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十几辆的引擎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直到他们在我身后停下,一大帮人呼啦啦的下了车,周虎走到我旁边:“咱们现在就……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脸色?”
露姐也担忧地围了上来。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简单地说了一下,童桐,就是永生组织的领导人。
周成嗷的一嗓子:“是他?那个病得都快死了的人,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光头大汉也说:“之前我们来这找沈哥,他看起来完全不是圈内人,又弱又胆小还热情,他居然藏得这么深?!”
我看向周虎,周虎有一滴汗水顺着左脸滑下,下眼睑不自觉地抽动起来:“我也见过他几面,完全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紧绷的神经,无力地松了下来:“别说你们,我用感知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着两个月都在关注着南江,都没有发现他的可疑。”
“你不一样,你是吸血鬼,他们都屏蔽吸血鬼的圣物……”
“但他从来没从我的感知里消失过。”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大家似乎都有些明白了,看似病恹恹的童桐,实际上是多么难搞。
多么可怕。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夺走了我家人的一条条命!
周成左右看看,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两只手一拍:“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啊?先救沈哥啊!”
“对对对!咱们今晚是来救沈哥的!”
“童桐的事,等咱们救完沈哥再商量!”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我们一行人往里走。
今晚是大月亮地,天上也没有云彩,工地即使没开灯,也能让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到处都是砂石,就是没有一个人。
周成和两个人一起去工人们的房间看了一圈,不一会走了回来,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没有人。”
“人都哪去了?”胖大姨发出疑问。
露姐捏了捏手指,对周虎说:“真巧,咱们都来了,他们就走了。”
周虎摆了摆手:“别放松警惕,说不定他们知道咱们要来,在哪藏着呢。”
我点点头:“一半人下井,一半人留在地面上防止有人压住井口。”
“是!”
“知道了会长!”
“……”怎么会长这两个字,听起来这么羞耻呢?
我脚指头扣得都要把楼盖好了。
周成利索地把绳子放下去,但是一个个地爬起来太慢了……
我打算把他们抱下去,扭头拍了拍正要下井的周成:“你恐高吗?”
周成愣愣的、傻傻的:“不恐啊。”
然后,我就把周成抱起来了,往上飞了飞。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能小点声吗?”我们已经进井了,井里的空间非常小,潮湿的井壁把声音都归拢回来了,周成的叫声就像用了十多个大喇叭在我耳边放大一样。
“啊啊啊啊啊!!”
“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周成果断闭嘴了。
我一低头,这位瞪着眼睛,抿着嘴巴,两只手搂着我脖子,眼尾都红了。
啧啧啧,原来是个胆小鬼。
我后背突然一紧,感觉有一双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就盯在我后背上。
一抬头,刚刚赶到朝阳就站在井口,面无表情地往井里看。
“……咳。”我赶紧落到地面上,把周成放下去,那道目光才消失了。
井里已经下来了两个人,都是协会里身材比较娇小的男士,我们四个人一站到水里,顿时更拥挤了,水位也硬生生从膝盖长到了大腿。
“这怎么弄?”其中一个长相偏秀气的年轻男人说。
我示意了一下周成,周成接到我的眼神,搓了搓鼻子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道:“我之前下来的时候看了,井壁上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可能是在水底的淤泥里,你们抓住点我,我闭气进水。”
“成!”
周成深吸一口气,直直地蹲了下去,刚进去不到五秒钟,又浮出来了。
这么快?
“找到了?”我问他,一低头看见他幽怨的脸。
周成咬牙切齿地对秀气男人说:“胡涛,你能不能别乱动?踩我手了!”
胡涛赶紧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次不会了。”
周成翻了个白眼,又蹲下去了。
“……”这都啥时候了,还搞着小孩子脾气。
我刚吐槽完,周成又起来对胡涛旁边更加瘦小的男人说:“林青,你刚才屁股怼我脸上了,没感觉吗?”
林青也是一愣,随后脸色涨得通红,往胡涛旁白挪了挪。
周成再下去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嘴里的坏笑……忘了,林青和胡涛,都是周虎的人,周成是在这搞人家呢。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
果然,不出五秒,周成又在我旁边慢慢浮了起来:“云暖庭!你……指甲挺好看啊,呵呵,呵呵。”
周成又讪讪地蹲下去,我才收回悬在他头顶上的坚硬手指甲。
周成总算老实了。
不一会,水面突然动了起来,顺时针旋转着,井水中心出现了一个没有水的小孔,看样子就像是水在往下方流去。
果然,不一会,水就渐渐消失了,周成在水底的身影也一点点露了出来,他正趴在地上,把胡涛和林青两个人的鞋带绑在一起……
林青:“……”
胡涛:“……”
我翻了个白眼,拍拍他的后背:“起来。”
“别闹,忙着呢!”他还不耐烦了!
周成说完自己也愣住了,呆呆地抬头看了眼林青和胡涛都是发青的脸色,又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把鞋带解回去了。
要不是我在这,估计周成就挨揍了。
把周成推开,我又扒拉扒拉他原本身下的淤泥,那里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孔。
“这是你挖开的?”
周成还抱着后脑勺,吹着口哨望天望地:“昂,不是我挖开的还是你挖开的吗?”
“……”
胡涛撸起了袖子:“会长,要不咱们先把他揍一顿再下去吧。”
林青附议:“我同意。”
然后,周成惬意的表情就一点点垮了,那点假装出来的不在意,渐渐变得十分僵硬。
我没理身后的动静,低头又把那个小孔附近的淤泥挖了挖,紧接着我好像按到了一个石块。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