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王晓芬起了个大早,收拾得利利索索就出了门。
一大家子也没人注意到王晓芬的异常。
吃饭前,许圆圆果然悄声和许桃花说了担心夏橙没办法安心复习的事儿。
许桃花略一沉吟,转身去和夏大柱商量。
“夏大哥,你这回来了,就多玩几天吧?”
夏大柱摆手:“那可不成,这住城里,吃的喝的都得钱。我这白吃白住的,臊得慌。”
许桃花就 笑了:“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橙橙过几天就考试了,高考呢。我寻思着等她高考完,也能放松了,到时候带你到京市玩一圈儿再回去。这回去了以后,还能和人说说到京市来都去哪儿哪儿玩了不是?”
夏大柱摆动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现出迟疑之色。
许桃花继续道:“别犹豫了,就安心住这儿吧。不过咱们前面就定好的,快考试时橙橙搬去她亲妈那边,让他们帮忙照顾。我想着,提前跟你说一声。等高考完了,到时候再回来陪你去玩儿,好不好?”
夏大柱恍然间想明白,许桃花大概是觉得他们吵了,一张老脸臊得通红:“都是我不好,没想那么多,吵到橙橙了。橙橙,爸不好,爸马上带他们走啊。”
夏橙和许桃花骇了一跳。
许桃花忙道:“夏大哥,看,你就误会了吧。真不是嫌你们吵,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实际情况,因为这个事儿,是咱们早就商定好的。
可这不是正好赶上你们过来,我这贸然让橙橙一搬过去,你们不得误会?没想到我这才开口,你就误会了。哎,果然是我这嘴笨。”
许圆圆看着她姑说得煞有其事,佩服得不得了。
她冲夏橙眨了眨眼。
夏橙笑笑,也上前安慰道:“爸,这事儿真是这样的。前面我们就商量好,主要是我妈和我姨比较闲,有空帮忙带孩子,那边离考场也比较近,所以才商量着过去住的。你别多想,我今天再陪你一 天,等考试完了,我就安安心心地陪你玩几天。”
夏大柱见她们神情不似做假,这才缓了神色,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你忙你的,我就自己呆着就成。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学习,你还是今儿搬过去吧,爸帮你拿东西。”
夏橙也不推辞,笑着道:“也成,我让大哥送我。到时候让大哥给你带些吃的回来,那边有家商场,这两天先让圆圆陪你逛逛。”
夏大柱摆手:“我不去,去逛那劳什子商场,又得花钱,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家里。闺女,你好好考试啊,争取考个大学回来。”
说完,夏大柱从裤兜里摸出几张大团结塞给夏橙:“拿着,这是爸给你的祝福红包。”
夏橙笑眯眯地接过:“谢谢爸。”
将一旁的夏桂兰看得咬牙切齿。
亲妈更喜欢一个野种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她亲生的。
好了,亲爸也更喜欢野种了,问题是还不是他亲生的。
夏橙是悄悄走的,没带香丫和铁蛋。
司嫣这段日子画廊挺忙的,司晨也在忙自己的事儿。请的阿姨总归是不太放心的。
家里有郝姨,还有许圆圆帮忙看着,完全没问题。
夏建国将夏橙送到司家,夏橙临下车之际,他也给她塞了个红包:“可不能只收爸给的。”
夏橙 笑眯眯地收了。
夏建国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才道:“这事儿,你心里别对爸有怨气。我估摸着爸也是被夏志安那货给撺掇才过来的。他也不知道你快高考了。”
夏橙好笑又好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爸来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有怨气?真的是最近吃太多,都补肉去了没带脑子了是吧?”
夏建国被她调侃得不好意思,又松了口气:“你没生气就成,赶紧进去吧。”
夏橙挥了挥手,进了司家。
这是司嫣重新买的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司家那老宅子,她已经不肯去住了,主要是一住就会想起李长均来。
夏橙有这边儿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等司嫣回来时,见着夏橙,乐坏了:“橙橙,你过来怎么没告诉我?也让我多准备一下啊。”
说着,就要去亲自下厨。
夏橙笑了笑:“我这几天要住这边到考试结束。”
司嫣闻言,乐坏了:“好好好,你尽管住。你每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哎,我去打个电话,将画廊的事儿交给方维去,我这几天就在家里陪着你。”
夏橙连忙推拒。
司嫣小心翼翼地道:“我绝对不打扰你。我就在家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其它时间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
态度过分谦卑。
夏橙心一软,点了头。
此刻,司嫣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地给夏橙做吃的,也真的是轻手轻脚,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
司嫣当年也是上过大学的。
夏橙有什么问题不懂的,更是可以直接问她,方便了许多。
高考前一天,陆以铭寻了过来。
见着夏橙,他得意地笑笑:“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夏橙好几个月没看到他,倒也开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的?”
“猜的,夏桂兰他们过来了,你肯定被吵得没办法安心复习,那绝对会来这边,这边安静。”
夏橙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夏桂兰他们来 了?”
陆以铭一顿,本能地道:“我……我就是听我爸说的。”
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已经不能再改口了,只是手心赫然被汗湿。
陆以铭心里又懊恼又愧疚。
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撒这个谎是要做什么。
夏橙听了这解释,只当是陆庆弦在她没在的这些天去过,也不再揪着不放。
陆以铭牵住她的手:“好多天没休息了吧?走,带你出去逛逛,买点吃的。”
夏橙和司嫣打过招呼,两个人就手牵着手出了门。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气氛静谧而温柔。
温风拂过,凉意卷走了躁热,让心里的那些不安都一一地平息下来。
这一刻,夏橙觉得,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触及到底线,那么,一 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这个人,一直在。
“陆以铭……”
“媳妇儿……”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笑了,异口同声地道:“你先说……”
最后,夏橙抿了抿唇,微微歪了头看陆以铭:“你说吧,其实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叫一叫你。”
陆以铭为她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媳妇,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