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终于反应过来了。
自己人……
眼前这个太监竟然真的是自己人。
看样子是主公麾下,潜伏在朝廷的细作。
可现在……对方的一半耳朵还他么在自己嘴里呢……这他么咋整?
冲动,有点冲动了。
“呸……这位公公兄弟……我……”
王振懒得搭理黄信。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那一半的耳朵你吐出来了,咱还能按上不成?
老子要不是为了主公大业,今日这委屈是忍不了的。
“咒士,快一点!”
“明白。”
“……”
咒士。
天罡龙骑一员。
现在是王振的副手。
只见他快步上前,三下两下便解开了黄信身上的镣铐,紧接着迅速回身,开始解那名死掉护卫的裤带。
“兄弟,对不住了,只怪你我各位其主,若是你死的不甘心,自然可以去阎王那告我的状。不过你放心,你的妻儿,在下定会负责照顾……”
“好了没有?扒个裤子这么难吗,还天罡龙骑,就这?”
“……”
片刻之后。
黄信改了造型,和那名死去护卫换了衣服。
现场也被咒士重新布置。
不得不说,这天罡龙骑真的够专业。
那死去护卫被处理了一番之后,此刻的形象,如果不仔细看脸,还真的难与黄信区分,甚至胳膊上的伤都给伪造了出来。
“厉害啊,主公麾下,当真没有等闲之辈。”
“哼,可惜偏偏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公公,在下刚才不知您是……”
“咒士,下一步!”
“等等,下一步……”
王振话音一落。
咒士便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并且一个闪身来到了黄信面前。
只见寒光在其眼前一阵的闪烁。
下一刻,鲜血四溅,眼前一片血红,火辣辣的疼痛便是侵袭而来。
“对不住,想要救你出去,只能如此,我的手法技巧还算不错,应该不算太疼,你忍一下。”
“我……明白……啊呀……啊啊啊……”
“匕首给我!”
“……”
王振抢过咒士手中的匕首。
黄信还以为对方要报复,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但这次确实又是小人之心了。
对方冲着的是那已死的替身。
“咒士,叫人!”
“嗯,来人啊,来人啊,大事不好,这贼匪诈降,要行刺王公公……”
咒士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在大牢门口守着的士卒听得是清清楚楚。
哪里敢怠慢,连忙招呼人手直奔牢房。
甚至还叫来了禁军都教头丘岳。
“什么?王公公去招降贼将,被行刺了?”
“是啊!”
“这怎么可能,那囚犯身上戴着铁镣脚镣……罢了,速去查看!”
“……”
不多时。
一群士卒簇拥了丘岳便是来到了牢房。
然而眼前一幕,却让他们傻了眼。
当今圣上的贴身内官王振,此刻正骑在那贼将的身上,一只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把匕首,疯狂的刺着……
而且那贼将一动不动,脸上身上到处是血,显然是没气了。
再看跟着王振的两名护卫。
两人互相搀扶,其中一个受了伤,捂着脸,另一个同样状态不好,但却看不出来伤在哪里。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这没头绪啊,刚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王公公,你这是……快,快去把随军医官叫来!”
“……”
丘岳也看不出眼前这一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连忙命人去请医官。
这他么一个公公上前杀敌,两个护卫反而撤到了后面。
感觉上是有点蹊跷。
但公公耳朵上的伤……这他么是真真的,活生生咬掉的啊……
“王八蛋,这贼将好生狡诈,竟然诈降伤了咱家的护卫,还咬掉了咱家的耳朵,可恨,可恨啊!”
“咦?我等明明上的镣铐,为何?”
“镣铐?咱家倒要问问你们,到底是谁给这贼将上的镣铐,如何给上的松了,害的咱家遭了此等大难。”
“呃这……公公息怒,是王禀将军亲自上的镣铐。”
丘岳一脸的尴尬。
别看他们平时战场上能杀能打。
但是面对这皇帝身边的公公,还真是不敢造次,更别说是这个简得帝心的王振。
“哼!告诉王禀,他是军中大将,咱家不与他追究,但这尸体我就带走了,不把这贼将挫骨扬灰,难消咱家的心头之恨!”
“王公公,您请自便……”
“……”
王振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当真是恨意冲天,杀意弥漫,这一番表演,竟然是给丘岳这个久经沙场猛将吓到了。
卧槽!
都说太监心眼小,阴狠毒辣。
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啊。
人杀了,连尸首都不放过,还要挫骨扬灰。
这……还是离这死太监远点。
“快,来两个人,帮公公抬尸体。”
“走了!”
“公公,那医官?”
“命他们去找咱家,难道要咱家找他们不成?快着点!”
“……”
王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黄信救出了牢房。
虽然付出了半只耳朵,但这场戏演的却是更像,没有一人怀疑。
“咒士,这具尸体,还有这个王八蛋就交给你了,咱家得速回皇帝身边。”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是金疮药……黄信兄弟的脸,还有胳膊……”
“看他虎背熊腰,也用的着金疮药,哼!没有!”
“……”
看着头也不回王振,咒士略显无奈。
为今之计,还是要快一点送这黄信出城。
至于伤药……
“我想起来了,军中有一位医马的兽医,他便驻扎在城外,我们先出城!”
“好吧,我还能忍。”
“……”
二人立刻出城。
王振则是一路捂着耳朵,回到了赵佶的临时住所,一座还算豪华的府邸。
先是找了医官,包扎了耳朵。
紧接着去见赵佶,自然又是一阵哭诉。
“王振啊,你这一半耳朵……哎,早知如此,还不如听朕的,那贼将杀了祭旗便是。”
“回官家,不是每一个贼将都是这般冥顽不灵的,奴婢的一半耳朵不要紧,重要的是官家您的仁义之名啊。”
“哎,仁义之名……王振啊,若是天下人都像你这般忠心,朕又有何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