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色一震,“你说什么?”
华公公知晓皇上这段时间的烦忧,现在豫王爷回来了,就轻松了一大半,忙提高了声音,“皇上大喜啊,豫王爷现在已经御书房外等候!”
皇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连日来的阴霾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忙道:“快宣!”
豫王爷逆光而来,身材颀长冷峻,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进入御书房,一来就跪于地上,“臣弟叩见皇上!”
皇上忙扶六皇弟起来,眯起眼眸,上上下下打量,这才确信是六皇弟本人,当即龙颜大悦,“六弟,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就好了,你可让朕担忧得不浅啊!”
豫王爷只顾着拜见皇上,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跪在一旁的温贵妃,“皇兄,不仅仅是臣弟回来了,还有一个人,相信皇兄见了,一定很高兴!”
说完,对华公公一示意,华公公会意,匆忙小跑着出去,很快,宽大的御书房又进来一位红衣华裳的女子,步履蹁跹,让皇上惊得差点直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大祭司?”
聂臻目不斜视地走到皇上面前,单手抚胸,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见过皇上!”
这个熟悉的声音,才让皇上确信大祭司真的回来了,他看着六弟,惊喜交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豫王爷笑意疏朗,沉声道:“让皇兄担心,是臣弟不是!”
皇上见到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心情大好,“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在豫王爷的禀报中,皇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沉船那天,豫王爷深知若是大祭司在宁国出了事,北齐可汗必定震怒,届时有可能引来刀兵之祸。
救援船只一时也赶不及,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跳入江中,依靠熟悉的水性,想把大祭司救上来,阻止这一场危机!
在浑浊的江水中,好不容易抓到了大祭司,却因水流太急,无法控制自如,他们两人一起被冲到了下游一个与世隔绝的不知名的深谷。
深谷不见天日,他们每天都在尝试如何出来,回京为皇上效力,最后因上苍庇佑,他们历经艰险,终于得以回来,怕皇上担忧,一回来就急忙赶来面见皇上!
原来是这样,难怪失踪了快一个月,看着眼前俊朗如昔的六弟,和一贯清冷神秘的红衣大祭司,皇上龙颜大悦,心头连日来的阴云一扫而空,笑道:“你们回来了就好了!”
豫王爷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跪在一旁的温贵妃,心中冷冷一笑,这段时间,宫中的动向他了如指掌,这个昔日在后宫叱咤风云的女人,现在竟然这样卑微地跪在一旁,皇兄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他故作诧异道:“这是…?”
皇上也从惊喜中走了出来,斜睨了一眼温贵妃,冷哼了一声,“贵妃行为不端,朕有心处罚!”
说完,又看向大祭司,隐有歉意,“大祭司受惊了!”
温贵妃脸白如鬼,沉船是怎么回事,她的确心如明镜,想不到这个女人的命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而且这次回来,看皇上对她如此愧疚,以后必定更加喜欢她,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必须降低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心下一怒,轻声道:“传说大祭司能知天命,不知怎么没能算到自己的命?”
这话让皇上脸色瞬时很难看,但也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大祭司难道没有预测到这样一场灾难?连带他也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大祭司!
聂臻瞥了一眼这个满头珠翠的女人,二皇子的情况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自己的眼睛,心爱儿子出了事,难怪一向无懈可击以雍容得体示人的温柔也会失去分寸,冷冷一笑,淡淡道:“本祭司自然知道那天会有大风浪!”
君玄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欣赏臻儿谈笑间的淡定,温柔这个女人,一向精明过人的女人,此时也会乱了阵脚,真是糊涂至极,这个时候还知道挑衅臻儿?不是找死是什么?
聂臻知道皇上也想知道自己的答案,继续用淡漠至极的话语道:“虽然有大风浪,可还有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福泽深厚,自然能压制一切邪恶,风浪根本不足为惧,何必因区区小事扰了皇上的兴致?”说到此,忽然话锋一转,“若那天的风浪只是自然风浪,本祭司自当无虞!”
这下子,连皇上都听出了大祭司的冷意,他早就知道,北齐可汗冷啸天对这个爱将很是看重,她在冷啸天面前很有分量,何况连他本人也怀疑这是一场人为,当即眯起眼睛,“大祭司何出此言?”
聂臻平静地看向皇上,隐有寒光,“若是自然现象,有皇上天威镇住,根本掀不起大的风浪,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命中注定抵不过事在人为,本祭司是沉船上的人,对落水的实情最为了解,皇上赐给本祭司的船,本应坚不可摧,可为什么在短短一瞬间之内就散了架?所有的人都没入水中,来不及救援,若说没有人做手脚,恐怕没人会信!”
这席话犀利而切中要害,皇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掠过跪着的温贵妃,目光寒凉!
聂臻的话语虽然淡漠,但是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能得贵国豫王爷舍命相救,本祭司本应感激皇上,可本祭司遭受飞来横祸,几乎命悬一线,还请皇上务必给本祭司一个交代!”
她的话不卑不亢,却有一种淡定的威严,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居然能有这种迫人的压力!
可皇上一向最欣赏的就是大祭司这种高傲的气度,他不但对大祭司丝毫不生气,反而狠厉地瞪了一眼垂首不敢语的贵妃!
聂臻起身,“皇上还有政务在身,本祭司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不等皇上发话,她就转身离去,走得决绝而冷漠,皇上十分不好意思,看向六皇弟,“你们在深谷的时候,缺衣少食,大祭司一定受苦了吧?”
君玄影微微颔首,“她是方外之人,不在意锦衣玉食,想必并不会为此事盛怒,只是当日江水何等湍急?皇兄也是见过的,她千里迢迢来到宁国为皇兄祝寿,先是易诺狂妄挑衅,后是易国公兵围大祭司府,再是宁江沉船,历经生死,在野外生存在了二十几天,才回到人间,这一桩桩,一件件,纵是神佛,也不会视若无睹!”
一席话说得皇上怒色顿现,看了一眼温贵妃,冷声道:“贵妃就好好呆在潜云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也不得见任何人!”
温贵妃只觉天旋地转,看见皇上铁青的脸色,知道无可挽回,只得道:“臣妾遵旨!”
君玄影见状,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是臣弟没有及时想出逃出生天的办法,让皇兄烦忧,实在是臣弟的不是!”
皇上大手一挥,不在意道:“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回来就好了,你可不知道,那个北齐可汗三天两头地派人过来催,又是恐吓,又是强逼,威胁朕,如果再交不出人来,他就要兴兵,朕这段时日,是寝食难安!”
冷啸天?君玄影眉峰一动,暗藏寒光,冷啸天也喜欢臻儿,知道臻儿遇难的消息,不惜兴师动众,可见臻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这让他很不高兴!
如今臻儿的身体虽然属于他,可心根本就没有属于他,她不再拒绝和他行*弟之事,在做.爱的时候,他的硕大可以在她体内肆意驰骋,叫嚣,狂欢,冲锋,全身心地掠夺着她的身体,而她在他的极度狂热之下,也会有骨骼*的回应,两个人恨不得化作一个人!
在*上,他能掌控她的身体,可是在*下,他却始终接近不了她的心!
只要做完了,他从她的身体里面抽离出来之后,她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不再有一丝晴欲弥漫,每当他想更进一步好好爱她的时候,却悲哀地发现,她的心外像有一层无形的隔罩,将他阻隔在外,硬生生挡住了他的脚步!
冷啸天和原野相比,臻儿明显更喜欢原野,但冷啸天才是北齐的霸主,原野不过是他麾下之将,臻儿心底比谁都明白,她和原野是根本不可能的,但不可否认,臻儿心中有原野的位置,好几次,在睡梦中,他抱着她*的身体,她胸前的柔软贴着他宽阔的胸膛的时候,她喊的都是原野的名字!
原野和冷啸天,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他的劲敌,他黑眸一沉,广袖下的手心不自觉攒紧!
皇上见六皇弟有些走神,以为是死里逃生,刚刚回来,有些不适应,于是轻轻咳了一声,“六弟!”
君玄影立即就从短暂的失神中走了出来,“臣弟也发现,此次沉船的确是有人做了手脚,大祭司言之有理!”
皇上轻轻颔首,半晌才道:“你怀疑谁?”
君玄影唇角微勾,“事关重大,臣弟不敢妄言,但相信皇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