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成。
是南江仙门协会的一员。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在福利院长大,义务教育是九年,虽然很艰难,但我还是上完了高中。
本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打算辍学去工地搬砖了。
但没想到,我遇到了沈哥,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们一开始相遇,是在一个夜市上,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正在抓鬼。
我正在那摆摊,卖一些小玩具,给自己换饭钱。
沈哥突然一把火烧了我的摊子,我看着那些已经变成了灰烬的小玩具,算算我赔的本,又算算未来几天能吃多少饭,当即觉得心灰意冷。
我嚎啕大哭着,让沈哥赔我钱。
虽然他看起来就不好惹,但对于不能上学也快吃不上饭的我来说,当时我的勇气还是很足的。
沈哥举起拳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打我,没想到,他用拳头打走了朝我后脑勺飞来的篮球。
我愣在那了。
我记得那个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夜晚,沈哥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狂妄地扯了扯嘴角:“小子,你还没上大学吧?我供了。”
当时我脑子都晕了。
他怎么知道我还没上大学,而且他还要供我上大学?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呀,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他不会是人贩子吧???
但对于过往一片黑暗的我来说,我心中始终有一份光明,在告诉我,跟他去吧。
哪怕他是人贩子,把我卖掉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自己去担心能不能吃饭了。
于是,我一言不发地跟他去了他家。
但我很快知道,他不是人贩子。
因为他家很大很豪华,人贩子那么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家呢?
他家客厅正北方的位置,还有一张红纸,红纸上写了很多不正常的名字,最上方的三个字,叫海大力。
我心想,怎么会有人姓海呀,这么稀少的姓氏,居然取了一个大力这么俗气的名字。
那张红纸前有很多瓷像,有乌龟有狐狸有各种各样的,也有人的,前面摆着的香炉能看得出来,香火很旺。
我很拘谨地站在一边。
等沈哥上完了香,嘀咕了一通,他才去厨房煮了两包泡面。
他叫我一起吃。
虽然想不通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会吃泡面,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我狼吞虎咽的,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把沈哥的那一份也吃掉了。
沈哥眯着眼睛,夹着烟,抱着胳膊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
我不好意思地擦擦嘴,本来想说一些道歉的话,但是沈哥摆了摆手,一言不发地从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万块钱。
一万啊,那么厚的红票子,我眼睁睁看着他把钱甩在我面前:“去,拿去报名。”
我说不清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记得自己抱着钱,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以后你就是我爹!”
沈哥一口水喷了出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都给气笑了:“你看我这年纪能做你爹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激动得语无伦次,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没钱上学的?我好像第一次见你。”
沈哥弹了弹烟灰,灰色的烟雾让他眯起了眼睛,沈哥指了指他身后那些大小神像们:“你我有缘,有缘就得帮一把。”
我更懵逼了。
缘分是什么?
为什么有缘就要帮一把?
他怎么知道我俩有缘?
我脑袋上好像飞过一片带着问号的乌鸦。
沈哥叹口气:“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我叫沈兆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成。”
“行,我东边那间卧室,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放假你就在这住,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
我喜悦地忙不迭点头,别说打扫卫生和做饭了,他供我上学,又给我饭吃和地方睡,就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于是,大学四年就一直由沈哥供着我。
一开始学校交什么费用,我还不好意思朝他伸手要,但每次只要我一张口,沈哥立马掏钱,连个磕巴都不打,有时候怕我不够花,还会给我双倍的价钱。
他一掷千金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在我心里无比高大,我就成了他的迷弟。
我大三的时候,沈哥谈了一个女朋友,把她领到了家里来。
那个女孩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看不上我,有一次沈哥刚回家,她就污蔑我偷了东西。
我知道,我是个孤儿,我的身份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
可是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解释,给我急得都要哭了。
但是,沈哥却毅然决然地相信了我,还说我和他的关系,他女朋友根本不懂。
别说他女朋友了,就是我,我也不懂。
我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都不是那种龌龊的,但他女朋友明显想歪了,沈哥也不愿意解释,他当天真的很累了。
我在他家呆了三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职业的,对付那些鬼怪很耗费精神。
他女朋友不依不饶,还叫了好几个社会大哥来。
于是,那一天沈哥头一次教会了我一课:“男人长着手,就是用来揍人的。”
我:“……”
我亲眼看着沈哥把他们揍得落花流水,还把他女朋友扔出去了。
我看看自己白嫩的手掌,决定要向偶像学习,于是我又跟沈哥提议去学拳击,沈哥又是一个磕巴不打,给了我钱,还给我报了班。
沈哥在我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我决定从今以后,只听沈哥的话。
至于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有沈哥嘴里的缘分,我毕业那天就知道了。
是我身后的老师,和沈哥身后的老师有缘分。
所以沈哥才愿意帮助我。
沈哥为我立了堂口,帮我搬了杆子,所有的东西都搞得很通顺,却不让我叫他师父。
沈哥说,他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那些虚伪的东西。
他确实是自由自在惯了,因为在那以后,他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后来我挣了钱,就开始着急沈哥对象的事,每每提起,他都让我闭嘴。
我还以为是修行人都心如止水了,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我才知道,不是心如止水,而是人不对。
她叫云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