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然后他俩就跑了。”
此刻,夏怜生坐在学校花坛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腿。
江霁月坐在花坛另一边的桌椅上,望着夏怜生的眸含着清浅的笑意:“我倒也没想到他二人会在一起。”
“还没在一起呢,我估计着沈曳那小子得追妻火葬场。”
“那便是别人的故事了。”
也是,无论如何其实算起来也跟她本身没什么关系,她只是单纯的因为闲得无聊所以才去操心罢了。
“话说,周末有兴趣去听音乐会吗?”
“什么音乐会。”
“小提琴。”
“诶诶?”
虽然她跟江霁月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去玩过了,但也不至于一约会就去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吧。
江霁月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开口:“我姑妈是小提琴手。”
“所以,是人家个个人演奏会?”
……江霁月一家子都是什么神仙,能举办自己的演奏会听上去也太厉害了吧。
江霁只摸摸她的脸:“所以,这也算是见家长了。”
夏怜生震惊。
——
每个周末对于钟琉来说都是拿来学习的,以前她还能卡着时间跟夏怜生出校喝奶茶逛街什么的,现在夏怜生一有空就马上被江霁月拐走了。
江神仙见缝插针的时间管理,她真的顶不住。
索性今天是个大好晴天,夏怜生一大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裙子红着脸出门了。
钟琉写了会儿题,抬眼时恰好窗外夏光明媚。
收拾了桌子又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物,钟琉悄悄出了宿舍。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出门做什么,但总不算是消磨时光。
她本以为自己一整天都得这么闲散的度过,没想到转眼就看见夏珺瑶跟纪琴书坐在一家甜品店里聊着什么。
钟琉对纪琴书无感,一开始跟她一起玩也只是因为夏怜生而已,在她心里而言,她可以有很多个表面朋友,但真正的朋友只有夏怜生。
处于黑暗时遇见的光,与光芒万丈时的光从来不是一个概念。
钟琉眼皮也未掀就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啊,那个人不是……”
纪琴书眼尖看见了钟琉,瞬间整个人都不自然了。
不管是跟夏怜生吵架之前还是之后,钟琉对纪琴书的态度都是冷淡而礼貌,对于这种气势强大的人,自认为是柔弱小白兔的纪琴书自然会感觉害怕以及畏惧。
夏珺瑶不以为然的握紧纪琴书的手:“怕什么,她要是敢来找麻烦,我就替你骂回去,我们又不欠她什么。”
纪琴书柔柔弱弱的点点头:“谢谢夏姐姐。”
夏珺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欺负。”
旁边的钟琉:???
所以脑残不会觉得自己脑残是吗?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来这家店坐坐,也没想找麻烦,结果夏珺瑶跟纪琴书两个人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聊了些什么,下一秒夏珺瑶就一脸嚣张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你就是钟琉?”
钟琉从容淡定的品着甜品,旁若无人。
“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跟琴琴关系户,所以故意想找麻烦吧?”
这女人脑子有什么毛病,难道现在来找麻烦的不是她们吗?
钟琉忍不了这种脑残,起身就想去前台结账,结果刚站起身就被夏珺瑶一把揪住了衣领。
钟琉面无表情,视线冷冷的瞥过去,不含一丝情绪起伏:“松开。”
“你拽什么拽,觉得自己很高冷很厉害,欺负了我朋友就想走?”
“我欺负她?请问我有过去跟你们搭话吗?你是没有脑子还是没长眼睛?”
所以这个人是没长脑子吗?自己就单单纯纯进来休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样也能被定义为想欺负人?
夏珺瑶不是讲道理的主,她一口咬定钟琉进来的目的就是恐吓纪琴书。
“你以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
“啧。”
钟琉懒得跟她扯,索性端起自己没喝完的甜品从夏珺瑶头上一浇而下,然后利索的把零钱放桌面上结了账。
“你!你竟然敢……”夏珺瑶慌乱擦去头顶上的布丁,望着钟琉背影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你等着,我不会让你这种恶毒女人好过的。”
到底谁才是恶毒女人?
配角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配角。
钟琉难得的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她也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了,便只能去商场逛逛。
这边的商场并不算大,类似于小型的百货大楼,虽然有些老旧,但是来往络绎不绝的顾客依旧很多。
钟琉想着给宿舍配点新打扫工具,便认真的在清洁用品那一类认真挑选了起来。
她刚挑好花式还没去前台结账,突然人群中就传来了尖叫声。
钟琉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一秒慌乱的人群便开始集体往店内跑,她被挤得撞倒在地,快要被踩踏的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拉起了她的手。
“林霄南??”
她自然认得出来这是林鸢北的哥哥,不过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有,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看上去那么惊恐。
林霄南扶起钟琉拉着她躲到一旁的柜台下面,这才小声开口,:“有匪徒劫持了全店。”
钟琉:“???”
这种电影剧情在显示里面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且人家不应该打劫什么银行珠宝店什么,跑来日用百货干嘛,抢扫把?
尽管心里再怎么疑惑跟想不通,钟琉还是乖乖的开口:“谢谢。”
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钟琉甚至还隐约听见了枪声。
遇到这种场面难免会产生害怕,但是现在跟外人在一起她总不好意思抱着人家,窄仄的柜台之下空间本来就小,一下子躲进去两个人自然免不了肢体接触。
感觉自己靠在对方胸前,连呼吸都能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水味,钟琉老脸一红心跳开始变快。
当然,她只认为自己是因为害怕才心跳加速。
“外面人还挺多,有几个带武器的,我估计是附近抢劫了银行之后被追逃到这里的。”林霄南小声开口,尽量让她别太害怕跟恐惧:“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到这边买点抹布……”
为什么人倒霉的时候连去百货商场买东西都能碰到歹徒。
钟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也在这边?”
虽然两个人平时不怎么熟,但是如此患难的场景之下,关系还是莫名其妙的被拉近了。
“我路过附近,看见有人跑进来就想看看情况。”
实际上他是看见钟琉无精打采的走进来,这才下意识的跟进来看看情况。
随着打砸声起,人群逐渐因为惊恐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成为出头鸟。
“听好了!都给我蹲下举起手不准出声不能跑,谁要是轻举妄动……”
刀疤脸的匪徒恶狠狠的开口,阴险的目光扫视着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你们不会想知道下场。”
有这一屋子的人当人质,外面的人暂时也不敢闯进来。
钟琉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而林霄南望了一眼四周,他这块刚好是对方的视觉盲角,若是轻声移到另一面进入保安室,或许能拿到点什么防身的东西。
林霄南先是俯身抱了抱钟琉,给予她安抚跟安慰,这才食指竖在嘴唇之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钟琉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角,皱着眉摇了摇头。
外面那些都是点亡命之徒,若是激怒了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林霄南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浅浅漾起笑意,用眼神表示自己没事,没有危险。
等钟琉松开手,他这才小心翼翼的顺着柜台底下的死角往楼梯间那边缓慢移动。
歹徒本来就心里紧张,加上全心全意的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时间还真没有人发现林霄南。
而那些能看见的受害者自然也不会出声惊动匪徒。
眼见着他顺利平平安安的进了保安室,钟琉这才松了一口气,心口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
明明两个人根本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竟然感觉自己十分紧张跟担心。
或许是因为她因为被撞倒而险些被踩踏的时候,那个人伸手拉了她一把吧。
林霄南并没有躲在里面,反而在保安室里找到了一些食物。
如果暂时外面营救的人进不来,那么匪徒肯定也不会让人质吃东西,如果时间一直长久的耗下去,肯定会饿出毛病。
他取了一瓶水半袋饼干藏在衣襟里,又找了一把匕首藏在了腰带里,这才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如此惊险的情景下,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已经是傍晚。因为不安跟恐惧而失去精神的人们早已经疲惫的倚靠着墙。
钟琉被林霄南保护在里面,心底好歹比较安心,精神状态便也不至于太差。
林霄南怕这女孩子自闭,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悄悄的递了一盒饼干过去。
钟琉睁大眼睛,虽然她实在没什么食欲,但是显然如果不吃饱的话一会儿甚至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激的朝林霄南笑了笑,这才捻起一块饼干开始小声的咀嚼。
柜台靠里,隔音又适合掩藏,一时间还真不会有人发现里面藏着两个人。
钟琉勉强吃个五分饱便拒绝了林霄南再递过来的食物。
他自己也应该吃一些留着力气。
林霄南也不勉强她,眼见着钟琉由于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精神紧绷而疲惫,他还十分贴心的让她暂时倚靠着自己的肩膀睡会儿。
这种情况之下钟琉怎么可能会睡得着,但是她实在太累了,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乖巧的靠在了林霄南肩头。
如此姿势,她小声的说话刚好能被他听见。
钟琉想了想,压低声音开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去。”
林霄南眸色一暗:“有点悬,那伙人至少有十个以上,商场前后门都被堵死,里面也多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再加上商场本来就有食物,匪徒们完全可以在里面耗个半个月。”
当然,他们能耗半个月,人质肯定不行,先别说食物供应跟不上,长时间缺水肯定也有部分人撑不下去导致死亡。
钟琉心慌慌,面上却波澜不惊:“可以给外面发消息吗?”
“恐怕不行,这间商场靠地下信号屏蔽区,再加上那些人弄断了电线关闭了电闸。”
钟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确实只有一格信号,无论她怎么尝试给夏怜生发消息,总是发不出去。
林霄南看出她的担忧,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边还有走神安慰钟琉。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我聊天。应该不会有人注意。”
钟琉原本以为林霄南说的“聊天”只是玩笑话,没想到他开真的一本正经的开口:“话说鸢北那丫头跟沈曳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做哥哥的至今还没摸清楚状况。
钟琉先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想笑:“沈曳喜欢鸢北,鸢北也应该是喜欢他的。但是两个人性格不太合,都在闹别扭。”
林霄南拳头硬了:“早知道我就不让鸢北跟那小子出去玩了,敢情他心里打的主意是想拐走我妹妹。”
无论林鸢北在外面脾气如何大小姐,但在林霄南眼底看开都是自己家的宝贝妹妹,虽然他也知道沈曳不是什么渣男坏人,但是一想到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他就好生气。
现在反而轮到钟琉安慰他,她试探性的开口:“可是假如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的话,以后沈曳就得跟林鸢北一起叫你哥了,莫名其妙的高了一截辈分,岂不美哉。”
虽然话是这样讲,林霄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还是暗地里寻思着找个机会一定要把沈曳吊起来打。
想来这两个人的感情产生得太让人猝不及防,难免怀疑不是真心。