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十分柔和,透出精致镂空的窗棂浅浅淡淡地撒进来,让整个室内都陷入一片温暖静谧之中!
聂臻躺在宽大的*榻上,看着这醉人的冬日暖阳,暗中恼恨自己,无忧是他的,腹中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又是他的,想起来就觉得憋屈,居然两次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无忧抢回来,无忧要是知道他有了小地弟或者小妹妹,以后有人陪他玩了,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聂臻暗暗期盼,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就好了,一儿一女,就皆大欢喜,至于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以后爱跟谁生就跟谁生去,只要不来和她抢孩子就好,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去!
她纤长的手不自觉抓紧身上锦绣丝滑的蚕丝被,努力让心中的怒气集中在身体上半部分,不波及腹中柔弱的胎儿,怀孕头三个月,向来都是要小心为上!
而且以她如今的体质,不仅饮食方面得精挑细选,最好还得卧*休息,以策万全!
等胎相稳定之后,才能进行轻缓的活动,真是想不到又有一个小生命在腹中慢慢成长起来,想到此,聂臻的心情又渐渐明媚起来,无忧一直梦想有个小地弟或者小妹妹,这一次,总算可以圆他的渴望了,现在的聂臻,已经非常确定,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而不是惩罚,只要不想到那个男人,心情还是很愉悦的,不是第一次做母亲了,可每一次都是欢喜而紧张的!
曾经怀着无忧的时候,她和病弱不堪的子麟借宿在草原上的牧民家中,牧民生活贫苦,她只得把身上唯一值钱的凤镯送给他们,后来历经周折才生下了无忧。
无忧来之不易,就是自己的命,可那个混蛋完全不知道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居然能这样没心没肺地把孩子抢走,丢下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回来,都随你的意,本王不勉强,但儿子,本王要定了!
好在,现在腹中这个孩子不用经历这些磨难了,虽然她体质不如从前,可在师哥府中,每日精心照料,细心调养,安胎药,名贵的滋补药,源源不断,师哥还安慰她说,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也要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还是师哥对自己最好,以前两人在云中城的时候,师哥就像个可靠的兄长一样包容她所有的顽劣!
怀孕初始,很是贪睡,想着想着,聂臻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无忧的呼唤,还有甜甜的童音,“娘!”
聂臻恢复了些意识,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大概是太过思念儿子以致出现了幻觉,手臂无意识动了一下,却触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不像是虚幻的,倒像是真的。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无忧的小脸,聂臻努力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试探地呼唤了一声,“无忧?”
“娘!”脆生生的呼唤,白净的脸蛋,漂亮的俊眉,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不是无忧又是谁?
竟然是真的,聂臻忽然坐起来,一把抱住儿子,只有他小小的身体贴紧在自己怀中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真实的触感,喜极而泣,“无忧,娘好想你!”
无忧一双嫩嫩的小手帮娘擦眼泪,“无忧也想娘!”
聂臻目不转睛地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仿佛一眨眼他就不见了一般,一颗悬浮多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急急问道:“是不是太子舅舅派人把你救回来的?”
无忧摇摇小脑袋,“没有啊,我是和父王一起回来的!”
父王?聂臻彻底懵了,一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难道因为那个混蛋被无忧折腾得不行,烦不胜烦,所以干脆把孩子送回来一了百了?毕竟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可不是那么好抚养的,调皮捣蛋起来令人头疼,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儿子虽然是他的,可又不要他亲自养,有的是嬷嬷侍女照料,他还可以给无忧找很多娘,烦也烦不到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是良心发现了?问题是,他还有良心吗?
聂臻按住无忧的小肩膀,一脸迷茫,“什么叫做你和父王一起回来了?”
无忧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却故作神秘,做出小大人模样,“这是我和父王之间的秘密,父王不让我告诉你!”
聂臻越发奇怪,自己的儿子还瞒着自己,这是什么道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
无忧却人小鬼大,此刻谨守诺言,无论聂臻怎么恐吓,他都不肯说,聂臻忽然发现无忧似乎瘦了很多,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红润,反而有些苍白,心中猛然一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臻儿!”优雅颀长的男子身影站在门口,与她遥遥相望,正是那个聂臻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当即言语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他无视聂臻的敌意,径直走了过来,见他越来越近,聂臻把无忧紧紧抱在怀里, 充满戒备,“无忧怎么会变得这么瘦,你是不是虐待他了?”
他自来熟地在*边坐下,眉峰一凝,不悦道:“无忧是我儿子,我会虐待自己儿子吗?”
聂臻冷冷觑他一眼,“别人不会,但你这人很难说!”
他伸手摸了摸无忧的小脑袋,声音轻柔而不是威严,“无忧你出去玩一会,父王有话要和娘说!”
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魔法,无忧似是很听他的话,乖顺地从娘怀里出来了,聂臻却不肯放开孩子,他见状道:“我要是想带走无忧,就不会把他带回来了,这里是凤鸣府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聂臻心中的确有很多未解的疑惑,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无忧,冲他不耐烦道:“这里不欢迎你,有话快说!”
他完全不计较聂臻言语中的敌意,反而柔声道:“听凤鸣说你最近身子不好?现在可好些了?”
聂臻冷笑道:“怎么可能好得了?我这病怎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都是我的错!”他看着臻儿不善的脸色,抬手抚摸她的脸,仿佛他们之间的那些不快从未发生过一样,两个人还如从前一样浓甜似蜜,如胶似漆!
他靠得这样近,聂臻忽然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有疲惫的血丝,下巴上居然有细密的胡茬渗出,心下大为奇怪,他一向是个极其注重风仪的人,无论在何时,都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伪君子模样,怎么会以这种胡子拉碴疲惫不堪的模样示人?完全有损他平日占尽*高深莫测的形象!
他俊美的脸也很憔悴,疲累不堪,仿佛受了什极大的折磨一样,和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倜傥完全判若两人,看这个样子,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聂臻十分奇怪,他处心积虑把孩子夺走了,身边又没有自己这个妒妇存在,怎么都应该是满面春风才对啊!
不过聂臻现在懒得管他了,爱死哪儿死哪去,只要无忧在自己身边就好,冷笑道:“当然都是你的错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许再打无忧的主意!”
“你还在生气?”他的声音有些疲累之后的放松,温声道。
聂臻怒极反笑,“生你的气?怎么可能?你真是太过自恋了,你不是说反正有的是女人争着抢着要做无忧的娘吗?反正你又不缺女人,现在把无忧送回来就可以了,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一言不发,任由聂臻把心头的怒火发泄出来,只是深深凝视她,微露疲态的俊脸上忽然有一抹轻松至极的微笑,“臻儿,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聂臻才没兴趣,懒洋洋地躺下去,背对着他,“算了吧,我已经彻底看清楚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对你的礼物不感兴趣,谁喜欢你送谁去,不要再来烦我,看到你,我心情就不好!”
他却不管不顾,忽然俯下身子,像往常一样咬住她的耳畔,聂臻身子不由自主一阵酥麻,正想踹他一脚,把他踹下*去,忽然想起自己腹中孩子,万万不能用力,只是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身体翻转过来,对他妩媚微笑,言语却寒意森森,“无忧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现在你可以走了,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他却对聂臻的嘲讽置若罔闻,温柔如昔,“有一个人,相信你见到他,一定很高兴!”
聂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把孩子生下来,马上就带着两个孩子远走高飞,离这个混蛋男人越远越好,当即冷嗤一声,“只要有你在,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实话告诉你,你不稀罕我,你以为我就有多稀罕你吗?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不是没有你君玄影,我就活不了,拜托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陷入自欺欺人的深渊无法自拔!”
君玄影眸光一深,眼中血丝更浓,“你在*上躺得够久了,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让你见你最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