼眸,看他高深莫测的脸庞,莫非他真的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她有自己的打算,何不将计就计?这一次,很是爽快地答应,“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两个月之内,你不能…”
“不行!”没等聂臻说完,他就断然拒绝,唇角暗勾,“臻儿,你又忘了,你知道的,我忍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